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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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十堰耷拉著眼皮:“不知王爺要見阿晚做什么,王爺畢竟是外男,要見阿晚,恐怕有些不合適?!?/br> 胥銘澤冷下聲: “戚十堰!” 戚十堰和他對視,冷意迸裂而出,他一字一頓道:“臣說了,她不見人?!?/br> 戚十堰從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只他過于念舊情,過于忠心,在胥銘澤面前,再是不贊同他的一些做法,也只是沉默寡言。 時間一久,縱是外人再駭然于戚十堰,胥銘澤也只覺得戚十堰早是一條馴服的狗。 這還是戚十堰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不敬。 也讓胥銘澤陡然記起來,他如今的將軍之位不是靠屈膝諂媚得來,而是他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這是一柄浸在寒潭的刀,便是被握住,也會讓人覺得冷意森然。 胥銘澤沉默了好一陣,他眼中是陰鷙和陰冷再也掩藏,他陡然低笑道: “怎么,難道是她不想見本王?” 沒人聽得懂他此刻的情緒,像是單純地嘲諷戚十堰,又像是真心想聽到一個答案。 戚十堰沒說話。 胥銘澤沒得到答案,驟然也有些意興闌珊,他厭倦地揮了揮手:“安排好住處,本王要休息了?!?/br> 戚十堰轉身退下,在退到書房外時,他又站住,背對著胥銘澤,沉聲道: “王爺,您該知道,不論如何,便是豁出性命,臣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辱她?!?/br> 胥銘澤厭煩地耷拉著眉眼,沒搭理戚十堰。 等戚十堰離開后,書房內只剩下胥銘澤,好一陣沉默中忽然響起胥銘澤的低笑聲: “……呵、呵呵,阿晚,原來你把這一切都當作是欺辱么?!?/br> 菱榮苑。 許晚辭知道今日是胥銘澤抵達幽州城的日子,她一整日都處于惶惶不安中,直到院門被推響,如同憑空驚雷,許晚辭手中的杯盞陡然掉落。 她轉過頭,緊緊地盯著門口,她手指都在無意識地顫抖。 在戚十堰露面的那一刻,或許是知道一切都瞞不住了,許晚辭的臉色倏然慘白。 她顫聲道: “你、你……都知道了?” 說實話,許晚辭早不知道她該對戚十堰是什么態度了,但她也知道她和戚十堰早回不到從前。 她們之間隔著的不止是三年時光,還有胥銘澤和陸十鳶。 但她知道,如果這世上有一人,她想讓他只記得她的美好的一面,那只會是戚十堰。 有那么一剎,許晚辭覺得,她或許在三年前死去才是幸事。 許晚辭下意識地往后退,腿碰到了床榻,整個人栽倒在床榻上,她渾身單薄得仿佛倒下也要散架一樣。 她羸弱至此。 戚十堰沒告訴任何人,他每見許晚辭一面,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愧疚和歉意在心底瘋狂燃燒。 如果不是許晚辭,他年少時該是死在難民營中,如果不是許晚辭,許家父母不會那么善待他,如果不是許晚辭,許父不會一而再地提拔他,最終讓他入得胥銘澤的眼。 ……如果不是許晚辭,三年前該死的人是他。 她救了他,豈止一兩次。 而要不是他,許晚辭怎么會落得如今這種走兩步都要疲倦的地步。 對許晚辭的話,戚十堰只是沉默了許久,他啞聲說: “你手腕上的紅血玉鐲,是幽州城去年敬獻到長安城的?!?/br> 他親自送到長安城的東西,他如何會不認得? 能在她下葬時,就將她帶走,如此在戚府來去自如之人,還能有誰。 早在她出現的第一面,戚十堰就已經察覺了真相。 許晚辭陡然低頭,她徹底呆住,許久,她眼淚忽然爭先恐后地掉落下來。 她發出無意義的哭聲,她甚至她不知道她在哭什么。 這一剎間,她想到了什么呢? 她想到她為了那塊被胥銘澤摔成兩半的玉佩而絕食時,胥銘澤氣得砸了整個蕓梅苑,數日后,他捧著這只玉鐲,咬牙低聲道: “不就一塊玉佩,我賠給你就是?!?/br> 他握住她的手,低聲哀求她:“阿晚,能不能別折磨自己?!?/br> 他最討厭她身邊出現有關戚十堰的一切,最終卻是將這只玉鐲親手送給她。 她忽然生出彷徨。 她到底該拿胥銘澤怎么辦? 第36章 胥銘澤住進了戚府一事,十鳶也是知道消息的。 第二日時,戚十堰親自來泠兮苑見她,十鳶都有些意外,她怔了一下,才從臥榻上起身,站在原處福身,垂眸聲音低細: “妾身見過爺?!?/br> 她安靜地站在原處,也不似往日一樣總要湊他很近。 戚十堰的腳步也不由得一頓,他和她隔了一段距離,誰也沒有跨過去,戚十堰袖中的手指不著痕跡地一動,他沉聲道: “這段時間你待在院子中,不要出去走動,有什么需要的,讓柏叔給你送來?!?/br> 十鳶下意識地輕蹙眉。 不能出府,也不能在府中走動,她的消息要怎么送出去? 她也在想戚十堰這番話的意思,不會是因為許晚辭,否則,在許晚辭來的第一日,她就該被困在院子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