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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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本冊子從她手里夾走,扔在茶幾上:“好了,再睡會兒吧?!?/br> “嗯?!?/br> 第77章 chapter 77 這幾年京里霧霾越來越重, 反襯的放晴時天格外藍,每一朵云都像有了呼吸。 且惠到早了,她在落地窗前站了會兒, 看樓下的車輛匯成條河。 從前不知道多少次,她乘車從這棟高樓前路過,就沒想到有一天會走進這里。 到下午兩點半,溫長利才挺著個酒肚到了,邊走邊調整皮帶的金屬系扣。 他一見且惠站在那兒, 拍了拍掌說:“來,歡迎一下江城來的小鐘?!?/br> 大家都還打著哈欠,稀稀拉拉的掌聲弄得且惠也怪不好意思。 溫長利把她帶到一間辦公室,“這兒是歸檔訴訟材料的地方, 富榮地產的情況你比較熟悉,你就幫宣艷他們幾個一起吧?!?/br> 且惠點頭,“好。那我就到這里,謝謝主任?!?/br> “沒事?!睖亻L利把手搭在腰上, 慢慢踱出去了。 她坐下,笑著對他們說:“大家好,我是鐘且惠?!?/br> 宣艷把材料豎起來, 在桌上敲平,“認識認識, 上次在寧市檢查,一起待了好多天?!?/br> 且惠說:“是啊艷姐,我跟著你學了好多東西?!?/br> “行啊艷兒,你有東西怎么不教我呢?”旁邊的朱莉開了句玩笑。 宣艷取了個資料夾, 說:“哎,你沒聽出來小姑娘是謙虛啊, 她一個香港瑞達出來的人,還用我教!” 朱莉噢的一下,“那么厲害,我當年投瑞達,直接給我拒了。小傅,你畢業后先去哪兒了?” 突然被cue到,一直沒說話的小傅突然講了句:“我覺得她好漂亮?!?/br> 同事們都笑起來,且惠坦然說了句謝謝以后,都不好抬頭看圓桌對面了。 小傅紅了紅臉,立刻坐端正了說:“法院,我在我們縣城的法院上了兩年班?!?/br> “怎么樣???”宣艷問:“應該比在華江輕松吧?” 小傅說:“我不覺得輕松,每天雞毛蒜皮的案子很多,工資又少。當時我女朋友一直催我辭職,讓我到這里來找她,我就拼命考,白天上班,晚上點燈看書。等我進了咱們集團,她又嫌我起步太晚,把我換掉了?!?/br> “唷,以前都沒聽你提起過?!毙G瞥了他一眼說。 朱莉翻著手上的文件,“跟小鐘美女講的,不是對咱們?!?/br> 且惠笑著搖搖頭,“凡事往好的一面想吧,你的平臺更高了呀?!?/br> “對,我媽現在提起我就眉開眼笑?!毙「嫡f。 這個暖場時間比她想象的要久。 且惠原本打算兩個回合就進入工作的,但這個小傅......話有點多。而且不管因為什么原因分手的,就這么揭露前女友的道德瑕疵,多少有點小肚雞腸。 他還要張口的時候,且惠笑著回絕了:“先整理材料吧,好嗎?” 小傅哎了兩聲,她說話的聲音實在太溫柔了,尤其看著你的眼睛輕聲詢問的時候,讓人根本拒絕不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且惠一樣樣核對證據清單,因為這些基礎材料都是她提交上來的,有沒有遺漏,她也比較清楚。檢查證據頁碼的時候,她發現其中有兩頁跳號了,來回看了幾遍問宣艷:“艷姐,這是誰編的???” “哪里?”宣艷從電腦屏幕上抬頭,“我看看?!?/br> 且惠指給她看:“這兒,兩頁沒編上號呀?!?/br> 宣艷又問旁邊,“莉莉,這里你是漏掉了嗎?” “噢,真是。我上周趕著編完的,眼睛花掉了?!迸@虮傅卣f:“小鐘,你拿給我,我重新弄過一下?!?/br> 且惠遞給她,“嗯,我再接著檢查剩下的?!?/br> 門口溫長利敲了敲,他說:“這還好是小鐘發現了,你這樣子拿去立案,法院會收???不給你打回來才怪,缺頁少頁你能說得清嗎?” 朱莉對著她領導笑,“要不怎么讓你弄個得力干將過來呢,是不是?” 且惠擺了擺手:“不不不,自己做出來的材料,自己發現不了錯誤的,要交叉檢查?!?/br> 溫長利放下一托盤的甜點和咖啡,“行了,忙一下午了,都吃點東西?!?/br> “喲喂,主任還親自送過來,我喝杯拿鐵?!毙「嫡f。 且惠還低頭在忙,溫主任喊她說:“小鐘啊,你也休息休息?!?/br> 她停下手里的活兒,恭敬不如從命的,撥了下頭發:“好啊?!?/br> 朱莉問:“小鐘,你在律所做了多久???接過的訴訟多嗎?” “其實我沒怎么打過官司?!鼻一菟砷_吸管,喘勻了一口氣,解釋說:“我在瑞達是事務律師,就很像我們內地的非訴律師,做ipo和資產重組并購、地產買賣比較多。香港基本上沿用了英國那一套,高等法院級別以上的上訴庭,還有像終審法院,solicitor也就是事務律師,是沒有出庭發言權的?!?/br> 小傅搶著把話接過去,“我開過不少庭,但我是個馬大哈,有一次一個判決案號寫錯了,出了一個裁定,結果補正裁定又寫錯了,哎,最后領導讓我寫了檢討?!?/br> 宣艷笑得不行了,“聽起來真是蠢到了家?!?/br> 他對著一塊紅絲絨蛋糕說:“在法院的時候,每年過生日我都許愿,希望案子多撤多調,判的都服從?!?/br> 這下且惠也笑了,“是啊,咱們人民法官也不容易?!?/br> 到六點多,宣艷看了眼時間說:“今天就到這里吧,反正也差不多了,明天再弄?!?/br> “好啊,我們一起去吃飯,我請客?!毙「嫡酒饋碚f。 朱莉唷了一句,“我來這么久了都沒吃過你的請?!?/br> “那還有什么說的,走吧?!毙G也附議。 小傅用食指撓了一下臉,“你也一起去吧,鐘且惠?” 且惠回著消息抬頭,笑笑說:“不了,我中午就和朋友約好了的,不好意思?!?/br> 等她拎著包出去,朱莉揶揄了一句:“那咱們還去嗎傅老師?” “去啊,怎么不去?走?!毙「点蹲×藥酌?,臉色看著都不好了,強裝鎮定道:“晚飯總還是要吃的嘛?!?/br> 他們一起走到電梯旁,門一打開,里面已站了不少人。 宣艷抱著文件袋,側身擠進去說:“這是趕上晚高峰了?!?/br> 且惠剛一跟著進去,里頭年紀最大,資歷也是最老的人力部老總注意到了她,她說:“我說的嘛,江城來的小姑娘就是更精致,連頭發絲都老漂亮的?!?/br> 她笑笑,面孔微紅地低了低頭,沒說什么。 且惠看了一圈,的確,她的鞋跟是人群中最細最高的,頭發也是中午新卷過,妝容服帖,脖子和耳尖上戴了成套的澳白,連裙子腰身上的褶皺都考究。 再看其他人,大部分都素面朝天,不是穿工服,就是套了一件t恤,闊腿褲,腳上踩著一雙平底鞋。但絲毫沒有減弱了精氣神,說話時,反而迎面而來的隨性和自信,仿佛一個人就是一支隊伍。 南北差異在這時候就變得具象化了。 在江城,集團上下的女孩子們無一不是頂著嚴妝,手表、耳飾和項鏈恨不得一天換一套,另外,鞋子和手提包也是要搭配上的,還不能太過季。每天早上,電梯上下運行了十來趟,都還殘留著各式香水味,濃得嗆鼻子。 但且惠也不是多么愛打扮的人,不上班的時候,她經常素著一張臉,架一副黑框眼鏡就去外面吃早餐。這一刻,她突然很羨慕京姐兒們的松弛,在江城,總有種被迫服美役的無力感。 掌心里的手機震了一下,等到四周的人都散光了,且惠才拿出來看。 s:「出了大樓往左,走到第二個路口右拐,車在路邊等?!?/br> 她收起手機,保險起見,路過藥店的時候,進去買了一盒緊急避孕藥。這幾天應該都在安全期,按理說是不會中的,但昨晚做了那么多次,她有點擔心。 何況如今什么都還不清不楚的。 現在是在出差,橫在他們中間的障礙暫時隱形,但不代表不存在。感情上了頭,都很失控得想要將彼此的靈魂揉進身體里,不去考慮未來。 但再過幾天試試呢,一地零零碎碎的隔閡就出來了。 且惠寧可相信,他們的愛是一株早就折斷在了初秋的晚荷,枯痕倒映在水面上,明明如鏡。 她隨便把小小的長方形藥盒塞進包里,再出來時,就不曉得該哪能走了。畢竟離開了六年,且惠對這里已經談不上熟悉。 她找到沈董的電話,撥出去。 那邊知道她的習性,“迷路了?” 且惠盯著自己腳尖問:“嗯,找不到你那個位置,我們開個位置共享吧?!?/br> “好?!鄙蜃诹妓坪跏切α艘幌?,“你別動了,我開過來找你?!?/br> 她警覺地看了眼頭上藥店的招牌,做賊般的,還沒怎么樣就先心虛了。 且惠舉著手機跑到附近咖啡店的遮陽傘下,然后,發起了共享邀請。沒多久,一輛a6在馬路邊停下,摁了兩下喇叭。 她快走過去,飛快地打開車門,坐在副駕位上。 且惠微微氣促,在外面站得太久了,鼻尖沁出幾滴汗珠。 她抽出紙巾擦了擦,環視了一下車內,“什么時候換了這么輛車?” “前幾年?!鄙蜃诹祭^她的手說:“風頭正緊的那陣子?!?/br> 且惠又問:“你也能開得慣?” 沈宗良抬了抬下巴,朝她笑一下:“我不用,大部分時候是司機開?!?/br> 她望著他說:“今天怎么自己開了呢?” 沈宗良故意嚇她:“那怎么著?讓集團的司機也知道知道,我們兩個是什么關系?” “不要!”且惠立馬打斷,連帶著瞪了他一眼。 他勾了下唇,轉過頭專心看路,“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嗎?” 她想了一會兒,眼珠子轉到他身上,“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忙一下午了,你不累???”沈宗良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欣然問道。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不會,溫主任都不叫我一個客人加班,總說差不多就得了?!?/br> 沈宗良的笑越來越虛浮,他說:“是嗎?那我帶你回去?!?/br> “嗯。到那邊的超市停一下,我買點食材?!鼻一葺p聲說。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