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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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惠把裙子摔進行李箱,“我可沒這么說?!?/br> 董玉書在房里轉了一個圈,半回頭時,拿手指點了點她:“你是不是以為,你不去讀書他家就有好果子給你吃???他那個mama你見過不啦,哦呦,你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拿正眼瞧過你沒有?人家不喜歡你糾纏她兒子,恨不得立刻打發了你走,你知不知道!” 且惠站在mama面前,神色冷淡,但嗚咽的聲音已經跑了出來,“知道,你可以先出去嗎?我想休息了?!?/br> 董玉書也不忍心說了,尖銳的嗓音變柔和了些:“小囡,我再講句不好聽的,這還只是沈家的一個人,你連他mama的白眼都忍不了,真要嫁進去,上下那么一大家子人,你要受的氣還多著呢!mama也曾經高嫁過,你記住我的話,不會害了你?!?/br> “媽?!毖劭炊駮鸵P門,且惠又含著眼淚叫著她一句,“爺爺奶奶對你不好嗎?” 董玉書哼了一下,“你爺爺是個男人,又在那個位置上,自然不會什么都擺到明面上來說。你奶奶就不一樣了,生你的時候我疼了一天一夜,她到第四天才來看一眼,當著一屋子人笑我,說你費這么大力氣,就生了個閨女啊。聽聽,她還是坐機關的人?!?/br> “知道了?!鼻一莸臏I水擦著下巴,點點頭。 她能想象當年mama受過的難堪。 也明白了為什么,小時候每次去爺爺那里吃飯,mama就不聲不響地發愁。爸爸也很愛mama,但她的磨難一點都沒少,依舊過得戰戰兢兢。 董玉書在她身上下大苦功的原因,很大部分來自于她重男輕女的婆婆。難怪mama總是要自己爭氣,要強過那些男孩子,這幾乎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臨走前,董玉書又轉頭,“小囡,你要實在不喜歡小王就算了,將來我們可以再物色。但姓沈的不是什么良配,你和他在一起是自討苦吃,懂嗎?” 且惠點頭,她把行李箱拉上,推到了柜子邊,洗完澡,躺下去囫圇睡了。 第二天早上九點,吳鴻明的車已經停在她家樓下。 “走了啊?!鼻一莳氉园嵯渥酉氯?,頭也不回地跟mama說再見。 董玉書囑咐她:“北邊天氣干,你在酒店要多喝水,去吧?!?/br> 吳鴻明靠在車邊,剛想點上一支煙,看她出來,又從嘴邊拿下來。 他殷勤地過去推行李箱,“讓你一個姑娘家動手,搿哪能來噻啦?” “不用這樣,吳總,這點箱子還搬得起?!?/br> “搬得起???他們老說你身體弱,我看蠻好的呀?!?/br> 且惠坐到后面,笑了笑:“走吧?!?/br> 開車的是吳鴻明的司機,他大概也覺得自己難辭其咎,還連累得小姑娘代職期間被約談,一路拼命地奉承且惠。 且惠聽出他的意思,笑說:“吳總,現在處理意見下來了,您用不著全往自己身上攬的,也不必弄得跟罪人一樣?!?/br> 吳鴻明有自知之明:“不是我還能是沈董事長???這個項目審批通過的時候,他人還在東遠?!?/br> 到了益南路,吳鴻明坐在車上打了個電話,沒人接后,他就不敢再打了。 他扭頭對且惠說:“董事長不會還沒起吧?要不辛苦鐘主任去看看?” 這其實才是他溜須拍馬的真實目的吧? 他怕死了挨沈宗良的罵,就什么事兒都讓且惠往前沖。 但她也怕啊,且惠磨蹭了一陣,裝作看了看手表。 她很假地說:“不會吧,他看起來很自律的樣子?!?/br> 二人正推諉著,沈宗良從小洋樓里出來了。 他穿了件亞麻白襯衫,樣式偏休閑,質地很軟,腿上一條直筒西褲。 晨風一吹,一樹新開的梨花像翻涌的白雪,在他腿邊零星地落。 有那么一瞬間,且惠覺得自己很像希臘神話里的俄耳甫斯。 她總是忍不住回頭,好確認沈宗良的存在,但真正看見他,又會立馬墮入深淵。 吳鴻明趕緊推開車門,小跑著去給他拿行李。 其實不必如此,且惠不會和他搶這種功勞,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早就把他得罪干凈了,現在還能好端端待在代主任的位置上,全靠沈宗良有一顆大度寬容的慈悲心。 眼看沈宗良要上來,且惠往旁邊挪了挪,沒敢叫他繞遠路。 車門打開,她先展露一個禮貌的笑:“董事長早?!?/br> 沈宗良很淡地點了點頭,沒說話。 這份詭異的沉默一直延續到飛機落地。好在她在公務艙里睡著了一會兒,再上車時,有精力應承身邊這位領導,哪怕是一聲咳嗽。 像是休息夠了,沈宗良勉強提起了幾分談話的興致。 他問吳總說:“感覺怎么樣啊鴻明?沒記錯的話,你這算二進宮了吧?!?/br> 吳鴻明尷尬地笑笑:“是,上一次是劉董和我一起,在他出事之前。就匯盈這個項目,當時也是他力爭來的,我強調了多次,要行穩致遠?!?/br> 這么冠冕堂皇地推卸責任,連且惠都驚訝地抬起頭。 沈宗良淡嗤了聲:“行啦,現在他人進去了,你們一個個的,就都把黑鍋往他頭上扣?!?/br> 吳鴻明摸了一下鼻尖說:“董事長,我們比起豐州華江來,還是要保守多了的。他們鬧得虧空更大?!?/br> 沈宗良唇角稍抬,勾出一抹笑,他努力地回憶了一下:“他們要建南方第一高樓,叫什么......” 他的左手邊,且惠原本是不想加入這場談話的。 但沈宗良沒什么情緒的眼神看過來,顯然是等著她回答。 且惠盡可能平靜地看他,輕聲說:“豐港國際中心。當時豐州的華江信托,七十個億投下去,沒料到那一整片都爛尾了。今年二月掛起的法拍,起拍價九十二億?!?/br> 他搭著腿,往后靠坐著,氣定神閑地說:“他們倒是敢開價?!?/br> “嗯?!鼻一菀灿型?,她說:“所以毫無懸念的流拍了?!?/br> 轉彎的當口,吳鴻明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鐘且惠。 他發現這小姑娘很穩,和董事長說話時,態度不諂媚也不冷淡,聲音柔軟清澈。而他們這位做派強硬的董事長更是,連眼神都溫柔了不少。 司機把車開到柏悅酒店,這里離總部大樓非常近。辦完入住后,且惠發現他們三個分別在不同層。 吳鴻明悄悄地問:“小鐘,沈董事長都到家了,還屈尊住酒店???” “我哪里曉得啦?”且惠自己都稀里糊涂,她說:“可能是隨時要去總部,這兒方便點吧?!?/br> 談話會安排在當天下午四點。 這場會議不輕松,總部大領導坐了一排,且惠沒見過這陣仗。 但沈宗良在會上應付自如,就匯盈項目的問題陳列了一二三四五點,每一條都掐在了要害上,監事會和董事會的那幾位不住點頭。 她的手藏在桌子下,出汗的掌心在裙面上搓了又搓,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這個時候誰叫她一聲,她估計好半天都撿不回魂。 散會后,沈宗良被席董事長單獨叫到了辦公室,而吳鴻明,他還要去見信托的負責人,有另外的訓話等著他。 本來且惠也要到合規部去,但她邁不動步子,方才席董語氣不是很好,她有點擔心沈宗良。 夏天京市陽光正好,從總部大樓往下,能看見一片青松的邊沿,浪濤一樣涌在風里。 她在會議室外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安安靜靜站著等他。終于聽到他有力的腳步聲,她才從角落里挪出來,輕而快地叫了句:“沈董?!?/br> 沈宗良心里有種大喜過望的意外。 但面上一如既往地,冷淡著去摁電梯,“怎么還在這里?” 且惠低頭,指甲掐了掐自己,情急之下又不肯承認,她結巴著說:“我......我沒來過總部,迷路了?!?/br> 沈宗良率先一步進去,“據我所知,這一層就只有兩個出口,你找不到樓梯就算了,這么大個電梯看不見?” “沒看見?!扒一莞?,咬死了自己眼瞎,“席董沒有很兇地罵你吧?” 她站的那個角落很熱,中央空調也吹不到,被悶出一后背的汗。 沈宗良看了眼她粉紅的面頰,“罵了,罵得我無地自容,想挖個洞鉆進去。你是想聽這個?” 且惠仰頭看他,“你怎么還開得出玩笑啊,害我.....” “害你什么?”沈宗良拿她說過的話來質問她,“小惠,這也是你對我的虧欠之一嗎?” 且惠心不在焉地啊了一聲,都已經忘記她曾說過什么了。 但沈宗良卻還記得清楚,還能引經據典般地問她。 她支支吾吾地笑:“是啊,就是虧欠?!?/br> 除了打著這個旗號,鬼鬼祟祟地行事,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但沈宗良輕抬下巴,冰冷地通知到她:“收起來吧,我不用?!?/br> 且惠面色一僵,有種被當眾拆穿謊言的窘迫,但電梯里明明只有他們兩人。她頭垂得更低了,臉紅得滴血,聲音哽咽地接近囁嚅:“噢,我......我下次不會了,對不起?!?/br> 等到了合規部那一層,她慌張地跑了出去。 還沒在眾人前露面,先進了盥洗室整理儀容,眼尾都紅彤彤的,怎么見人呢? 電梯里只剩了沈宗良一個時,他帶著對自己的深刻的厭惡,閉上眼,重重地嘖了聲。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現在連好賴都不分了嗎?小惠是專程在關心他,又悶又熱的,孤零零站著等了他半天,被他冷著臉罵出去了。開了口就不給留余地,小孩子偶然一句話,他至于記到現在? 要她的愛要不成,一聲虧欠,對他的打擊就這么大嗎?耿耿于懷這么久。心里像住了一窠毒蛇,逮著一點兒她示好的機會,就急急地吐出蛇信子,好讓她看看他的委屈。 這下好了。 小惠紅著眼眶逃走了。 沈宗良抬起頭,看見金色鏡框里的自己,連唇角都是單薄的弧度,孤家寡人一個了。 第74章 chapter 74 且惠從總部出來, 在酒店換了一條青嵐色的宋錦裙后,被莊新華的車子接到了東城的內務街上。 她坐在車里,看著天黑下來, 道路兩旁昏黃的光線,消融在霧沉沉的夜色里。 原本打算在合規部加班的,但溫主任一直催她去休息,說哪能第一天就累著你。 且惠半推半就地出來,溫主任說:“沈董跟幾位領導走了吧?今天安排了飯局?!?/br> 她懵然點頭, “是啊,領導吃飯,又不會帶我們的,級別不夠呀?!?/br> 溫主任笑:“不去正好, 那種場合我們去了,也只有被冷落的份?!?/br> “是,那我就先走了,謝謝主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