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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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指定的地點,是個密閉性不錯的包廂,那個年輕男人卻不如其他的新聞當事人那樣慌不擇路,看上去很淡定,面前擺著一杯清茶,碧綠的茶葉在杯中上下浮動。 “中午好,彭先生?!鄙曷泛酉笳餍缘啬闷鸩AП蛩隽藗€手勢,笑容滿面,“在上菜之前,先告訴你一個事實?!?/br> 他的嘴角降了下去,那個本來就不深的酒窩隨之消失了:“彭先生,你被起訴了?!?/br> 彭飛第一反應是猛地拍了木質的桌子,讓還沒拆封的餐具都共鳴出嗡嗡聲,他食指指向申路河:“誹謗,我告訴你你不要誹謗我!” “誹謗?”申路河皺眉,“原來你也知道誹謗這個詞。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br> 申路河把一個文件袋丟到桌上:“看看吧,做記者這么多年,先是胡寫亂寫,然后向當事人索要費用,前后詐騙金額有十多萬吧?夠你進去蹲到老死了?!?/br> 他瞥了一眼彭飛睜大的眼睛,補充一句:“撕了也沒用,這是復印件?!?/br> 彭飛望著幾乎陌生的男人,覺得他身上有種不符合年齡也不符合常人成長路線的氣質,那不是按部就班地上學工作養出來的,更像是經歷過驚天的恐懼和危險,養出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平日看不出來,只有少數時候藏不住,露出另一個世界的一角。 彭飛帶著歧視也帶著封建迷信地想,肯定是和死人打交道多了,所以都變得不正常了。 這么想著,彭飛靠在了椅背上:“你想干什么?” 沒想到,申路河將另一張照片放在桌上,兩指推給彭飛。照片很暗,但可以看出上面的人影。 “這是偽造的?!迸盹w桌下的手都有些顫抖,“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叫人了?!?/br> 他語音里已經沒有了標點,一口氣順到了底。 “那就不對了,你不是他朋友嗎?他躺在醫院,你還去看過他呢?!鄙曷泛佑行o聊地撥弄著照片的一角,“你知道他是怎么受傷的嗎?” 他的半張臉都蒙上了陰影:“彭先生,他就是你打傷的對吧?” “胡說!”彭飛不假思索道,“茍通海他明明是被若水縣的小混混……” 話音未落,他就臉色蒼白地收住話頭,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他張了多次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是了,你果然認識他?!鄙曷泛哟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努力地維持不動聲色,“彭飛。我已經知道你和茍通海的交易了?!?/br> “如果爆出來,就不止和你老婆離婚或者進去的問題了?!鄙曷泛訉㈦p手撐在下巴下,魔術一樣,摸出另一個東西——錄音筆,握在手里播放了,一陣沙沙聲后,茍通海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只有兩個字格外清晰:“……彭飛……” “是這樣的,”彭飛摘下眼鏡,他覺得頭痛欲裂,所以病態地不停揉著太陽xue,“茍通海賭輸了不少錢,所以借了高利貸,根本還不起,當初去月城開店的時候我資助了他一筆錢,不過他那個店開得入不敷出,連房租都交不上,只能回若水縣,沒想到一回去就被討債的人打了?!?/br> 申路河的視線在彭飛臉上來回掃射,似乎要把他面皮后的靈魂扯出來解剖一遍,他若有若無地蹙眉:“我理解。不過,茍通?;厝サ臅r間也太湊巧了,為什么偏偏是——” 申路河頓了頓,覷著彭飛道:“你那個同事意外身亡之后?” 包廂里陷入了沉默,連細微的風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彭飛似乎在一秒鐘之內忘了呼吸,他隨即搖頭道:“你在說什么,我不理解?!?/br> 其實這只是申路河的猜測,他都不覺得自己能夠詐出關于翟誠岳命案的答案。所以他低頭喝了一口茶水,茶葉沫在嘴里過了一圈:“我要問的就這么多,彭先生,點菜吧?!?/br> 干高利貸這一行,一個城市找不出幾個,申路河站在馬路牙子上,就是不知道討債的和警察哪個會先敲響彭飛家的門。 他趕了回去,電話響了,又有活兒等著他去干了。 翟望岳在河邊陪老張釣魚。兩人都一動不動,就像被半人高的草葉和嗡嗡纏繞的蚊子包圍了。翟望岳啪地一聲拍在了手臂,那里已經蒸出了一片一片的紅色凸起,瘙癢難耐。 水邊的蚊子不是以“只”計數的,而是一團一團涌動的黑云,揮之不去,湊近一看腳都是花的,屬于野外最毒的那一種,翟望岳所有的驅蚊手段在這種情況下都化為烏有,渾身上下的血都被吸了一遍。 月城的夏天的殺傷力不但在于溫度格外的高,也在于時間格外地長,從四月氣溫飆升開始,一直綿延到十月份,把兩邊的春秋天都壓得只剩一瞬,眨眼即過。只剩下無休無止的燥熱。 而旁邊的老人卻不動如山,簡單的馬甲和遮陽帽,雖彎腰曲背,但十分清瘦,精神矍鑠。他瞥了一眼翟望岳,慢條斯理道:“別急?!?/br> 翟望岳只好把目光投向平靜而水草密布的水面。打下的窩起起伏伏,魚線一動不動,像一根佇立在水底的柱子。 張懷宗是梁永初的朋友,老了依然閑不住,從書畫到太極拳都能來幾手,但其中他最沉迷的還是釣魚——每周必然到固定的河邊,打起窩,下餌,一坐就是一下午,雷打不動。 雖然整個過程很艱難,但他是梁永初生前走得最近的人。從他這里,大體應該能問出關于梁永初,和他那個神秘的兒子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