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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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將尸體都拖了下去,滿地的鮮血也被清洗得干凈。 唯獨剩下的一個活口現在還不能言語。 周時譽沒忍住問:“這是什么毒?” 十鳶沒有隱瞞: “松麻散,會叫人渾身發麻兩個時辰,不能動彈也不能言語?!?/br> 周時譽背地里打了個寒顫,忽然覺得顧婉余對他的確是溫柔,晴娘待他也是有著同僚之情,否則,便是不要他的命,一劑松麻散也足夠他有苦難言。 刺客被帶了下去,審問一事有他人接手,即使不問,對于他們是誰派來的,她們心底其實也有答案。 周時譽郁悶地嘀咕: “晴娘從何處搞來的這么多劇毒?!?/br> 十鳶沒有說話。 她難道要說,見血封喉的毒藥其實不止是給敵人用的? 她們時刻將毒藥藏于身上,也是要防止自己會落入敵人,這個毒藥會是她們保守秘密的最后保障。 所以,前世的她一直想要走出春瓊樓。 她沒做好殺人的準備。 也沒做好為一個陌生人犧牲的準備。 她也永遠記得娘親為了不讓她淪落風塵,而鼓起勇氣帶她逃跑的那個夜晚。 十鳶不著痕跡地偏頭望向胥衍忱。 他依舊如清風冷玉,疏朗也不染塵埃,和她年少初見他時一樣,矜貴自持。 如今,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第47章 幽州城,戚十堰早住在了軍營,他最終還是沒能勸得動胥銘澤,不見許晚辭,胥銘澤根本不會離開。 他囑咐了柏叔后,將胥銘澤一人扔在了府中。 軍營中,戚十堰緊皺著眉頭,這兩次和衢州城的交鋒,讓他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岑默好像清楚何處是幽州城的弱點一樣,就仿佛他眼前也擺著一張幽州城的城防圖,讓戚十堰在戰場難得有一種無力招架的感覺。 但城防圖一直是被他保管,除非是他親近之人,否則不可能能拿得到。 戚十堰目光沉沉地望著城防圖,莫名的情緒讓他不由自己地握緊了雙手。 忽然,有人快速跑進來: “將軍,衢州城來信了?!?/br> 戚十堰皺眉,他將信紙打開,里面只寫短短三個字——開城門。 不論是信封送來的方式,還是信紙上未干的墨點,都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態度。 偏偏信封內還攜帶了一支紅血玉鐲。 那是許晚辭戴在手上的。 戚十堰臉色倏然難堪到極點,寒聲: “岑默!” 他慣來知道岑默無所不用其極,但他不曾想岑默會如此卑鄙! 戚十堰下意識地再翻了一下信封,沒見到其余物件,他心底莫名一沉,只拿許晚辭來威脅,那陸十鳶呢? 戚十堰沒有答案。 底下有將軍也看見了信紙上的內容,皺眉冷笑:“這是在看不起我們么?!” 武將呸了一聲: “一個破鐲子,就想讓我們退兵讓城?” 倒是也有人認出了那枚玉鐲是曾經由幽州城進貢長安的,心底意識到了什么,不著痕跡地望了下戚十堰的臉色,隱晦地拉一下說話的同僚。 岑默不是傻子。 他敢在這個時候讓戚十堰讓城,只能說明這個玉鐲的確能夠威脅到將軍。 或者說,威脅到那一位。 再聯想兩城開戰的原因,這枚玉鐲是誰的,不言而喻。 那人臉色有點不好,那位忽然讓他們開戰,不論如何,他們都上了戰場,三郡也都派兵援助,數萬大軍從啟程那一刻起,便是耗費糧草無數,要真的因一枚玉鐲叫他們讓城,便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此行為和烽火戲諸侯有什么區別! 他低聲提醒戚十堰:“將軍,這枚玉鐲尚不知真假,岑默那人慣來詭計多端,或許他就是故意禍亂我方軍心,將軍不可輕信!” 他自覺戚十堰聽得懂他的言下之意。 卻是忽略了一點—— 戚十堰為了報恩,能無視胥銘澤的所作所為,依舊向其效忠。 他欠許晚辭的這輩子都還不清,又如何會棄許晚辭的安危于不顧? 戚十堰沉默了許久,讓人將信送到了戚府。 那將軍見狀,不由得一愣,臉色微變,他忍不住站起來低喊:“將軍?” 戚十堰沒看他,垂眸道: “待王爺定奪?!?/br> 簡單的五個字,那名老將心底卻是一沉,他控制不住地看向戚十堰,有種渾身發涼的感覺。 胥銘澤也就罷了,慣來是個發瘋的,如果戚十堰也不阻攔,老將根本想不到未來會是何種模樣。 信封和玉鐲一起被送到了戚府,胥銘澤立刻沉了臉色。 他是瘋,但他不蠢。 他當然知道此時讓城會對造成什么影響。 但是—— 胥銘澤指腹擦了一下玉鐲,清晰地摸到玉鐲上干涸的血痕,他臉色倏然變得陰鷙。 林二望向他: “王爺?” 胥銘澤跨步向外走:“備馬,本王要去軍營!” 林二沉默地跟上。 路過院外時,林二瞥了眼準備奉茶的婢女,有一刻疑惑,之前是這個婢女在前院伺候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