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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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長安脫險那一日,就立誓為主子效忠,所以當初得知晴娘所在時,義無反顧地去了春瓊樓。 周時譽出身顯貴,也是眼高于頂,她也一貫知道他看輕青樓女子,二人糾纏起源一場意外。 能糾纏至今,早出乎顧婉余的意料。 顧婉余不由得去想,他口中的不需要別人喜歡,也包括她么? 顧婉余忽然從他掌中巧妙地掙脫出手,她情緒一下子寡淡下來,巧笑的面具又套在了臉上,她輕蹙鼻尖: “行了,我要回去了?!?/br> 周時譽眼底適才的溫情立即消失,顧婉余也只當看不見。 顧婉余轉身就走,忽然被人從后面扣住腰肢擁入懷中,顧婉余呼吸一輕,她背對著他臉上再沒有風輕云淡,他禁錮在她腰肢的手臂很緊,讓她心臟仿佛也一圈圈收緊。 顧婉余聽見他問: “顧婉余,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停下?!?/br> 永遠在替主子效命,永遠在執行任務,和他見面也永遠 不會正大光明。 忽然間,巷子中徹底安靜下來,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們二人。 她終于出聲,她喊他“周大人”,疏離至極的稱呼。 她說:“周大人,我要回去了?!?/br> 她什么都沒回答,但也什么都回答了。 周時譽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澀意,他瞬間閉了閉眼,不論是晴娘,還是程十鳶,人人都道是他嫌棄她的青樓女子身份。 他數年間不知去了春瓊樓多少趟,她總是不肯和他走。 她說,每個人都是要有自己的路要走,她在這條路上義無反顧,也不許任何人阻攔她。 周時譽終于松開了她,他和往常一樣,沉默地注視著她遠去。 ******* 戚府,戚十堰不想讓胥銘澤見到十鳶,但事總與愿違。 胥銘澤來幽州城,就是要帶許晚辭回去,自然不會老老實實地在戚府待著。 他甚至早做好了和戚十堰撕破臉的準備。 但結果比他想象中的要好,這令他忍不住地失神片刻,須臾,他嗤笑一聲,打破自己心底的妄想,他偏頭,笑聲讓人渾身發麻: “去查,這府中何處住了女眷?!?/br> 府中有女眷一事,不是秘密。 在意識到幽王來者不善時,柏叔就下了命令,沒有將軍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透露許姑娘的存在。 戚府的主子不多,相較而言,奴仆也是很少。 柏叔在下人中慣有威信,沒人敢不聽話,于是在有人打聽府中女眷消息時,他們下意識地隱瞞了許晚辭的存在,于是來人陰差陽錯地得到了泠兮苑的答案。 在春瓊樓時,女子的臉慣來寶貴,十鳶也從不會晚睡。 臨到點時,十鳶和往常一樣躺在了床榻上,困意來襲時,直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十鳶倏地驚醒。 十鳶驀然從床榻上坐起來,她心底存疑,沒敢暴露身份,她抱緊了被褥裹住自己,驚慌失措地喊: “是誰?” 來人腳步一頓,十鳶不著痕跡地蹙眉,黑暗中,她慌聲輕顫:“爺,是你么?” 來人終于靠近,借著淺淡的月色將她的臉龐盡收眼底。 十鳶還沒來得及震驚來人居然是胥銘澤時,她驀然被人掐住脖子按在床榻上,胥銘澤臉色陰鷙,話音中寒意刺骨: “你是誰?” 十鳶呼吸驟然困難,她扒著胥銘澤的手,艱難地喘息,她竭力按住自己反擊的沖動,她一臉驚慌,眼淚不斷地冒出來。 看見十鳶的臉那一刻,胥銘澤半點認錯人的恍惚都沒有,只有一個念頭—— 戚十堰想要以假亂真。 他把許晚辭藏起來了。 這個念頭一起,胥銘澤理智瞬間崩潰,他掐住女子脖子的力道是往死處去: “戚十堰把她藏在哪里了?!” 十鳶手指巧妙地扣在他掌心之中,給自己留下了喘息之地,她艱難地出聲:“你、你說什么……我不知道……” 外間晴雯聽見不對勁,起身過來一看,尖叫聲陡然響起。 整個戚府都亂了起來。 胥銘澤仿佛什么都聽不見,在屋中燈燭亮起的那一刻,他也徹底看清了十鳶的臉,他眼中陰鷙殺意一閃而過。 十鳶和他面對面,將他神情都看在眼底,心底一涼,胥銘澤是真的想殺了她。 和戚十堰是否藏起許晚辭無關。 有人闖進了泠兮苑,十鳶聽見胥銘澤悶哼了一聲,掐在她脖頸的手終于被迫松開,有人攔腰將她抱在懷中,她第一次在他沒有語調的語氣中聽出一絲慌亂,他沉聲:“……十鳶?!” 十鳶像是被這聲叫醒,她陡然急促地呼吸著,雙手握住脖頸,劇烈地咳嗽,臉頰溢上潮紅。 她驚懼地縮在戚十堰的懷中: “爺、有人要殺我……” 胥銘澤在看見這一幕時,眼底的陰冷越來越重他捂住了被撞得酸麻的手臂,忽然出聲命令: “戚十堰,殺了她?!?/br> 戚十堰是她當做許晚辭了么? 真惡心。 戚十堰呼吸一重,臉色驟寒,他將人護在懷中,抬頭和胥銘澤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