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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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周琳達都嘖嘖搖頭,跟人說:“老吳這么強硬的人也有這一天啊,不是說和沈董認識嗎?” “再認識也架不住接連出事,董事長也要交差的好吧?” 且惠拿上會議記錄本,到門口時,沈宗良還坐在主席位上講話,沒敢進去。 他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出來,過濾掉一些低啞和沉郁,愈發沒溫度。 她張望了一下,直到關鵬招手讓她進來,才挑了個角落坐下。 前排華江證券的廖總和她打招呼,“小鐘,你也上來了?!?/br> 且惠點頭,“是啊,趁你們這些大忙人都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一下?!?/br> 看沈宗良的目光朝這邊掃過來,她趕緊坐直了。但他只是習慣性地看下面,掠過她的時候,也還是那副嚴肅的表情,一點起伏都沒有。 算起來,從那天過后,沈宗良就再沒有給她好臉了。 且惠每次看見他,也愈發地恭恭敬敬,半分旖旎心思都不敢有。 十幾分鐘后,沈宗良總算講完了,他往后靠了靠,打開杯蓋,喝了一口茶。 關鵬說:“下面進行會議第八項,請合規部負責人發言?!?/br> 且惠拿著一份文件走上去,坐在了沈宗良身邊。 她先點頭致歉,把左邊那個話筒從他那邊拉過來了一點兒,“董事長,我要用一下?!?/br> 沈宗良點了下頭,幅度又輕又快,不耐煩似的。 且惠翻到要講的那一頁,抬頭看了一眼大家,說:“我要講的也很短,就是關于華江信托的匯盈融資集合資金信托計劃到期,但無法兌付的事情。匯盈這個項目,信托計劃融資規模30億,融資主體是富榮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資金用于匯盈大樓的開發建設。具體情況我就不多介紹了,相信各位領導同事都清楚?!?/br> 吳總急著要說什么,且惠看他情緒還比較激動,也停了下來讓他講。 但沈宗良抬了抬眼皮,“你有什么話先等一等,聽合規部的同事說完?!?/br> 吳鴻明急待辯白:“董事長,我跟您解釋過的......” 他話沒說完,但看見沈宗良用力合上了杯蓋,訕訕地不敢言語了。 且惠低下頭,從唇畔流出一個淺笑。 她說:“等下會讓吳總發言的,我先講完。匯盈項目成立于去年三月,期限兩年,將在明年三月到期。原定是按季度付息,第十五個月末償還百分之三十的本金,是九個億,但剛到第一個本金還款日,富榮地產就違約了?!?/br> 說到這里,沈宗良才插了一句,“訴訟材料都提交了嗎?” 且惠說:“提交上去了,連本帶利追索31.2億。但法院積壓的案子很多,不過沈董放心,我這段時間會配合總部的人,盯緊這件事?!?/br> 沈宗良公事公辦地點頭:“他們催得急,你手頭其他工作先放放,早點把富榮送上執行?!?/br> 她念了句好,繼續說:“吳總也要有個心理準備,面對這一次引發的巨大輿情風險,銀保監會對華江信托下行政處罰,金額在百萬以上。并且,我們集團還要被總部約談?!?/br> 關鵬在旁邊問了一句:“小鐘,約談名單出來了嗎?” “剛發的通知公告?!鼻一莅盐募f過去給沈宗良,“我和......沈董事長,還有吳總。集團監委會意見是,我們貸后管理不盡責,資金去向不合規,內控制度執行不到位?!?/br> 沈宗良皺著眉看完,手里那支沒點的煙豎起來,在桌上敲了敲,往下面投去一道深潭般的目光,嚇得吳總面色發青,有話也不敢再說了。 且惠說:“近兩年來,華江信托投的不少地產項目,都先后出現了逾期的問題,還是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大家都能以合規制度為念,不要心存僥幸吧。沒把內控制度執行好,我自身也要做個檢討,我的發言完畢?!?/br> 關鵬接過話筒開始做會議總結,光明正大拍起了沈宗良的馬屁。 且惠拿起筆記本,她又坐回了自己位置上,等會議結束。 沈宗良看著她慢慢走過去,步子都透著一股疲憊。 這兩周合規部燈火不休,每天都在寫材料。有幾次,他十點多鐘開車路過,瞥見她那一層仍亮如白晝。 她也不是絕頂聰明,很多時候撞了墻都不知道要拐彎兒。走到今天,個人的刻苦程度要遠遠大于運氣,但是在氣他慪他這件事上,可謂天賦異稟。 小惠出走的那個早晨,他也是這樣看著她單薄瘦弱的背影,門還沒關上,就跌坐在了沙發上,像一個已經籠絡不住妻子心的丈夫。 周覆總在他耳邊吹風:“您啊,把這么多年做管理的手腕拿出十分之一來,對付你們家那個小犟丫頭就綽綽有余了?!?/br> 但沈宗良想了想,還是搖頭,“算了,別嚇到她了,慢慢來?!?/br> 散會后,且惠從會議室里走出來,和華江證券的廖總說著話。 他們倆落在隊伍后面,廖總問:“小鐘,什么時候去坐坐?我那兒新來了個小伙子,人長得精神,英國留學回來的,你倆應該有共同話題?!?/br> 且惠笑著嘆氣,“我哪有這種時間啊廖總,每天忙得水都顧不上喝,累死了?!?/br> 廖總說:“你去檢查個合規手冊什么的,機會總是要靠人創造的嘛?!?/br> 且惠又要拒絕,看見沈宗良和關鵬過來,拉了拉廖總,讓他別再說了。 廖總會意,嬉笑著和面前人打招呼,“董事長?!?/br> 沈宗良的眼神重重投過來,“看來我是給你下少任務了,還有精力說媒拉纖?!?/br> 不就是開玩笑嗎?廖總摸不清這無妄之災是哪來的,求助地看關主任。但后邊關鵬一臉阿彌陀佛的表情,根本不敢說話。剛出了這樣的事,沈宗良還要被總部問責,誰會挑在這個時候惹他? 廖總干笑了兩聲,“不少不少,我這就回去了?!?/br> 他一走,且惠也不敢多留,踩著高跟鞋飛快地離開。 過兩天就要去京里出差,且惠去完市局回來,在部門里開了個短會,把下周的工作都提前安排好,一項一項落實到人。 下班前,行政部的人告訴她:“后天董事長和你出差的機票、酒店都訂好了。鐘主任,你要在總部用餐嗎?用的話還要提前報?!?/br> 且惠點頭,“要,我可能還得跟著他們加班,整理一下訴訟材料?!?/br> “辛苦辛苦?!?/br> 第二天,且惠處理完公事,按時打卡下了班。 范志宇從外面進來,穿著一件polo衫短袖,背上一個聯名款的背包。 他說:“勞模今天也準時下班?” 且惠簡短地笑了下:“是啊,明天就要去出差了,早點回家收拾東西?!?/br> “董事長這幾天心情都不好,你可要打起精神來應付?!狈吨居钸€豎起食指往她眼前一晃,總結性地補充了句,“出差好,但陪一把手出差,壞?!?/br> 天呀,還沒到晚上他就先喝多了。 等他一走,且惠就用手扇了扇味道,酒氣也太重。 她晚上難得在家吃飯,董玉書多燒了一個蟹粉獅子頭,湯濃rou嫩。 且惠正小口吃著,又聽見mama問:“秉文回來這么久了,你們見過面沒有呀?” “沒有?!鼻一荼葎澚艘幌律砩?,“我哪里有一天是清閑的呀,還有空見他?” 董玉書議論起匯盈大廈的項目,“我幾個老同事的錢都砸進去了,好幾百萬呢,到現在本金和利息都沒拿到?!?/br> 且惠各打五十大板地說:“信托那邊一心為了完成業績,這么做當然不對。但高回報肯定是有高風險的,這么大年紀,買買理財好了呀?!?/br> 董玉書又交代說:“你這么多年都不進京了,這一趟替mama做兩件事好吧?” 且惠提早想到了,她說:“去看看陳爺爺對伐?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還有一件呢?” 她點點頭:“到慈濟寺替mama燒柱香,那年你畢業的時候,mama去求過,現在你平安回了國,事業上么也還過得去,該還愿了呀?!?/br> “我又不是去觀光旅游的!”且惠一聽就頭大,根本排不開時間,她著急地說:“你下次自己去嘛,我給你掏機票錢,好不好?” 董玉書看她這樣子扭起來,像小時候一樣可愛,忍不住笑了。 她又給她盛了碗湯,“好呀好呀,我是說你有空的話,沒空就算了?!?/br> 吃完飯,且惠拿出行李箱,帶足了一周的衣服,把洗漱包里的小樣拆出來,放了一大罐面霜和精華進去。 快八點的時候有人敲門,且惠在房里聽見mama驚嘆:“唷,秉文啊,這么晚你還過來了?” 王秉文把兩提伴手禮給她,“老師,我去蘇城開會給您帶的點心,您和且惠嘗嘗?!?/br> “來坐吧?!倍駮舆^去,忙請他:“她在里面收拾行李,明天也要去出差了?!?/br> 第73章 chapter 73 晚來一陣風兼細雨, 將白日的炎光洗得一干二凈。 且惠站在房間里,咬著唇,目光盯著窗臺上那盆沾了驟雨的芭蕉, 仔細聽房門外的動靜。 她生怕王秉文會說出什么來。 在他去蘇城出差前,曾來集團和她道別,但被前臺攔住了,不讓他上樓。 從上次他到食堂去找她后,行政部就頒了一道新令, 非內部員工不得自由進出。關鵬的意思是,董事長認為過去的管理太松散,潛在的風險很大。 前臺的小越給且惠打電話,很沒有眼力見地開了外音。 當時她正忙得焦頭爛額, 嘴里對付了一句:“他怎么又來了呀,你就說我不在好了,編個理由就是了?!?/br> 事后,小越跟且惠說起這件事, 說王秉文當時就紅著耳根子,悻悻地離開了。 且惠倒不怕別的,他肯死心也算功德一件, 對誰都好。 但她擔心董玉書會借題發揮,mama的理論功夫是在課堂上練出來的, 一套又一套,且惠很怕和她吵架。 而王秉文什么都沒說。 他苦澀地笑了笑:“不了,老師。她既然要出差,那就讓她早點休息, 我先走了?!?/br> 董玉書送他進了電梯,回來時, 放下東西就走到房間,問女兒說:“他今天怎么了?門都不肯進了,是不是你說了他什么?” “不知道?!鼻一荽怪垌?,彎腰迭手里的衣服,“他不進來,不是省了你倒茶嗎?落個輕省呢?!?/br> 董玉書用力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你呀,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開竅???我倒杯茶怎么了,只要你們兩個能好,我天天給他倒?!?/br> 這番言論讓且惠齒冷,她說:“虧您還是教育工作者呢,他也沒多了不起吧?有什么必要把自己的姿態放得這么低?別說我不想嫁給他,就是正經談了戀愛,那也是平等的。過去我和......” “你和誰?”董玉書立刻挑起兩只眼睛瞪著她,“和沈家的那個是吧?那兩年他把你寵上天了是不是?哄得你目無長輩,無法無天。連我這個親媽都管教不了了?!?/br> 一氣兒說了太多,且惠的胸口起伏了下,“他教我很多道理,但沒有教過這些,你別冤枉人?!?/br> 董玉書一聽就陰陽怪氣地笑:“我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去冤枉他呀。我說呢,怎么什么人你都不中意,心里總惦記著那么一位,能看得上誰???這次去出差,又可以和他見一面了,你高興了?!?/br> 夜風帶著一陣涼意吹來,且惠手里捏著的真絲長裙發了皺。 燈光下,她雪白的手腕微微發著抖,“還要說這種話,我有什么可高興的?這幾年我見都不敢見他,是為了什么,mama不曉得嗎?” “看看,我就知道,逼著你和他分手去讀書,這件事在你的心里,從來就沒過去!別以為我看不出,每次一說到牛津也好,讀研也好,你那副懊惱樣就掛在臉上了,好像這是什么不能提的禁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