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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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羿手指無意識收緊,“你們就只會看著嗎?” 何亮一愣,他安排的人確實不好直接和顧煙接觸,不然顧煙就會知道有人在監控她的一舉一動,所以那些人都很小心。 “去接人,把人送回榕城?!彼麎褐浦庹f完這番話,掛了電話,然后立刻回到病房,從桌上拿起自己的車鑰匙。 顧煙一個女人,在酒吧那種地方呆一夜,他都不敢想象會發生什么事。 許鳶坐在病床上,一臉懵懂,“十一,要走了嗎?不是說救護車還要等一陣嗎?” 他這會兒根本無心哄著許鳶,隨便扯出個借口來:“我爸在查公司的賬,有些問題,我必須趕快回去,救護車我已經安排好,等下我讓路妍過來幫你,我先開車回去?!?/br> 許鳶噘了下嘴,“不能等一下一起走嗎?你也說了,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不能,”江時羿語氣很硬,“這是工作?!?/br> 他說完,沒再看她一眼,直接拉開門走出去。 車子在路上不斷加速,終于上了高速,何亮又打來電話。 他戴上藍牙耳機接通。 那頭,何亮有些遲疑,“江總,我們的人到酒吧了,但是沒能接到太太?!?/br> “為什么?” 何亮默了幾秒,“太太原來不是一個人在酒吧,裴斯年也在,而且,太太可能是喝多了不舒服,我們的人到酒吧,剛好看到裴斯年將太太從酒吧抱出去,然后……裴斯年把太太送到了醫院,我們的人正在打聽是什么情況?!?/br> 江時羿攥著方向盤的手,指骨因為用力而泛白。 裴斯年…… 又是裴斯年! 第99章 我的右耳,很久以前就已經恢復聽力了。 顧煙被送到醫院的原因是腸胃功能失調,原因主要是酒精刺激。 早晨從酒吧的包廂里醒來,她就又開始嘔吐,到了最后,胃部空空,像是有火燒,吐出來的都是胃液和膽汁。 整個人身體也癱軟無力,被裴斯年抱上車時意識已經混沌一片。 醫生說,問題倒是不算很大,就是她身體太虛,加上之前很少飲酒,對酒精的耐受力太低,昨晚空腹一下子喝了太多才會導致這種結果。 顧煙被安排在臨時病房輸液治療時,已經清醒了大半,醫生最后說:“雖然治療并不難,輸液之后配合口服藥就可以,但這種情況以后要避免,不然可能會落下腸胃病,那就麻煩了?!?/br> 裴斯年一一記下醫囑,將醫生送了出去。 顧煙雖然清醒,可反應還有些慢,她眼神茫然地看著天花板,頭痛得完全不想動,也不想說話。 她昨晚有些斷片了,就記得自己去了酒吧,裴斯年來了……后來的一切,都變得很模糊。 裴斯年去樓道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一包濕巾,折回來后打開,問顧煙:“你要不要擦擦臉?” 顧煙一愣,這才想起什么,用空著的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自己的臉。 她被這張臉嚇到了。 昨晚她化了淡妝才去的酒吧,現在眼睛腫得像核桃不說,臉頰上兩道特別明顯的淚痕,這讓她整張臉都顯得臟兮兮的。 她放下手機,趕緊去拿裴斯年手中的濕巾,然后用力擦自己的臉。 裴斯年看了幾秒,提醒說:“你輕點吧?!?/br> 她那個力道,像是要擦破自己的臉似的。 顧煙咬咬唇,喉嚨又一陣一陣的發緊,她怎么就為了江時羿,把自己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眼睛已經腫得很厲害了,她努力忍著,不敢再流淚。 裴斯年默默地又起身出去,再回來時手里拿著一瓶冰水,看她已經擦干凈臉,他遞給她說:“敷一下眼睛吧?!?/br> 她接過來開始敷眼睛,過了片刻,終于開口:“學長,你應該還得去公司吧?” 她說話時,感覺喉嚨里像是有砂紙磨礪一樣,出口的聲音也是干啞得厲害。 “沒事,”裴斯年幫她掖了下被子,“今天的工作我已經安排過,等你輸完液,我送你回家?!?/br> 顧煙安靜幾秒,忽然苦笑,“我好像……總是給你添麻煩?!?/br> 裴斯年微微蹙眉,“朋友之間,不是就應該互相幫助?你總算得這么清,看來是拿我當外人?!?/br> 顧煙趕緊說:“沒有?!?/br> “好了,”他沖她微微笑了下,“你喉嚨是不是疼?少說話休息一下吧?!?/br> 顧煙這會兒確實嗓子痛,她不知道自己昨晚在酒吧包廂里哭得多大聲,裴斯年那時候不得不打開音響放音樂,以免她吸引到外面的注意力。 并且,因為醉酒,她什么都對他說了。 說了她是如何在江城源的辦公室里承受那些難堪,說了這段日子她是如何忍受著江時羿和許鳶之間的關系。 最后她說,她要離婚。 他因為這話心頭一動,那會兒也是魔怔了,居然認真問一個醉酒的人,“小煙,你認真的嗎?” 顧煙因為喝多,面色酡紅,眼神迷離,笑起來的時候,有種難得一見的風情,她說:“我就連離婚協議都讓律師寫好了,等江時羿回來,就讓他簽字,然后去辦手續?!?/br> 因為這話,他心口生出些許隱秘的期待,卻又無法宣之于口。 顧煙的藥換到最后一瓶時,已經快中午了,臨時病房這時卻迎來個不速之客。 江時羿來的時候根本沒有敲門,他是直接推門進來的。 臨時病房是個很小的隔間,逼仄的空間里,除卻病床也只有一張椅子,裴斯年從椅子上站起身,擰眉看著他。 江時羿拳頭攥得很緊,他看向顧煙。 她面容蒼白而病態,眼睛仍有些紅腫,發絲是微微散亂的,躺在病床上,投向他的目光非常冷淡。 來之前支撐著他的是憤怒,可現在,看到她憔悴的模樣,他有火氣發不出,攥成拳的手,骨節咔咔作響。 不能這個時候罵顧煙,但不代表他會放過裴斯年,他的視線重新回到了裴斯年臉上。 上一次見面,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揮拳,所以現在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開口語氣就是問責:“你既然是她在商學院認識的學長,難道不知道她去國外就是為了治療右耳,她耳朵的狀況不容許她酗酒,她到現在都沒有恢復聽力!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喝那么多?” 顧煙攥緊了被子,她沒想到江時羿會在這個時候提起她右耳的事。 裴斯年聞言,默了幾秒,眸底掠過一絲暗芒,然后有些驚訝地開口:“你還不知道嗎,她已經……” 頓了頓,他深深看江時羿一眼,后面的話沒說下去。 江時羿沒想到他是這種反應,困惑地擰眉問:“已經什么?” 裴斯年扭頭,對著顧煙有些歉意道:“小煙,抱歉,我以為你和他說過了?!?/br> 顧煙的手指慢慢松開了被子,這個時候她反而鎮定下來了,她想,這事兒早晚都是要告訴江時羿的。 最初不說,是因為想借著這點由頭和他保持聯系,后來不說,是因為怕他生氣,可現在,她已經決定放棄他,他生氣對她來說也無所謂了。 她對裴斯年笑了下,“學長,沒事,我本來就打算要告訴他的?!?/br> 江時羿站在病床前,感覺自己就仿佛一個局外人,他的面色變得更加難看,“你們到底在說什么?” 顧煙想了想,先和裴斯年說:“學長,不然你先走吧,我和他談談?!?/br> 裴斯年略一沉吟,又瞥江時羿一眼,對顧煙道:“好,如果你需要幫助,再打我電話?!?/br> 江時羿覺得好笑,裴斯年那個眼神充滿防備,難不成是覺得他會傷害顧煙嗎? 他可是顧煙的丈夫,哪里輪得到一個外人摻和在他們夫妻之間。 裴斯年走出病房時,順手帶上了門,小小的空間立刻就安靜下來。 他依舊站在原地,緊盯著顧煙,語氣不善:“怎么,難道你有什么事情,是我這個丈夫不知道,而他知道的?” 顧煙手撐了下床面,坐了起來,因為頭痛,她抬起手扶了下額頭。 這個過程里,江時羿沒有動。 他不是沒想過過去扶她一把,但是,他很生氣。 裴斯年對她的事情難道知道的還能比他多嗎?他覺得不可能。 而且事關她的右耳…… 他猛然間想起醫生說過的話,她的右耳,已經檢測不到任何器質性的損傷,卻遲遲不能恢復,醫生只能考慮神經性損傷。 只是不待他再想更多,顧煙就已經開了口:“江時羿,我騙了你?!?/br> 她的嗓音,嘶啞干澀,說話的時候,自己也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痛,但,她堅持說了下去:“我的右耳,很久以前就已經恢復聽力了?!?/br> 第100章 他說:“我多希望你是真的聾了?!?/br> 病房里一時間落針可聞。 江時羿站在原地,良久,他開口,聲音很輕:“你說……什么?” “我知道你已經聽清楚了,”顧煙表情很平靜,語氣也淡:“我在國外治療的時候,其實已經恢復了,所以,我的右耳聽力現在很正常?!?/br> 說出這話,她忽然發覺,她是釋然的。 撒謊的感覺畢竟不好受。 江時羿仍舊沒動,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和茫然,又過一陣,他聽見自己的嗓音,有些干澀:“為什么?” 這個問題沒頭沒尾,顧煙卻很清楚他在問什么。 她不能告訴他,她騙他是因為她喜歡他,陳秀梅不在江家工作了,他們之間的身份天差地別,很快就會徹底斷了所有關聯,但只要她的右耳沒有好,他出于內疚一定還會和她保持聯系,甚至還會關心她。 她曾經卑劣地渴求著這些來自于他的關注。 她安靜片刻,說:“如果你非要問……這些年,因為我右耳的關系,江家才一直照顧我們家,奶奶也是因為這個關系對我一直很好?!?/br> “就為了這個……”江時羿好像是緩慢地回神了,語速極其慢,“你騙我這么多年?” 顧煙低下頭,他的目光像刀子。 “你看我像傻子是嗎?”他點了點頭,“確實像,就連裴斯年都知道……” 他沒說完就自嘲地笑了。 就連裴斯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