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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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西裝,脖間的領帶系得十分飽滿,擦著樹梢上的白花瓣走來,文質彬彬的模樣。 應該是趕回來給他爸爸燒香的,這是沈總每天傍晚必做的功課。 躲是躲不過去了,鐘且惠只能生硬地問好,“沈總?!?/br> 這么多天不見,她好像又活回去了。 且惠表現得仍像最開始時一樣,幾乎被他無從收斂的氣場嚇到。 她背著雙肩包,大拇指卷吊住一根袋子,手上舉了根糖葫蘆,因為緊張而瞪大了眼睛,活脫一個中學生。 沈宗良倒不見異樣,照常寒暄,“回來了?!?/br> 她點頭,腳趾頭不安地拱動,“嗯,今天學校停電,早點回家?!?/br> 沈宗良冷淡地嗯一聲,“日日不見你人,還以為你不住這里了?!?/br> 他的聲音始終沉穩,不含任何一絲多余的情緒,令她想起高中班主任訓話。 且惠清凌凌地笑了一下,“是有這個打算的,我遲早都要搬走?!?/br> 他撣了撣肩上沾著的花瓣,“當然,你我都是要走的,誰還在這長住么?” 沒想到被他客觀也無情地頂了這么一句回來。 且惠低垂著的一張瑩潤小臉,一瞬間青白交錯,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要換了旁人或許還好些,偏偏沈宗良是個最會聽信聽音的,她還惹不起。 二人正僵持著,袁奶奶過來叫她,“且惠,你會不會跳《沂蒙頌》?我們正排練呢?!?/br> 這段日子下來,她對且惠的情況大致了解,也知道她在教孩子們跳舞。 且惠懵了幾秒,舉著糖葫蘆不知所措,她說:“會倒是會,但我今天有別的......” 袁奶奶急吼吼地扯過她,“會就行了,你來給我們講一講,這個轉圈是這樣嗎?” 或許她們真的著急解決這問題,且惠想,反正示范一遍也不要很長時間。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音響和演出服,問:“奶奶,你們是要去比賽嗎?” “對呀,請的老師還要明天才能來,你先給我們示范一遍好了?!?/br> 且惠哦了一聲,她脫下雙肩包來,不知道往哪兒放。 因為心里存了份懼怕,連左顧右盼找地方時都避著沈宗良,不敢去觸他的霉頭。 但對面已經伸出一只手,指骨分明而白凈,握住了包上的兩根肩帶。 沈宗良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去跳,我幫你拿著?!?/br> 才惹他不高興,且惠哪里還敢有半個不字,她索性把糖葫蘆也給了他。 她小聲說:“辛苦你,我很快就好?!?/br> 很意外,沈宗良的臉色竟柔和下來,他說:“沒事?!?/br> 且惠邊走邊把頭發纏起來,扯了扯身上的一字肩短t,“各位奶奶,我給大家跳一遍,水平也不是很高,勉強看一看,多見諒吧?!?/br> 她聲音輕柔,俏皮話也說得好聽,逗得長輩們都笑了。 音樂響起來,且惠踩著節拍優美搖動手臂,輕盈,靈動,纖軟的腰肢如風中的垂柳。 她踩著小碎步,高抬著手往前那一下,冷不丁打在杏樹垂下的枝條上,撲簌簌落了一陣花雨。 且惠專注著跳舞沒在意,倒是遠觀的沈宗良心顫了一下,仿佛被花淋到的人是他。 他想到她剛才低眉順目說辛苦你的樣子,怯生生的。 沈宗良破天荒地反思起來,他的語氣是否太兇了一點? 她回不回家,在這里住多久,幾時候搬走,都是她的自由。 他有什么資格為這些細枝末節動氣?未免太霸道。 再說了,他動的究竟是哪門子氣!就因為十來天沒見她,一見面話講得就不好聽? 細究起來,鐘且惠好像也沒說什么,她無非陳述了一遍事實。 他正盯著且惠出神,肩膀忽地被誰重重拍了一下,是尋過來的唐納言。 唐公子出口抱怨,“在門口等你半小時了,您老人家是左也不出來,右也不出來。我還當您給人扣下了呢,合著是在看姑娘跳舞???” 沈宗良狂妄不羈的語氣,“怎么,這世上還有人敢扣我呢?” 唐納言瞇了瞇眼,定睛一看,“唷嗬,這不且惠嗎?” “是她?!鄙磉吶顺雎暱隙?。 沈宗良舉著糖葫蘆,姿勢看上去蹩腳擰巴極了,像櫥窗里穿錯時裝的模特。 目光逡逡巡巡,唐納言欣賞了一番他這造型,權當個新鮮事兒看。 他明知故問:“這包兒,這糖果子,也是她的東西?” 沈宗良給了他一個白眼,“那還能是我的?” 唐納言笑:“推倒油瓶都不扶的沈總,居然給姑娘拎起包來了,好好好?!?/br> 他漫不經心地解釋,“事趕事到了這地步,不為別的?!?/br> “對,就你和她的事特別多,咱小莊來了都要靠邊?!?/br> 沈宗良沒回嘴,眉目卻舒展了幾分,勾唇笑了下。 且惠不敢叫他久等,跳完后,認真指點了一下奶奶們,就飛快過來。 半壁斜陽里,沈宗良的身形筆挺而優越,站在郁郁蔥蔥的古槐底下,落滿一身斑駁晃動的樹影。 每一次撞見他,且惠都能淺顯直觀地感受到,沈宗良就是那一類,永遠站在被愛的上風口的人。 可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免俗,不要鉆進華而不實的套子里。 他的家世過分高了,愛上他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她全都知道,全都明白。 但她也知道,明白歸明白,世上的事并非明白就能完全做到,這是兩碼事。 見唐納言也在,且惠喘吁吁地問了個好,“納言哥哥來了?!?/br> 然后略帶歉疚的,主動從沈宗良手里接過她的東西。 唐納言素性溫和的,笑著點了點頭,“且惠,最近還好嗎?” “挺不錯的?!?/br> 且惠說著,看沈宗良捋開了肩帶,她會意地轉了一個身,由著他掛在她肩上。 而后聽見他父親式的口吻,“這里頭放了多少本書?怎么那么重!你天天就這么受罪呢?” 語氣里,是連無心之人都能感受到的親近,不同尋常。 弄得且惠有些羞赧地望了一眼唐納言。希望他不要誤會。 她輕聲:“不是的,因為要寫一篇小論文,明天我放下兩本好了?!?/br> 沈宗良指了下她的手,“剛才打到樹枝那一下,檢查看看?!?/br> 且惠抬起手腕,白皙的手背上果真有道紅色劃痕,只是不太深。 她低頭瞧了一眼,說:“不要緊,回家洗洗就好了?!?/br> 沈宗良叮囑道:“那也不要掉以輕心,擦點藥?!?/br> “嗯,我曉得了?!?/br> 下一秒,唐納言清了清嗓子,當了個不解風情的角兒,打破這份曖昧流動。 他附到沈宗良耳邊說:“您再舍不下,有話也回來說成嗎?今兒這局可遲不得?!?/br> “別急,”沈宗良伸手擰了下領帶,“天塌不下來?!?/br> 且惠看著兩人走遠,他們的對話她沒能全聽清,唯獨裝進了那一句舍不下。 舍不下什么?沈宗良有什么可舍不下的?是她嗎? 講什么地獄笑話。 第16章 chapter 16 悵然站了一會兒, 且惠才失落地轉身,糖葫蘆也不想吃了。 興致勃勃買來,最后也只是咬了一口糖衣, 就丟進了垃圾桶。 微微嗆人的楊花飛過來,被她不小心揉進眼睛里,一股昏沉的目眩。 她好像是忽然變難過的,不要說吃這些,就是吃飯的胃口也沒有了。 且惠回到家, 把包里的書都拿出來,打開電腦把那篇小論文寫完,老師說周一要交的。 其實也不差多少了,她昨天晚上熬了一個大夜, 現在只需收個尾。 安靜無風的客廳里,不時傳出敲擊薄膜鍵盤的聲音,窗外是落日灑下的細碎金黃。 最后一行寫完,且惠把鼻梁上的鏡架摘下來, 丟在書桌上。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湊得離電腦近了些,檢查有無拼寫錯誤。 這門課的老師很嚴格, 雖然都知道本科的論文水,但好學的態度要有的。 更何況, 法學院很多門課都是論文結課的,好壞與期末成績掛鉤。 且惠通讀了一遍后,沒再猶豫,點開郵箱發送出去。 這篇寫得簡單應付, 不比她上學期參加最高法征文比賽的那一份,是下了大功夫的。 天氣太悶了, 剛下班時洗過的澡,才坐了這么一會兒,又出一背汗。 她锨了锨自己的領口散熱,身上黏黏的,像黃梅天漚下的一缸子水。 且惠去陽臺上收睡裙,坐在沙發上折起來的空檔,莊新華打了個電話來。 她手里拆著衣架,點開外放,“怎么著莊公子,什么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