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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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變量就是胥銘澤。 戚十堰不想讓胥銘澤見到她,為什么? 十鳶心底猜測著原因,但不妨礙她面上澀然一笑,她輕聲道:“爺是要軟禁妾身么?!?/br> 或許是她面上自嘲意味過于濃厚,讓戚十堰心底不由得一沉,仿若被鎖鏈捆住重石,狠狠地下墜。 戚十堰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能給出理由,他只能加重了語氣否認: “不是,別亂想?!?/br> 戚十堰了解胥銘澤。 他既然真對許晚辭起了心思,就絕不是會愛屋及烏的性格。 一旦被胥銘澤看見十鳶,他只會毀了她,好讓這世上不存在第二個“許晚辭”。 胥銘澤太極端,不會允許世上有許晚辭的替代品出現。 戚十堰猶然記得當年先帝尚在時,有小將出頭,被人討好地稱為下一個戚將軍,不過三日,胥銘澤讓人打斷了那個小將的腿,等他見到那個小將時,胥銘澤正指著那個生不如死的小將,對他笑著道: “瞧瞧,這就是他們口中的下一個戚將軍?!?/br> 下一刻,他聲音驟然轉冷:“他也配?” 似錦帛迸裂聲響起,那個小將的痛苦聲戛然而止,有劍刃鏗鏘落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戚十堰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小將倒地,他呼吸陡然急促,第一次對胥銘澤生怒: “王爺!” 戚十堰至今記得那個場面,胥銘澤輕柔地拍著他的肩膀,死一個人對他來說和死了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他看都沒看鮮血橫流的地上,輕飄飄道:“拖下去?!?/br> 胥銘澤看中的人或者物,都必須是獨一無二。 十鳶不能出現在胥銘澤眼前,尤其是在戚府中出現在胥銘澤眼前。 偏他不能解釋,難道他要和十鳶說,一旦她出現在胥銘澤眼前,就會被胥銘澤視作冒充許晚辭的偽劣品? 但他明知道女子心底的芥蒂,所以,這番話只能被他咽下,他什么都沒法說。 然而女子聽不到解釋,只固執地認為她被軟禁,她咬住唇,將情緒都咽在喉間,偏過頭去的那一瞬間,戚十堰清晰地看見她紅了眼。 她生得一副好容貌,叫她只是輕微蹙眉,便讓人恨不得攏盡天下好物求她歡顏。 有一口氣堵在了胸膛,叫戚十堰悶得慌,涌上喉間的情緒澀得人難受。 戚十堰匆匆轉身,在跨出房門的那一刻,他到底是停了下來,他微不可察地放軟了語氣: “早些休息?!?/br> 等人消失在泠兮苑內,十鳶臉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漸漸消失,她姣好的黛眉輕蹙,下意識地往楹窗望去,下一刻,她按住心底的那點沖動。 胥銘澤入住戚府,戚府必然比往日更加戒備森嚴。 她沒有把握不驚動任何人地出府。 在十鳶心生急躁的時候,顧婉余倒是出了宋府,她太是挑剔,宋翎泉送來的首飾都不得她喜歡,時間一久,宋翎泉沒好氣地讓自己出府去挑。 顧婉余便也得了出府的借口。 城南,往深處走時,會聞見一陣濃郁的胭脂水粉味,偶爾白日時抬頭也能看見樓閣處倚欄往下巧笑嫣然的鶯鶯燕燕。 臨近此處的一條巷子中。 顧婉余被人握住了手腕,她腳尖踩在對方的腰腹處,許是位置過于敏感,叫人忍不住地扣住了她的腳踝,脖頸間傳來一陣疼意,他悶哼了聲,道: “倒是會咬人了?!?/br> 顧婉余嘗到了一口血腥味,她嫌棄地呸了兩聲:“你是屬狗的么?!?/br> 周時譽要被氣笑了,被咬的人是他,被罵是狗的人依舊是他。 殷紅順著她的唇角滴落,女子毫不在意,她舌尖添了一圈唇邊,叫人看得眼神稍暗,她把臉側垂落的一縷烏發挽在耳后,免得染上血味,有些煩躁地皺眉: “十鳶一定是得了消息,但如今戚府戒備森嚴,她被困在府中不得出,怕是要急壞了?!?/br> 周時譽悶聲嘟囔:“到底是她急壞了,還是你擔憂壞了?!?/br> 顧婉余斜眸一瞥,眉眼凝了些不滿,周時譽立即消聲: “放心,消息送得出來?!?/br> 顧婉余才不管他怎么讓消息送出去,便是同僚,也不需要事事盡知,各司其職最好。 這般想,她仰著脖頸,側眸掃過蹲下去替她穿鞋襪的某人。 倏然,她勾唇自嘲一笑。 是同僚。 再也是耳鬢廝磨,也只是同僚。 周時譽脖頸處還流著殷紅,一點點落入衣襟處,他看也不看一眼,將女子鞋襪穿好,皺眉道:“你也不怕臟了腳?!?/br> 顧婉余不理他,只是余光時不時地瞥他一眼,見他依舊不管傷口,立時堵了一口氣。 許久,她終是忍不住,拿出繡帕按住了那處傷口,她咬得恨半點不留情,殷紅也透過帕子染紅了她的手,顧婉余心尖都顫了一下,她聽見某人低笑了聲,倏然,她惱羞成怒,再沒往日的勾人淡然: “周時譽,你遲早人嫌狗厭!” 周時譽滿不在意,他也按住傷口,或者說握住替他按住傷口的那只手:“我也不需要別人喜歡?!?/br> 顧婉余倏然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