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齊全就走了進來。

    杜大用看到齊全朝著他看了看，就知道齊全這是有話要和他說。

    于是跟著轉身而出的齊全一起走了出去。

    齊全走到離著審訊室遠點的地方才開了口。

    “杜所，牛耀輝已經醒了?？吹轿掖┲@得有些抵制情緒，說他要回家。我沒有聽從他的話，直接把他帶到了派出所?，F在人在詢問室，我這才來找的你?！?/br>
    杜大用點點頭說道。

    “你先去詢問室，給牛耀輝泡一杯茶，記住用塑料杯，同時讓協警不要離開他兩步遠，我先把滿海這邊停一下，一會兒就過去?！?/br>
    杜大用說完，都沒有等齊全回復，直接就轉身去往了滿海的審訊室。

    “王謙，你現在去協警辦公室，讓他們派兩個看守協警過來?！?/br>
    “是，杜所?！?/br>
    王謙屁股底下就像安裝了彈簧一樣，一下就竄了起來跑出去。

    “滿海，現在我停止一下對你的訊問，你有什么想起來的事情，可以告訴看守協警，他們會去叫我的，香煙我會給他們準備好，你想抽就讓他們給你點上?！?/br>
    “是不是夏安寧出了什么事？看在我說了這么多的份上，能不能告訴我一下？”

    滿海眼神里透著一絲懇求的味道。

    “不是！現在的夏安寧想出事也沒那么容易的。實話告訴你，是牛耀輝已經醒了，如果你現在想起來什么就要趕緊說了，別到時候有些事情等到別人說出來，就沒你什么事情了?！?/br>
    杜大用還是實話實說的告訴了滿海，杜大用知道滿海還有些事情沒有吐出來，他現在應該還不是完全放棄了夏安寧的狀態。杜大用想著，只要他自己能在牛耀輝那地方打開突破口，那么有些猜測也好，判斷也好都能讓滿海更加絕望，滿海也只有在那種狀態下，才會說出一些他和夏安寧之間的絕對私密。

    第927章 指東問西的詢問

    杜大用這邊說完，王謙已經領著兩個協警走進了審訊室。

    杜大用跟著囑咐了一下，把香煙給了兩個看守協警。

    帶著三個人出了審訊室以后，杜大用對著三個人說道。

    “你們三個，去把所有目前的訊問筆錄再多看幾遍，然后在一個小時之內，盡可能的寫出你們對夏安寧，滿海，牛耀輝的判斷，以及對案情的猜測，在不能脫離案情基本因素下，可以發揮你們最大程度天馬行空的思維。錯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敢于去想去猜?！?/br>
    杜大用這邊說完，立馬就朝著詢問室走了過去。

    三個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杜大用說的話讓他們有些沖動，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天馬行空的思維。

    杜大用這邊走進詢問室，打量了一下牛耀輝。

    這是個看起來身體素質就不錯的人。

    精干顯得挺壯實，齊刷刷的短寸頭，修剪的棱角分明。一雙手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很有力量，指節粗大，手掌寬厚。

    “牛耀輝，你好。我叫杜大用，民生路派出所的所長，這是齊全，所里的一線民警。給你這樣介紹我們，是對你的尊重，也是希望我們之間的詢問能夠彼此心平氣和。你也是一個司法干部，應該明白，涉及到一些隱私問題，因為案情原因，你也必須向我們如實陳述?！?/br>
    牛耀輝聽完杜大用的話，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

    “說說你和夏安寧之間的關系，我說的這個關系可不是讓你說什么你們倆是夫妻之類的，而是讓你陳述一下，你們夫妻之間的關系?！?/br>
    杜大用開門見山的說道。

    因為杜大用知道牛耀輝剛醒，這時候的他是沒有什么心理準備的，突然從醫院又被帶到了派出所，杜大用越是這樣開門見山的詢問，就會越讓牛耀輝捉摸不透他詢問這個內容的目的性。

    “關系還行！有時候也會吵架。很多事情喝了酒以后我也不太清楚，好像還打過架她，還對她進行了虐待?！?/br>
    “你年輕時候每次喝醉酒的量是多少？”

    “56度的白酒一斤半左右，這得看當時喝酒的心情，最高的一次是喝了二斤一兩，三兩大杯，喝了七杯，最后還喝了兩瓶啤酒，最后還是走著回去的?！?/br>
    杜大用看著齊全正在唰唰的記錄，這才頓了一下詢問的節奏。

    “牛耀輝，你從什么時候你的酒量開始下降，然后經常喝了酒就會產生嗜睡？是不是在牛云云自殺以后？”

    杜大用低著頭問的，然后最后一個字說完才抬頭看向了牛耀輝。

    牛耀輝果然顯得更加不自在了。

    “好像是的，我記不太清楚了?！?/br>
    “你既然不會游泳為什么要帶孩子去游泳？就這樣的情況，你明知道一旦孩子發生危險，你連救人都沒辦法救，你為什么這樣做？”

    “不是??！孩子夏天游泳那是夏安寧教的，孩子那天出事，本來我們夫妻兩個是說好的，可是夏安寧在到了地方的時候說她單位臨時有事要去一下，讓我看著孩子就在錦書湖旁邊玩玩，那地方水也不深，我還給孩子弄了一根繩子拴在了我的身上。我那時候在樹蔭底下，孩子就在水里鬧騰，后來不知道怎么就很困，結果就睡著了，等到夏安寧來了以后把我弄醒我才知道，孩子自己把繩子解了，然后游到了深水區，等到夏安寧來了以后，發現孩子已經溺亡?！?/br>
    杜大用聽到這里才點點頭，牛耀輝這段話和以前做的陳述基本是一樣的，而且從他的語速上來看，這是刻在記憶里的東西，不像是背熟的。

    “當時夏安寧什么反應？”

    “夏安寧什么反應？罵了我，打了我?！?/br>
    “在岸邊的時候，就是你和孩子都很正常的狀態下，你們有沒有喝什么東西？”

    “酸梅湯??！主要孩子喜歡喝那個東西，那天天熱，我這才也跟著喝了一些?！?/br>
    杜大用再次點點頭。

    這應該是夏安寧想殺了孩子！要不然這樣的巧合就太離譜。

    難道這個孩子真的是滿海的孩子？杜大用仔細想想，又覺得這樣的可能其實很低。

    因為孩子的照片已經看過了，從面相上看和牛耀輝相像的地方還是比較多的，因為已經沒了那個孩子的dna，杜大用只能把這一家三口的照片以及滿海的照片都發給了自己認識的一些畫像師，他們也贊成杜大用的看法。

    杜大用這樣做了以后還是不放心，又把照片給朱文娟發了過去，讓這位師姐找她的師傅一起研究一下，經過他們師徒的判斷，他們也很贊同這個孩子是牛耀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牛耀輝，牛云云自殺的時候，你在哪兒？當時的你在干什么？她的死和你是不是有關系？”

    杜大用突然就把這個問題給拋了出來，一雙眼睛同時也緊緊盯住了牛耀輝，杜大用發現這時候的牛耀輝第一次緊張起來，因為他的眼皮連著跳了好幾下不說，而且雙手同時突然攥緊了一下。

    第928章 牛云云

    牛耀輝的眼神突然一下又渙散了一些，杜大用知道牛耀輝應該是想到了什么。

    “警官，我的確沒有想到云云會自殺，這個心結在我心里已經藏了很久，唉……?！?/br>
    牛耀輝的一聲嘆息，讓杜大用心里一緊。

    “云云自殺的時候我并不在家，當時的我去津市出差去了，剛剛到津市的第二天，夏安寧就給我打電話，說云云自殺了。我當時就讓單位重新派人過來出差，我急忙就趕了回去，等到我到家的時候，也就只能看到云云的照片，我連她的最后一面都沒見著，夏安寧說天氣熱了，放家里不合適，放殯儀館里面還要冰凍著，怕孩子歲數小，魂魄架不住凍，所以就先火化了?！?/br>
    杜大用想著卷宗里牛耀輝以前的陳述，一點差錯都是沒有的，而且很多人都能看出來，牛耀輝那是真的傷心，比他傻兒子死的時候還要傷心。

    “牛耀輝，你怎么看待你的妻子夏安寧？”

    杜大用的這個問題一下就把略微有些傷感的牛耀輝拖回了現實之中。

    “夏安寧的脾氣不太好，性格有些讓人捉摸不定，對我好起來的時候，那是真的沒的說，可是我倆一旦發生沖突，弄得家都能拆了一樣?！?/br>
    牛耀輝一邊想著，一邊小聲的說著。

    “和夏安寧鬧得最兇的一次是什么時候發生的？”

    “云云高考前的二十天左右?！?/br>
    “為了什么發生的沖突？”

    杜大用這邊問完，牛耀輝就停止了說話，而是垂下了頭。

    “牛耀輝，你知道夏安寧已經被捕了嗎？還有你的好朋友滿海也被捕了?！?/br>
    牛耀輝低下的頭這時候猛然抬了起來。

    “為啥？我一直以為是你們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情，這才把我找過來的?！?/br>
    “你的什么事你不是也沒告訴我們嗎？可是我們是先抓捕了夏安寧和滿海，想知道為什么抓捕他們嗎？”

    杜大用這邊說完，牛耀輝就點起了頭。

    “牛耀輝，你和牛云云之間怎么了？這個問題你必須先回答我，你都不用想，夏安寧肯定知道緣由，不過我還是想從你的口中來告訴我，最起碼這樣可以讓我看到你的誠意?！?/br>
    “警官，你先告訴我，為什么抓他們倆，我就會如實告訴你我的事情?！?/br>
    牛耀輝目光熠熠的看著杜大用說了這句話。

    杜大用笑了笑，點著頭算是答應了牛耀輝。

    “知道咱們派出所轄區發生好幾次猥褻搶劫案吧？我們一開始的懷疑對象是你，是不是覺得很吃驚？”

    牛耀輝點點頭。

    “夏安寧策劃，滿海實施，每次在你酒醉睡熟以后，滿海就會穿著和你那套同款的黑色運動服出去作案，目的就是為了陷害你，讓警方懷疑你就是犯罪嫌疑人。而且夏安寧身上的齒痕以及傷痕都不是你造成的，而是另外有人造成的?！?/br>
    “什么？”牛耀輝一聽就站了起來。

    “別激動，坐下來?，F在你來說說你和牛云云的事情。我不想聽那些沒用的東西，而是一些你內心的秘密，你覺得不可告人的秘密，雖然我已經知道一點了，剛剛我也說了，我還是想聽你來親口告訴我?！?/br>
    杜大用在這里繼續詐了一下牛耀輝，夏安寧現在沒有開口，杜大用對于牛耀輝的一些事情其實根本不知道。

    “牛耀輝，你可以先從你們什么時候收養牛云云開始說?！?/br>
    牛耀輝這時候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兩只手相互捏了捏，然后又揪了一下自己的寸頭。

    “云云是在她十周歲的時候被我和夏安寧收養的，那時候我兒子剛剛溺亡三年左右，因為養過孩子，所以家里一下缺了一個人，還有些不習慣，加上我和夏安寧也不敢再生孩子了，怕到時候再出問題，不過這個說法是夏安寧說的，我其實也無所謂。既然夏安寧打算不生了，所以我有一次和夏安寧就提起了收養一個孩子的想法，我以為夏安寧不會同意的，可是沒想到她很爽快的就同意了，不過前提就是收養一個女孩?！?/br>
    杜大用看著齊全記錄的速度挺快，也就沒有插話降低牛耀輝說話的速度。

    “云云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子，一開始對我們夫婦有著比較強烈的戒備心，做什么事情都會小心翼翼的，有一次不小心把家里的茶杯打碎了，自己把碎玻璃掃干凈以后，就直接跪在了那里，向我們夫婦賠禮道歉，也就是那一次我才覺得這孩子是不是在收養前還去過別的人家，要不然也不會打碎一個茶杯就會下跪賠禮道歉的?！?/br>
    牛耀輝在回憶中敘述，說話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就這樣的語速也把杜大用帶到了假想情景。

    第929章 難以置信

    杜大用一邊聽著，一邊摸出了香煙，準備給齊全和牛耀輝都散一支。

    “我已經戒煙了，你們抽，我沒事兒?！?/br>
    牛耀輝把杜大用遞過來的香煙推拒了。

    杜大用也沒有說啥，直接把煙塞進了煙盒，然后自己點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