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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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才和她認識幾年?他沒有想到,他們相識這么多年,他曾一直拿她當做自己的朋友,但是在她眼中,他只是個冤大頭。 就為了從江家得到這點照拂,她哄著他,像哄一個傻子。 顧煙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事已至此,好像說什么都是枉然,她在他面前做了騙子是事實,這沒什么好辯駁的。 江時羿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她的眼神,宛如打量著一個陌生人,“看我為你的右耳著急,給你找各種醫生……顧煙,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顧煙被他的眼神刺痛,垂著眼,咬咬唇才又開口:“我知道你很生氣,騙了你確實是我不對?!?/br> 她的坦率此時對他來說過分殘忍,他聽得好笑,“你覺得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 “我沒有要請求你原諒,”她深吸口氣,抬眼同他對視,“你有權恨我,討厭我,我想你應該不愿意再見到我,所以,我已經讓律師擬定離婚協議,就在家里放著,簽完字我們可以立刻辦手續?!?/br> 江時羿又后退了一步,背已經抵上墻壁。 他腦海仿佛空白,卻又好像有萬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這個女人怎么能這么無恥? 她騙了他,現在就想走。 她好像沒有一點點留戀。 也對…… 理應是沒有的,她一直中意的人,就不是他,而是裴斯年。 所以她的右耳好了,她告訴裴斯年,他想起他還曾經和陳秀梅問過她耳朵的事,就連陳秀梅都不知道她的右耳早就恢復,這居然成了她和裴斯年之間的一個秘密。 秘密。 是有多親密的羈絆,才能共享一個秘密。 而這個秘密的存在,只為欺騙他,欺騙江家,讓他們對她懷著一份內疚和責任,所以這么多年來,一直盡可能照顧顧家。 他有些頭重腳輕,眼前陣陣發黑,恍惚間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切都不真實。 他曾經,那么希望她的右耳可以恢復正常,可現在,他卻痛恨,她的右耳為什么要恢復正常? 他看著她,緩慢地道:“我多希望你是真的聾了?!?/br> 顧煙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這句怨毒的話重重地撕扯了下。 她的表情有些僵硬,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她從他眼底看到了鮮明的,不加掩飾的恨意。 “現在坦白又是為什么,”他猜測道,“為了激怒我,好順利離婚是么?” 她找律師擬好了離婚協議,顯而易見,她已經是鐵了心要離婚,甚至可以說,她眼中已經沒有他這個丈夫,所以,她肆無忌憚地和裴斯年流連在酒吧一夜。 或許在他來之前,她和裴斯年正在說,等她離婚,他們可以在一起,他們已經勾畫起屬于他們未來的藍圖…… 這些想象讓他覺得荒誕,但又不無可能,或許在裴斯年眼中,他也不過是個傻子。 他一向是個驕傲的人,曾經囂張跋扈任性妄為,萬萬想不到,他不過是個穿著新衣的皇帝,明明是個小丑卻不自知。 曾經,他甚至想要和她好好過一生。 顧煙的手指又無意識地抓皺了被單,她聲音低了些:“就算我不說這件事,你一樣得接受離婚,我想何助理應該已經告訴過你,昨天你爸叫我去了公司?!?/br> 提到這件事,她到現在還是會覺得難堪,“我哥工作上犯了錯,他叫我哥滾出江氏,同時也……叫我滾出江家,我想,他回頭也會找你談?!?/br> 江時羿靠著墻沒有說話。 顧煙的話他聽見了,但是他還沉浸在被欺騙的憤怒之中,江城源這點兒動作,竟激不起他半點感覺。 他長久地沉默著,就連雙腿都因為久站而感到麻木。 顧煙說:“按照你爸的要求,我會凈身出戶?!?/br> 他不語。 她又說:“如果你覺得你吃虧,我可以打一百萬的欠條,錢我會慢慢還給你?!?/br> 他只想笑。 一百萬,還不夠他買一輛車,這點錢他會在乎么?這點錢,甚至沒法在這個時候買他一秒的好心情。 可是,他聽見她說:“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br> 他對一個騙子動了心,可現在,這個騙子說,她能給他的,只有一百萬。 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憤怒,這是一種無法宣泄的感覺,換在以前,他可能會砸了這個病房。 可現在,他看到她蒼白的臉,她還在輸液的手,他聽著她輕描淡寫的語氣,居然失去了語言能力。 不知何時,顧煙的輸液管回血,他瞥見,往前幾步去按床頭呼叫鈴時,居然微微踉蹌了一下。 顧煙才瞥見變紅的輸液管,她側過臉,看到他按完呼叫鈴,抬起手關了輸液管的閥。 他沒有看她的雙眼,說話的時候,語氣硬到顯得有些機械:“我不接受離婚?!?/br> 說完,他甚至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轉身往出走。 他有種缺氧一般的眩暈感,他無法再在這個空間里呆下去。 護士正拿著藥進門時,抬眼看到高大英俊的男人,心跳鼓噪的同時又微怔。 因為這個男人,菲薄的唇緊抿著,眼圈微紅,看起來…… 好像很失落,很難過。 第101章 顧煙我要定了,誰也別想攔我。 江時羿離開病房,在醫院停車場上車后,他靜坐著,如同雕塑一般許久未動。 不知過去多久,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何亮打來的電話。 他沒有接,只愣愣看著,直到屏幕按下去,他忽然將手機重重砸在了副駕駛座位上。 手機彈起,又“砰”地撞在車門上,掉落下去。 他深深地呼吸,壓抑著怒意,又過了一陣,探身重新撿起手機按了按。 手機沒有壞,他撥通了何亮的號,沒有問何亮打電話的意圖,而是先叫何亮安排看護過來陪著顧煙。 他現在不能留在病房和那女人呆在一起,看著她的臉,他有種想要殺人的沖動,可是她現在那么蒼白脆弱,他好像就連對她發火都不能。 如果他不安排人過來,他不知道裴斯年會不會又過來陪著她。 她是很希望裴斯年在她身邊的吧…… 他想,那他絕對不能讓她如愿。 他絕對不可能讓他們雙宿雙飛。 何亮應下之后,又道:“江總,江董現在在您辦公室,他剛剛讓我叫您回來?!?/br> 江時羿并不意外,江城源多年不在總部,回來肯定是要折騰一番的。 他其實早就開始做準備,從賬務到所有項目記錄都已經在重新審核,但他沒聊到江城源會提前回來,更沒能想到江城源回來第一個開刀的居然是顧威這個無足輕重的行政部經理。 掛斷電話之后,他開車直奔公司。 江城源這兩天的動作確實不小,已經安排自己的秘書和助理審核去年到今年的財務和銷售報表,整個公司上下就連氣氛似乎都緊張起來。 江時羿上樓去自己辦公室,江城源坐在了他慣常坐的位置。 只是江城源大概是不知道他的工作電腦密碼,暫時用的是一臺筆記本電腦。 聽見聲響,江城源抬眼,看到他時,微微愣了下。 江時羿走過去,手中的車鑰匙隨手扔在辦公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然后他在辦公桌這一端坐了下來。 坐得并不端正,姿態有些閑散。 過去十多年,父子倆見面的次數一只手能數得過來,上一回見面還是江時羿和顧煙結婚的時候。 江城源扣上筆記本電腦,“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br> “你這次出差,怎么沒帶秘書或者助理?” “處理點小事,沒必要帶那么多人?!?/br> “哦,處理什么事?” 江時羿懶散地笑了下,“江董,你審犯人呢?” “江董”兩個字一出,距離感立刻被拉得更加明顯。 江城源面色肅冷,“你不樂意叫,我也是你爸?!?/br> 江時羿還是沒叫,不論是“爸”還是“媽”,對他來說都已經是很陌生的稱呼了。 江城源又開口:“你所謂的出差我不和你計較,目前其他方面也沒查出大問題,不過……” 他頓了頓,“相信你應該已經聽說,我把顧威開除了,今天早上我和行政部副經理談過,把人提了上來填補顧威的空缺?!?/br> 江時羿默了幾秒,“小小一個行政部經理,也值得江董親自處理?” “你不該把他安排在總部,”江城源靠住椅背,不疾不徐道:“我知道因為顧煙右耳的原因,你一直很照顧顧家,但就算是補償也要有個限度,顧威的履歷,去分公司做個打雜的基層還可以,放在總部很難服眾,而且他的人品也有問題,才做多久就開始動公司的錢,這種小門小戶出來又沒受過多少教育的人,會拉低江氏的檔次?!?/br> 江時羿微微垂著眼,其實從江城源提到顧煙的右耳他就聽得不太專心了。 他在想,顧煙真是好樣的,騙了全世界,她唯獨將屬于她的真實給了裴斯年。 但是此刻,他卻沒有告訴江城源這件事,從心理上來說,他并沒有將江城源當成是自己的家人,對著這個所謂的父親也沒有一點傾訴欲。 不過很顯然,江城源并不這么認為,他見江時羿不語,話鋒一轉:“昨天我和顧煙也聊過了,她的右耳你不用再管,也沒必要為她而回收顧威這種垃圾,現在我們手里有顧威把柄,隨時可以起訴,我們是掌握主動權的,她已經答應我和你離婚然后凈身出戶,律師我也已經安排好了,你和她這兩天就把離婚辦了吧,至于你奶奶那邊,先瞞著就行?!?/br> 江時羿手無意識攥了下,半晌輕笑一聲:“怎么,這么多年了,忽然想起來做爸爸了?” 江城源面色一沉,“我這是為你好?!?/br> 江時羿說:“那你省省你的好心,我和顧煙過得挺好的,我就看上她了,這輩子就想和她過,這和她那個右耳沒關系,你怎么對顧威我不管,但你不能為難顧煙?!?/br> 他這話過于尖銳直白,江城源臉色越來越難看,父子倆很久不見,一見面就是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很久,江城源又開口,冷笑著說:“看上她了?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國外就看不到國內的消息,你要是真看上她,會和那個叫做許鳶的模特糾纏不清?” 江時羿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