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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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貼在她的脖頸處,很寬大,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予人以強烈的安全感。 且惠的臉漸漸紅了,連帶著那層薄薄的真絲面料也guntang起來,幾乎要出賣她的心跳。 她盡了最大努力,才裝作若無其事地推開他,胡亂攏了一下頭發。 且惠根本不敢抬頭看沈宗良。 她彎腰點頭:“謝謝。剛才......剛才......” 她剛才不下去了。 一時之間,素日伶俐的口齒消失殆盡,且惠居然只剩下結巴的份。 沈宗良替她說了,他神色自然且從容,很沒有什么的樣子。 燈光下,他溫和開口:“不要緊,你剛才只不過是在受驚嚇的狀態下,做出的應激反應而已?!?/br> 且惠不住點頭,“對,我就是。不好意思?!?/br> “好了,”沈宗良催促她早點回去,“去休息吧,記得鎖好門窗?!?/br> 她哎了一聲,說:“打擾了,晚安?!?/br> 門被關上很久之后,沈宗良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心率逐漸恢復正常。 他走到茶幾邊,摸出一包煙來拆了塑封,倒扣在手心里磕了兩下,抖出一支。 點燃后,沈宗良等不及般地深吸兩口,吐出濃厚白煙。 從他成年,懂了幾分男女之事起,對女性一直是能避則避的態度,這讓他省掉很多麻煩。 如今他將近而立,沒有誰聽說他交往過女友,甚至沒有固定伴侶,對姑娘出手又闊綽大方。 這基本上是圈子里評定一個人是否為浪子的全部要素。 因此,那幫以己度人的小崽子們,紛紛揣測他私下玩得很大。 在沈宗良是潔身自愛,還是暗度陳倉之間,他們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至于為什么從無一點流言傳出,大概是他的情人們畏懼他的權勢,身份使然。 但他只是習慣了克制自己而已。 比起逢場作戲,那些只服務于滿足人類最原始的沖動,他更吝惜名聲。 他非常討厭掌控不住欲望的感覺,完全是出于刻意的,在冷淡著萬事萬物。 凡人精力有限,而野心需要精力來支撐,亙古不變的定律。 再直白一點,對他而言,玩弄美色不如玩弄權術。 能真正給沈宗良帶來快樂的,是與自身付出相匹配的名利地位。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尚未醒來的俗人,沒外頭傳得那么持正守則。 欲望這東西,很自然地會在對權力的角逐中得到舒展,不至于無處發泄。 唐納言了解他,對他這一套站不住腳的理論畫個問號,說那是因為你還沒嘗過這里面的味道。 而沈宗良認為,這根本沒什么可嘗的。他完全不需要,也提不起興趣。 但今晚,鐘且惠突如其來的這么一抱,帶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體會。 隔著單薄寬松的絲質睡裙,她急中帶喘的呼吸呵在他胸口,毛茸茸的發頂拱動在他的脖間。 看似鎮定沉默的當口,他只感覺到堅硬的喉結咽了又咽,突兀干澀。 這種快要打破戒律的反常,對沈宗良來講晦暗而刺激。 第15章 chapter 15 且惠是一路小跑著下樓的, 像一只誤闖禁區受了驚嚇的小兔,急于逃離雄獅的領地。 剛才上樓時,門只不過虛掩了一下, 沒有完全闔上。 她跑進去,用力地甩在身后,脫力般地背靠在門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且惠撫著胸口,試圖安撫那顆砰砰直跳的心, 它太快太急了,像隨時都會從喉嚨里蹦出來。 房間里安靜極了,只有酸枝木多寶格里那座自鳴鐘,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月光在窗前撒下一片暗影, 她盯著看了許久,氣息才漸漸地平和了下來。 且惠坐到書桌前,拿起筆重新看了眼卷子,繼續往下做選擇題。 “張某基于殺害劉某的意思將其勒昏, 誤以為他已經死亡,為毀滅證據將劉某扔下懸崖,事后查明, 劉某不是被勒死而是從懸崖墜落致死,關于本案, 哪些選項是正確的?” 她掃了一眼答案選項,勾了d,張某構成故意殺人既遂。 但翻過一頁,答案還多選了一個a, 張某在本案中存在因果關系的認識錯誤。 她敲了敲腦袋,這么顯而易見的答案擺在第一個, 怎么就沒有勾上? 行為人誤以為第一種行為造成了危害結果的發生,但實際上危害結果是由第二個行為造成的,這是典型的因果關系認識錯誤啊,老師講過好多遍了。 且惠訂正的時候,筆尖忽然在字里行間頓住。 她心浮氣躁地用筆刺了刺書,厚厚的紙張上,戳出幾個不規則的小黑點。 越想越覺得不公平,他的反應怎么就能那么平淡!那么正常地叫她回去休息。 且惠扯過鏡子照了照,黑色長發下一張干凈清麗的素顏,明明很好看。 很快她懂了,人家沈總見過的佳麗太多,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她忿忿地把鏡架倒扣在桌上,關上書去睡覺。 到睡前,薄薄的被子蓋在她身上時,又稀里糊涂地笑出聲來。 且惠覺得她矛盾幼稚,這有什么值得計較的? 沈宗良始終維持著紳士風度,手規規矩矩地放著,沒有一時片刻的逾矩還不好? 足以證明他是正人君子,處變不驚,八風不動,是個性情十分平穩的男人。 那她是在氣什么?氣他沒做一些登徒子行徑?還是氣他的視自己如無物。 難不成她是希望他會怎么樣嗎?還是她先對他有了別樣的心思? 天,她居然會有這樣的念頭,這太可怕了。 勝負欲也不該用在這么奇怪的點上。 且惠瘋狂地搖了搖頭,她不能為這種事分心。 如今這樣的境遇下,又哪里來分心的余地呢?何況對方還是沈宗良。 她就這么昏沉地睡過去,胡思亂想了一整個晚上。 以至于那一天到最后,留給她的印象就只剩一點模糊而朦朧的概念,那就是,沈宗良身上清冽安定的氣息令她毫無反抗之力。 倘若他不是這么磊落,倘若他再私心私欲一點,她即刻便要束手就擒。 從那一晚以后,且惠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她在刻意拖長戰線。 且惠常在圖書館泡到深夜,隔著一張白色的擋板,對面的人就沒看過她抬頭,只有間斷的翻書聲。 就連周末這樣的日子,輔導完參加演出的小朋友們,且惠也會再回學校去。 圖書館里找不到位置了,她就去自習教室,學到熄燈趕人才肯走。 沈宗良手頭上事多,但每天日落之前,是雷打不動要回家的,得燒上一炷晚香。 但次次都不見鐘且惠,她那扇菱花窗像永遠關上了一樣,只剩庭前滿架的薔薇。 有時候深夜回來,也看不到她房里的燈光,四處是灰蒙蒙的寂靜。 連黃秘書都問:“鐘小姐這么晚了還在外頭?” 沈宗良沉著臉沒應這句,只吩咐他早點下班回去。 女孩兒家的心思海水一樣深,撈也撈不到,誰知道是哪里逆了她的骨頭了。 又一個周六下午,且惠對著一群小女孩,十分嚴格地糾正舞姿,一點偏差都不許有。 她多次跟她們強調,這是登臺演出,稍微一點點的不整齊,都會被無限放大。 否則怎么說臺下十年功呢?觀眾的眼睛永遠是雪亮的,要禁得起檢驗不容易。 不光孩子們辛苦,且惠也心力交瘁,她反反復復地做規范演示,不厭其煩地教她們。 一個簡單的動作,有時候甚至要做上十來遍,才能達到她預期的效果。 有女孩累得受不住,坐在教室的地面上,癟著小嘴說:“早知道不報名了?!?/br> 且惠聽了,蹲下去給她揉腿,她手法和力道都合適,小女孩沖她笑了笑。 她看了一圈旁邊的人,“但是你們想啊,學了這么久芭蕾,有一天出現在電視直播的晚會里,被你的親人還有老師同學們看見,心里是不是很驕傲?” 說出這些話來,且惠也隱隱為自己臉紅,不知不覺中,她也成了哄小孩的大人。 但小姑娘們都大聲地笑著喊:“是!” 且惠點頭,拍了拍掌:“好,休息十分鐘,我們再練最后一次,就可以回家了?!?/br> “耶!” 這堂課上到將近七點,家長們早就在門外等著了,也都知道是為了晚會集訓,因此并無什么牢sao,反而鐘老師長、鐘老師短的,鐘老師辛苦了。 且惠送走學生們,她也回到淋浴間,換下舞服,快速沖了一個澡。 她換上自己的衣服出來,在物品柜前收拾東西時,看見教室忽然停電的通知,今晚只能回大院里去了。 出了地鐵口,且惠抄近路躥進一道胡同,沒多久就看見大院的門。 看見路邊大而紅的糖葫蘆,上面裹著一層晶瑩微黃的糖漿,還特地停下來買了一串。 且惠走進大院時,正趕上廣場舞的時間,中心花壇那片空地上,站滿了大爺大媽。 她路過,沖幾個眼熟的奶奶彎腰點頭,笑了一下。 剛要轉頭,就看見沈宗良離她只剩幾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