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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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臺消息,日升集團董事長袁斌到訪生產線……” 電視依然在喋喋不休,申路河伸手關掉它,對興師問罪的老板,無奈道:“真不是我的問題。是那群記者無事生非?!?/br> 他老板是個徹底的外行,甚至怕鬼怕尸體,她不想惹是生非,只期望下屬把工作安安穩穩地做好,沒想到連這個簡單的愿望都不能實現:“可這件事到底是你引起的?!?/br> 記者已經堵在了大門外,口口聲聲地要求下文,嚴重地影響了他們正常的工作。 申路河長吁一口氣,站起身來,再次整理一下領口,推門走了出去。他不畏懼這些,也有足夠的精力和他們糾纏。 一個話筒徑直地懟到他的面前,險些插到他的臉上,話語像冰雹噼里啪啦地砸來:“申先生,請解釋一下你們殯儀館的收費情況……” “我們的收費情況都符合本地的物價標準,如果覺得有不妥當,可以查閱我們的注冊信息?!鄙曷泛哟驍嘤浾叩脑捳Z,不卑不亢,毫不避諱地把整張面孔暴露在鏡頭之下,“沒有任何一個職業是不求回報的,我也不希望你們給任何一個職業加上濾鏡。在得到報酬的同時,盡職盡責地完成工作,這就已經足夠了?!?/br> 他沒給那群人繼續咄咄逼人的機會。申路河,平時不管外表還是行為都像是沒有脾氣的,容易把他當成面目模糊的好好先生。然而此刻的申路河脖頸挺直,語速略快,然而字字鏗鏘,沒有被一系列的噪聲和擁擠的人群打亂固有的節奏。 仿佛撕開了那一層無害的表皮,露出的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我們的日常工作還要繼續,沒辦法長時間的接受采訪,見諒?!鄙曷泛幼焐险f著見諒,可他臉上并沒有太多的抱歉,只是微微垂了一下眼眸作為回應,他穿了一件白色外套,雙手抱臂,面色平靜,像雜色風浪中不動如山的白塔,“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從殯儀館的門口離開,不要給家屬和其他工作人員帶來麻煩?!?/br> 終于應付完了記者,申路河也猜測不出自己的發言會被扭曲成什么樣,他只知道自己已經仁至義盡。 他已經明白了彭飛是什么樣的人。 他在報社混到了中年,工齡并不能代表他的專業素養,之前他就有發假新聞以博人眼球的黑歷史,可是最后也不過被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可以說,記者這個行業,執著真相是特別情況,泥沙俱下才是普遍。當然,他打探消息的那位小記者,也對此非常委屈:她也想寫自己想寫的東西,也不想跪著掙錢,可一開始進入行業的她就像個寫稿機器,每天敲打下鉛字卻沒有一個字是真實的表達。 觸碰不到現場,就連和翟誠岳一樣做個孤注一擲的英雄都成為一種奢望。 最后,被慢慢磨平棱角,麻木地寫下一行行字跡,去換成生存的面包。新聞有真假,可面包不分高低貴賤。只要能拿到手,誰又會去質疑它的來源呢? 所以,他們逐漸都成了彭飛的樣子。 翟望岳大學的第一個月就過得無比繁忙,因為翟勇多次來找他無果之后,決絕地斷了他的生活費,他不得不在專業課之余四處打工,用食堂里的免費湯和飯對付過一頓。 他沒把這些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申路河。他的性格注定了他是一個默默咽下所有割喉嚨的苦水和刀片的人。上次對申路河的傾吐已經是他的極限,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就太不像他了。 只是申路河和他的聯系逐漸多了——至少比之前做陌生人的時候多。 翟望岳能順暢地背下申路河的電話號碼,就像刻在了dna里一樣。每次打開通話,都會下意識地吸一口氣,然后那口氣讓他的聲音都變了調,在聽筒里細成了一條線。 申路河告訴了他彭飛的情況,他老婆不是別人,正是謝雨楓。這真是過于巧合的事情。翟望岳一口答應下來:“我去接近她?!?/br> 他有些貪婪地聽著申路河的聲音,在某一刻,電光石火地認識到,他身邊就這么一個人。 他還討厭申路河嗎?還是已經改觀?他一點頭緒也沒有。因為無論恨與愛,都無所憑依,只能自暴自棄一樣,傾注在那個與他毫無瓜葛的男人身上。 “別花太多時間在調查你哥的事情上,小望?!彪m然看不到申路河的臉,翟望岳也知道他表情舒展了,那酒窩若隱若現,“注意學業?!?/br> “大一課程不緊?!钡酝腊腙幉魂柕仨斄艘痪?,“你不如關心我別的?!?/br> 申路河已經掌握了對付他的方法,笑了一聲,并沒有掉進翟望岳給他設下的陷阱:“都大人了,不用我關心?!?/br> 然后很從容地掛了電話。 翟望岳用了此生最強大的社交能力,了解了謝雨楓最近正偷偷調查的事情。整個過程不順利,他也在謝雨楓看不見的地方擦汗。還好,她和老公不和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同她一起到達鴻光養老院的日升的同事也在好奇,她能不能拿到女兒的撫養權,以及獲得多少的財產。 正想到這里,腳下被一個東西滑了一下,翟望岳狐疑地低頭,是隨手丟的一只臟得看不出顏色的襪子。 翟望岳皺著眉頭把那個東西提溜起來,語氣冷硬得像石頭:“誰的襪子?” 宿舍里的氣氛一下跌落到冰點,誰都不敢吱聲惹翟望岳,在他們眼里,那個長發的室友像獨來獨往的孤狼,劉海下一個烏黑的眼神都有些瘆人,令人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