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葉舒的行為跟瘋子沒兩樣,她撞進他的懷里,勾住他的脖子,再不管不顧的吻上去。 在沉易洲微有啟唇的那一刻,她的舌頭便化身為蛇,靈靈巧巧的鉆進他口腔。 她追逐著另一條闊別已久的濕滑,妄圖與之勾連纏繞。 然而其結果卻是好幾次的失之交臂。 葉舒火冒三丈的拉開距離。 “不是同情,絕對不是!”她緊盯了他的眼睛,鄭重其事的搖頭:“我對你有且只有一種感情貫穿始終——愛情,毋庸置疑是愛情!” 沉易洲無甚反應,瞳眸有如失焦了一般。 葉舒驚惶,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似的吐字——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等我想好怎么說···不是···組織好語言再告訴你!” “·····” 她的眼圈迅速籠上一層水霧,喉嚨也莫名哽咽:“你說的對,我就是強權思想!因為我對你就是有恃無恐!” “天底下有那么多溫柔善良美麗動人解語花一樣的女人你不去喜歡,誰讓你偏偏要來喜歡我!” “是,我是對你傷害不斷,”葉舒的睫毛瘋狂煽動,努力讓眼淚回流:“就連索吻這種事,我也只施加在你一人身上!” “要是你不能回應,就代表你無法原諒我···” “那么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說著,她不再墊起腳尖,又漸漸松開圈在他肩上的手臂。 “不如就到此為止?!比~舒徹底放下胳膊,便要轉身:“永遠別再見面···” 話音未落,手腕被人禁錮,整個上半身跌進對方懷抱。 沉易洲以極其強勢的姿態緊貼她的嘴唇,闖入她的口腔,攫住那根丁香之舌。 葉舒更用盡十二分力氣回應他的深吻。 與此同時,她還被他向前一帶,穩穩站在他的腳背上。 唇于唇之間摩挲,舌與舌之間勾連,漱口水味道的唾液輸送進她的口腔,她立即吞咽下去。 沉易洲微紅了眼,將濕滑一路前探,纏絞住對方舌根,欲帶回己方陣地。 誰料行軍尚未過半,卻被對方的櫻唇攔截,使他軍心潰散,幾近丟盔棄甲。 不得已他發起第二輪進攻,舌尖一路上溯,襲卷包裹了她的香軟,在他們共同搭建的封閉空間內震蕩、旋轉、翻滾,唾液相激,濺起無數浪花。 她果然承受不住這樣的濕吻,更何況那令人臉紅的嘖嘖聲響。 斗法將近尾聲,沉易洲完全占據上風。 葉舒敗下陣來,不由臉色酡紅,神情迷離,腿軟身墜。 但他緊扣她的腰肢,像是要折斷。 在吻到情不能已之時,一方卻突然強制中斷。 不知過了多久··· 在無聲的對視中,葉舒喘息平復,清醒過來,目光下移,對抵在她腰間的那把槍瞪大眼睛。 “去床上?”她站立不穩,口齒不清,仍要挑釁。 他扯了扯唇,一動不動。 她看出冷笑的意味,也明白他為何冷笑。 他要的不僅是她身體上的歸宿,更重要的是她心靈的歸屬。 幾句話語未能徹底打動他。 “處理一下,然后過來喝粥?!彼崎_視線,若無其事的說。 葉舒走兩步,又突然回頭:“到此為止和不再見面都是謊話,只有愛你是千真萬確!” 金玉之言,擲地有聲。 - 葉舒把溫熱的白米粥盛進碗里,對余光中的人影說:“易洲,快過來!” 沉易洲徑直朝她走來,眼底神色莫名。 坐下之后他依然沉默寡言,周身也或多或少殘留著冷漠的氣質。 “先等一下?!比~舒舉著棉棒蹲下,撕掉他手背上的創口貼,重新消毒,然后換了張新的創口貼。 沉易洲垂眸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做完這一切她跑到料理臺扔垃圾洗手,又跑回餐桌。 “喝粥吧?!彼?,一面用紙巾擦手。 沉易洲的目光始終跟隨她,既不說話也未行動。 “我試過了,不燙!”葉舒拿起湯匙,笑盈盈的遞給他。 “····你呢?”他終于開口說出第一句話,嗓音沙啞。 “我?我也喝!”葉舒綻放出一個盛大的笑容。 正要再去拿碗,但沉易洲已經率先站了起來,同時把自己那碗粥移給她。 “我去拿?!彼f。 “這點小事你也不讓我做嗎?”葉舒樂不可支,卻故作哀嘆狀:“長此以往我會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 “不會,”沉易洲腳步一頓,微微勾唇:“你適應力比我強?!?/br> “·····”葉舒猛的回頭,卻只看到那人的背影。 他本就是背對她說的這句話。 情人對坐,一鍋白米粥也能有滋有味的喝完。 飯后,沉易洲堅持帶病帶傷刷鍋洗碗。 “等一下?!彼Я怂难?,把他攔截在去往流理臺的路上。 “我有話跟你說?!彼M他的眼底。 沉易洲只得放下廚具,定定的和她四目相對。 葉舒清清嗓子:“待會兒去趟我家,幫我收拾東西?!?/br> “·····” “我要搬家,”自發的笑容,她一點掩藏不住?!鞍醽砗湍阃?!” 葉舒親眼見證了疑惑之后,五彩繽紛的情緒瞬間從他眼中漫涌而出,太多太快,以至于她根本數不清,只能勉強捕捉到驚喜驚訝不敢置信。 以及怔忪,她眨也不眨的望著他,甚為滿意于他的反應。 但反應時間過長,倒令她本人難受。 “怎樣?”她的語氣怯怯的,透出一股撒嬌的意味:“你喜不喜歡?” 又受不了似的埋頭在他胸口,無比深情的喚他:“易洲···”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眨眼頻率明顯提升。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她笑,墊腳啄了下他的薄唇,然后立刻去拿鍋碗。 卻慢了一步,被他搶先拿過。 “敗給你了···”她氣鼓鼓的說,瞳仁在淺棕與栗色之間,分外明顯。 沉易洲的目光從她的眼睛滑向她的唇瓣,喉結動了幾下。 葉舒偷偷摸摸又想去奪碗。 那人恢復了冷靜自持,在嘴里嘗到一點血腥味后。 直到嘩嘩的水聲響起,葉舒仍在吵鬧沒有洗碗手套。 “沉易洲,你有???”葉舒皺眉盯著他帶笑的唇角:“你是受虐狂?” “差不多吧?!彼諗苛诵σ?,語氣不咸不淡:“百煉成鋼了?!?/br> “·····” 想罵人的沖動,在看到他被泡沫覆蓋的雙手之時得到暫時消弭。 葉舒氣不打一處來的第三次幫他消毒換創口貼。 “別在意,死不了?!彼创綔\笑,對她投來的憤恨目光毫不避讓。 - 八點半,兩人來到停車場。 一溜的豪車,全是本小區的住戶。 “這肯定不是我撞的!”葉舒瞳孔地震。 沉易洲“嗯”了一聲,一臉無所謂的上了另一輛勞斯萊斯。 “怎么回事?”葉舒心臟狂跳的坐上副駕:“誰把你撞了?” “我撞的?!?/br> “?”葉舒沒聽明白:“你撞了···別人?” “撞的護欄,”沉易洲輕描淡寫:“沒來得及修?!?/br> “哦?!比~舒松口氣,又詫異:“什么時候撞的?我竟然一點不知···” 葉舒頓住,想到十有八九是分開那天出的事故,登時悔得腸子都青了。 “沒事?!彼ξ账氖?,“已經賠錢了?!?/br> 葉舒目瞪口呆的轉頭,怒道:“我在意的是護欄嗎?!” “不是,”他笑容擴大三分:“你在意早高峰?!?/br> “·····” 塵土飛揚到空中的時候,葉舒差不多已吐血身亡。 - 葉舒帶了沉易洲回出租屋收東西。 “你坐,”她拍拍床,“別嫌棄!我前兩天剛換過?!?/br> 但沉易洲怎么可能坐著等,她拿一樣,他就幫她裝一樣。 葉舒收拾滿桌的筆記、手稿,沉易洲就蹲下撿掉在桌縫里的。 他甚至比她還認真對待她的作品:手無法觸及的地方她說不要了,他卻執意搬開桌子,把稿紙一張不落的全撿起來拍灰,然后迭得整整齊齊放進行李箱。 收拾完書桌,葉舒拿了濕紙巾仔仔細細幫他擦手。 “你先坐會兒,”她從那把人反復溺斃的瞳眸中掙脫出來,“我還沒洗漱,等出來我們再一塊兒收拾衣柜?!?/br> “一晚沒睡?”他拉住她的手,問。 “是??!”葉舒點頭:“你輸液我睡什么睡?” “···對不起?!彼f,聲音低啞。 “哼!道歉無用!”葉舒怒氣沖沖,奇奇怪怪的說:“待會兒請接受懲罰!” “·····”沉易洲看她一眼,放開了手。 葉舒稍稍挑眉,抬腳便走。 - 葉舒穿著浴袍走出浴室,看見沉易洲正在往行李箱里裝衣服。 “不是叫你等等嗎?!”她無語,三兩步上前拉他起來。 但沉易洲明顯在意的是她的裝扮。 “你洗澡了?”他問,是驚異下的明知故問。 “你過來?!彼?,徑直走到床邊。 “坐下?!彼龑λl號施令。 “還化了妝?”他俯身看她的臉。 “我讓你坐下!”葉舒推他,但推不動。 “想干什么?”他擎住她手腕。 “坐下,我告訴你?!比~舒嘆氣,口吻變軟。 “先說,我再坐下?!彼徊讲蛔?。 “沉易洲,你想冷死我嗎?”葉舒沒法,使出殺手锏。 “那我出去,等你換好衣服···” 她突然抱他,用了十二萬分力氣逼他就范。 沉易洲跌坐在床上,下一秒,葉舒跨坐在他腿上。 “別動?!彼f,表情神秘兮兮,但話語間又有一絲旖旎之意。 “·····” “抱著我,我冷?!彼粗难劬?,用前所未有的嬌柔聲音說道。 “·····” “我叫你抱我!”她有點不耐煩。 “你想干什么?”他問,然而話音未落,就被她堵住雙唇。 葉舒抱著他的后腦勺,對他的口腔搜刮擦蹭,像個土匪。 沉易洲兩次推她的舌頭,都無濟于事。 他轉而去握她的肩,但剛一觸及,浴袍便自動滑落下去。 葉舒放過他的唇舌,嘴角揚起一抹得勝的笑意。 沉易洲目光下移,從她的白襯衫,到她若隱若現的rufang,再到她的纖腰,以及兩條白花花的大腿。 “看看我下半身穿的什么?!彼笺紤袘械恼f,不放過他的任何一絲表情。 “·····”沉易洲的目光回到她臉上。 “不看?我撩起來···”手剛動作,就被他一把攥住。 “??!你弄疼我了!”葉舒做作的說出網絡熱梗。 沉易洲的目光落到她背后的虛空處,喉結上下滑動。 “···你明明想要的很?!比~舒傾身在他耳旁說。 rou眼可見他紅透了耳根,她卻嬉笑著再朝它輕吹口氣,張唇含住。 “你···”他的聲音有了一絲崩裂。 “說呀,”她笑,欣賞他震驚的眼睛,“有話就說,我洗耳恭聽?!?/br> ‘耳’字上她特別著意,加重語氣。 他一言不發,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不說?那聽我說好了?!彼^續言笑晏晏:“這就是懲罰!” “從你醒來到現在,”她收了笑容,一字一頓道:“沒有叫過我一句‘寶貝’、‘舒舒’,而是一直你呀你的,叫得我心煩!” “這是其一。其二,你今天嗆了我幾次?你數過沒有?” “三次!”她比劃手指,杏眼圓瞪:“整整三次!” “我一句也沒回。綜上所述···你自己說說看,該不該接受懲罰?” 他腿間撐了一把傘,從她浴袍滑落,便越來越明顯。 “別鬧了?!彼f,嗓音像是從磨砂瓶里發出的。 “誰鬧了?”她說,忽然身體發抖。 他下意識抱住她。 “你手好熱···”她顫抖得更厲害,像八爪魚似的回抱住他。 “我去拿衣服···” “不行!”她撥浪鼓搖頭,在他身上扭動了一下,離那把傘的距離只有零點一公分。 這下好了,她身下的春光漏了一半。 “舒舒,我們不是不可以上床,但現在沒有···” “沒有安全套!”她接過他的話。 “你不是無所不能嗎?拿得出氯雷他定片,為何拿不出一枚安全套?” 他的瞳孔顫動了一下,望進她的眼底。 “你保持這習慣多久了?”她問。 “·····” “喝醉了就跑去給我買藥?”她輕笑:“這算什么?你的肌rou記憶?” “可惜我是個死人?!彼蝗皇站o懷抱,她卻撫上他的臉龐:“對身旁的愛人視而不見,卻跑去遵守社會上那一套狗屁規則!” “做小三又如何?”她眼中含淚:“別說你未婚!就是結了婚我也要和你廝守終身!” “這么多年···”眼淚如斷線之珠,她哽咽難言:“我想不到你是如何堅守一份沒有回應的愛···” 她埋頭在他肩上痛哭,妝容全花,他的眼圈也微微泛紅。 “所以我允許?!彼痤^,淚眼模糊中透著堅定不移:“允許你同時愛兩個女人,三個女人,四個女人···” “除了你,我沒愛過任何人?!彼持ぷ踊厮?。 “那就更沒有理由不和你長相廝守!”她去夠床頭的紙巾,他手長,抱了她幫她拿過。 坐下的時候,他摸到她光滑飽滿的臀,手感極佳。 “怎樣?”她擦淚擦鼻涕?!昂湍阌洃浝镉胁顔??” “·····” “等我說完,你再慢慢品鑒?!彼诔隹裱?,毫不謙卑?!凹词鼓愀思叶嘶榧s,或者你父母曾將你指腹為婚···總之,無論哪種理由,無論你女朋友、你老婆的名分是否被人占了,我都要做你的愛人,和你同居,和你zuoai!” “寶貝,我絕不讓你擔這惡名?!彼φf道。 “我管什么惡名不惡名!”她氣憤:“世人口中的枷鎖,與我何干!” “你在社會上生存,就得接受社會的條條框框?!?/br> “那我們就遠走高飛!” “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遠的不說,你父母雙親如何割舍?” “我父母全都去世了!” “舒舒,你不是生來就沒有父母?!?/br> “···不討論這個問題了!”葉舒氣急敗壞:“我們換個話題!” “你說,我洗耳恭聽?!彼?,也學她在‘耳’字上加了重音。一面拾起浴袍,披在她身上。 “你剛說條條框框,沉易洲,你也有條條框框?!?/br> “?” “你的原則是,絕不讓我的身體受到哪怕一點傷害!” “這點我承認?!彼χc頭。 “但你知不知道,我們被這些條條框框殘害得有多深!你幾次三番為了保護我而陷你自己于危險境地,甚至在床事上,我們也未曾‘親密接觸’過!” “怎么沒有親密接觸?我們···” “兩次!你全都帶套!還不是超??!” “寶貝···”他又是嘆氣,又是好笑:“何必讓你吃藥?你體質本來就不好···” “我說什么來著!”葉舒氣惱的捶他胸口:“總繞不開我的身體健康!” “舒舒···”他親親她的眼睛,低語道:“即便是帶套,我的感覺也非常好···” “不好!”葉舒伸手去摩挲他那把槍,沉易洲眼疾手快將她攔截。 “別玩了?!彼创娇嘈?。 “誰玩了?我想要!” “····”他定定看她兩眼,點頭道:“那我現在去買···” “不行!”葉舒語氣堅決:“我不想被限制!” “限制的是我,不是你?!?/br> “胡說!我沒有感受到最真實的你!” “·····”沉易洲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寶貝,你聽我說?!背烈字抻昧藴厝岬目谖?,語重心長的說:“我們體驗超薄···” 她瘋狂搖頭,嘴里說‘不’。他便提高音量,用激動的語氣說:“我買003···我直接買001!” “不!”她大聲否定:“我!不!要!” “我今天必須打破這些條條框框,不管是你的,還是我的,通通去死!” “是是?!背烈字撄c頭嘆氣,語氣敷衍。 “看來你還不清楚我的決心!” 話音落下,她再次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