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微H)
第二天醒來,何甜玉得知伊森已經出門了,不禁送了一口氣。 何甜玉心里一動,決定盡快還清那70萬。她思忖片刻,覺得約王中正見面更為合適。 何甜玉提前到達了約定的咖啡館。 王中正比約定時間早到,靠在窗邊,神色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然與幾分詫異。他看著何甜玉走進來,穿著一件嫩黃色的薄紗層迭連衣裙,膚色在柔光中愈發顯得清透,鎖骨輕巧地嵌在淺淺的領口里,晨光之下,像個小精靈,與她以往穿著西褲襯衫時的克制呆板截然不同。 王中正眉頭微微挑了挑,眼底閃過一絲復雜。 “這么快就來了?”他聲音帶著輕松,似乎沒料到她會主動約他出來,“你電話里說,是要還錢?” 何甜玉立刻將錢轉給何中正,目光堅定:“王太太說,這是我欠王家的賬,70萬。我想把這筆賬結清?!?/br> 王中正輕輕敲了敲桌面,笑得有些淡漠:“七十萬,只是個數字,對王家來說算不了什么。但對你和許阿姨來說,是走投無路時的恩情。你真的以為,還清這七十萬,就能了結一切嗎?” 何甜玉抿了抿唇,目光堅定卻透著一絲疲憊:“我知道,那不是簡單的債。但既然有一個具體的數字,那我就按這個數字還。哪怕不能兩清,也該有個了斷?!?/br> 王中正微微一側身,語氣似笑非笑:“許阿姨……現在我們改口叫她小媽?!?nbsp; 他頓了頓,突然嗤笑一聲,繼續道,“王家要為她辦晚宴,你來嗎?” 她垂下眼簾,語氣輕淡:“她沒說,大概覺得有些場合,自己一個人上臺就夠了?!?/br> 空氣中氤氳著一絲淡淡的疏離感,過去的曖昧仿佛被悄無聲息地切斷。 王中正笑到:“如果你不來,那你覺得還有必要有晚宴嗎?” 何甜玉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王中正笑得更濃:“你出席,代表的是伊森。讓海市都知道——王家已經進入了伊森的版圖?!?/br> 何甜玉皺眉,目光清冷,“我代表不了他?!?/br> 可是腦中是想起沉牧說的,“它更像是一個通行證,一種被允許靠近核心的人設?!?/br> 所以要當著全世界宣布,她的mama靠著身體上了位,成為別人的小媽,而自己頂著一個不知道是助理還是陪睡的名位,去扮演那個被允許靠近權力核心的“門面”,成為權力游戲里的隱形棋子。 王中正心里感嘆女孩的天真,語氣淡淡,“這場晚宴,是讓大家都知道,王家已經在伊森的視野里。你做的,不過是給這條關系披上一層‘可信度’——這層面具一旦戴上,背后的角色和故事,自會有人去認真對待?!?/br> 何甜玉冷冷道:“我不是誰的棋子,那場宴會,我不會去?!比缓筠D身離開。 王中沒有叫住她。他靠回椅背,食指緩緩摩挲著剛才她喝過的杯口,目光落在那串轉賬成功的提示上。 他忽然想起那個曾在王家后花園角落,悄悄聽他彈琴、臉頰微微泛紅的女孩。后來不知為何,她開始刻意回避,漸漸疏遠。 他心想,或許是那種所謂窮人的“尊嚴”在作祟——一種對現實毫無用處,卻又執拗不肯放棄的東西。 認真又固執,恰恰是社交場合最讓人頭疼的類型。但她身上那種脆弱中帶著倔強的神情,卻又確確實實地勾起他的關注。 事實上,一個“擺設”既然已經安置好,是否出席對整體局勢并無實質影響,但一想到她穿著紗裙,修長纖細的雙腿若隱若現,他突然生出幾分別樣的心思。 —— 何甜玉見完王中正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時,天色已晚。屋子不大,光線卻明亮,是她親手打理出來的小天地。她關上門,褪下那件嫩黃色的真絲連衣裙,小心地掛進衣柜最角落的防塵袋里——那種貼身的柔滑觸感仿佛仍殘留在肌膚上,陌生得讓她發冷。她從衣柜里拿出洗得發軟的短褲和棉質背心換上,動作輕快,幾乎帶著一種松脫的釋然。 鏡子里的人是那個熟悉的、真實的、屬于她自己的模樣。廚房里冒出熱氣,她煮了一碗掛面,加了一個蛋,還滴了幾滴香油。沒有燭光,也沒有器皿昂貴的餐具,卻比那些所謂的“宴席”更讓她安心。 她坐在窗前吃飯,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沉牧的電話。 “喂?” “何小姐,請你現在回私宅?!?/br> 何甜玉握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指尖微涼。 她望向窗外的陽光,忽然覺得那片刻的安寧如同玻璃罩下的幻影。她輕輕應了一聲“好”,掛掉電話,又低頭繼續吃面。 她知道,王家的世界,她不能留;而伊森的世界,也不是她的歸宿。這個出租屋里的短褲、背心和熱氣騰騰的晚餐,才是她真正能握住的、屬于自己的生活——自由、孤單,卻溫暖。 傍晚的私宅靜謐如水,天色沉沉壓在落地窗之外,金屬與玻璃反射著微弱的暮色??蛷d里沒有開燈,只靠壁爐上方一盞暗金色的臺燈灑下一小片溫暖。 伊森坐在客廳一角深色真皮單椅中,神色沉靜,雙手交迭,面前攤著幾頁文件??Х茸郎系牟杷缫褯鐾?,空氣像凝固了一般。 房門一響,他抬眼,目光驟然一緊。 “去哪了?”他語氣平靜,卻藏著某種審視。 “出去走了走?!彼曇艉茌p。 “吃過了?” 她點頭,“嗯?!?/br> 伊森沒有繼續問,只是朝沉牧淡淡一瞥。 那一眼如刀鋒般鋒利。 沉牧背脊一緊,意識到他錯了——他不應該放任她自由走動。他心里泛起一絲懊悔,自己果然不如Alex敏銳。 “是,我疏忽了?!背聊恋皖^,語氣拘謹。 伊森沒再說什么,只看了何甜玉一眼,轉身走向書房。他的背影依舊挺拔,卻透出一絲隱忍的不悅,仿佛將情緒連同腳步一同鎖進那扇即將關閉的門里。 何甜玉站在燈影與暮色交界的邊緣,有些不知所措。她低聲問沉牧:“他……是在生氣嗎?我做錯了什么?” 沉牧苦笑著搖頭,又像在猶豫。他看了她一眼,忽然說:“何小姐,可以請你幫我把晚餐端給伊森嗎?” 她下意識想拒絕,但話到嘴邊又頓住。 她覺得沉牧突如其來的壓力似乎是因為她。她并不喜歡迎合誰,但此刻,不知為何,竟覺得應該替他分擔些什么。 她輕輕點頭:“好?!?/br> 何甜玉端著托盤,晚餐是李嫂交付給她的:一份溫熱的松露菌菇燉飯,一碟煎得恰到好處的法式紅酒小牛排,配一碗清淡的鮑魚山藥湯和一小碟低糖甜品——烤梨佐橙花蜜,全部裝在細白瓷器中,器皿邊緣隱隱鑲著金線。 李嫂輕聲囑咐:“你勸勸先生讓他多吃點。他胃一直不好,又不肯多吃,再這么折騰下去,遲早會出事?!?/br> 何甜玉頓了頓,心里竟然泛起一絲微妙的情緒。像是這個男人,在權力光環之外,竟然也有“胃病”這樣的日常病痛。她輕聲應了一聲,便邁步走向書房。 門虛掩著,她輕輕推開。 伊森正站在窗邊,側身看著夜色初起的城市,修身的白襯衫袖口微微卷起,整潔卻松弛,指間夾著一支細長的雪茄,煙霧輕盈地繚繞在他周圍。不容打擾。 他聽見腳步聲,沒有回頭,聲音淡得幾乎是命令:“進來?!?/br> 她將托盤輕放在書桌一角,正想說話,卻聽到他冷淡的質問:“你端進來做什么?” 她愣住,輕聲答:“沉……說你還沒吃?!?/br> “我不餓?!弊肿秩缌?,像是定下了無法違抗的規則。 何甜玉點了點頭,卻說不出口李嫂那番囑咐。她正猶豫,是該把晚餐端走,還是直接離開。 忽然,伊森邁步向她靠近,牽住她的手,將她拉向床邊,按她坐下。 他的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如刀般俯視,審視著她的每一寸表情。 何甜玉不自在地想后退,卻發現自己的雙腿被他夾得死死的,動彈不得。身體失衡,她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床上。 伊森的身形迅速壓了過來,修長而結實的軀體緊貼著她,像一座無形的山峰壓迫著空間。他的胸膛緊貼她曲線,似乎故意蹭了一下,手臂穩穩地撐在兩側,將她牢牢圍困在這有限的空間里。 何甜玉慌亂地掙扎,卻被他一吻封住了呼吸,那吻既熱烈又侵略,舌頭毫不客氣地探入,吸吮她的舌尖,掃蕩她的唇腔,逼迫她迎合他的節奏,仿佛在無聲宣示主權,毫不留情地剝奪她的防備。 他的手一只扣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悄然滑入她的裙擺,輕觸她柔軟的肌膚。 她低聲掙扎:“不要……”手掌用力推開他,似乎觸碰到他左臂上隱約包裹的繃帶,冰涼的質感透過薄衣傳來。 他的回應是冷冷的一個字:“要?!?/br> 就在這時,何甜玉忽然掙扎著說出李嫂的話,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李嫂說你胃不好,不吃飯對身體不好!” 伊森停頓,動作略微緩和下來,看著面前這張因驚慌而微微凌亂的臉龐,神情復雜難辨。 “喂我?!彼穆曇趔E然變得溫和,卻隱含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何甜玉只覺得他停止了動作,松了一口氣,只是胡亂點頭。 伊森嘴角微微揚起,轉身走向桌邊,靜靜等待她主動靠近。 何甜玉匆忙整理好儀容,終于意識到自己慌亂中答應了什么。 她瞥到他的手臂好像滲出一些血跡,不再多想,只想盡快完成這場隱秘的較量,早早離開。于是,輕輕走近,手心微微發汗,準備開始喂他吃飯。 她端起勺子,試圖避開他的目光,卻又始終感覺到那道視線牢牢鎖著自己。 “湯,”她低聲說,舀了一勺鮑魚山藥湯,小心地送到他唇邊。 伊森沒有動,只抬眼看著她,唇角微挑,語氣慢條斯理:“我說是,喂我?!?/br> 她一愣,手有些發抖:“……這不就是?” “不是?!彼曇舻蛦?,語氣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誘惑,“靠近點,我懶得張嘴?!?/br> 她咬了咬唇,不得不朝前靠近。他低下頭,微微張口,緩緩咬住湯匙的邊緣,動作懶散而緩慢,像是在品嘗什么,而不是單純地吃。 金屬輕輕磕在他齒間,發出細微聲響。他沒有立刻松口,而是拖延了幾秒,像故意讓她感受到那份停滯與曖昧。 “你手不穩?!彼鋈徽f,聲音低得像一陣貼耳的風,“太遠了,靠近點?!?/br> 她的指節微微發緊,只得硬著頭皮往前靠了些,整個人仿佛陷在他的懷里。 下一勺,他忽然偏頭,從側面咬住勺沿,呼吸恰巧掠過她的指背,溫熱又直白,讓她一瞬間幾乎想抽手。 “怕我?” “沒有……”她聲音更輕了,耳根泛紅,手僵硬地轉向下一道菜。 她切下一塊牛排,送到他唇邊。伊森卻故意不咬,只讓那塊rou貼著他唇邊懸著,懶懶地盯著她的眼:“你吃?!?/br> “我,我吃飽了……”她避開他的視線。 他聽到這句話,驟然咬下那塊rou,動作快得像捕獵中的猛獸,然后毫無預兆地伸手扣住她的后頸,將她拉近。 還沒反應過來,他便低頭吻住她,舌尖將半嚼的牛排渡入她口中,唇齒交纏,像在逼迫她接受這場悄無聲息的侵犯。 刀叉應聲落在瓷盤上,發出一聲脆響。她的手抖了一下,整個人像被釘在原地。 他仍貼著她的唇,聲音低?。骸昂贸詥??” 她喉頭發緊,眼睫顫抖,無法回應。 伊森像是無意似的,又問:“你今天出去,見了誰?” 她心里一跳,幾乎是本能地否認:“……就隨便走走?!?/br> 伊森輕輕“嗯”了一聲,像并不在意,但視線卻下移,落在她握勺的指節上,慢條斯理地開口:“你手抖得厲害?!?/br> 他頓了一下,聲音更低,“不想我問,還是……不想我吻你?” 何甜玉只覺得呼吸都滯住了,像陷入某種無法逃脫的溫柔陷阱。 “不要……”她幾乎是喘息著說出聲。 他卻低笑了一聲,溫柔到近乎殘忍:“我說了,不準說不要?!?/br> 何甜玉她不敢看他,只盯著桌上的那碗飯,仿佛那里才是她能立足的唯一安全區。 “吃完了嗎?”她聲音發干地問。 “還沒?!彼鋈豢拷艘恍?,輕聲道,“還沒吃甜品呢?!?/br> “我去拿叉子——” “不用?!彼凵衤湓谒缴?,語氣意味不明,“直接喂我?!?/br> 那一瞬,她的心跳幾乎停頓。僵直著沒有動作,覺得仿佛有什么更危險的東西,在這道命令背后悄悄潛伏。 她像一只被光線困住的小獸。不知道是該逃跑,還是該服從。 正不知如何回應,門外的對講機傳來李嫂的聲音。 “先生,”是李嫂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來,“李醫生已經到了,要先幫您重新換藥?!?/br> 這一聲,仿佛一道救命的縫隙。 伊森眉頭輕挑,沒有立刻回話,目光卻緩緩從她臉上掃過,似乎不太滿意被打斷。 “你回去吧?!彼K于松了口,退回座位,神情疏懶,仿佛剛才那段纏斗不過是隨意的消遣。 何甜玉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書房。她快步走向門口,手還在發抖,拉開門時甚至差點握不住門把。 她逃回自己的房間。 門關上的那一刻,仿佛世界才終于靜下來。何甜玉靠著門板,整個人滑坐在地毯上,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得厲害。她的手還在抖,甚至不敢回想剛才在伊森房間里的每一個細節,那些觸碰、命令、低語……像一張隱形的網,絲絲縷縷地纏住她,令她窒息。 她覺得惡心,不只是對那頓飯,不只是對伊森的靠近,而是對自己。那個不敢反抗的自己。那個在他面前點頭、靠近、張口、甚至任由他將唇壓下來的自己。她一瞬間甚至分不清那是恐懼,還是某種更恥辱的——屈服。 她環顧這間布置得精致得體、無可挑剔的房間,卻感到徹底的陌生。 這不是她的地方,不是她的生活,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人。 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要忍,要等,要看準退路,就像她也是花了那么多年的時間,才慢慢脫離了王家的生活圈子。 而現在,不過才需要等6個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