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他清冷撩人/嫁給清冷表哥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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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蕊瞧著這番景象,心中直嘆氣。 這都叫什么事兒??! 本來一樁好好的青梅竹馬的姻緣,怎的突然就變了味兒呢? 裴大公子就算再好,就算是全上京城里最讓待嫁的姑娘們期盼的夫婿人選,可與自家小姐從小一起長大的終究是裴家的三公子裴瑾呀! 也不知道姜夫人是否知道今日之事? 或許是知道的吧? 不然,就姜夫人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要是曉得裴家亂來這一遭,指不定氣成什么樣兒呢! 紅蕊這邊胡思亂想著,突然聽見一道微啞的聲音傳來。 “紅蕊,你說,裴表哥他傷勢痊愈了么?” 她忙從一旁桌上拎起茶壺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卻也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今日的事兒也著實把她給驚住了,到現在還有些懵懵的回不過神兒來,只好道:“老爺和姑爺還在堂上待客,一時半會兒怕是脫不開身。不過,方才我也聽外邊兒的裴府丫鬟們說,姑爺提前跟她們打過招呼了,會提前回這清涘院來,不會讓少夫人……” 紅蕊頓了頓,終究覺得哪里有些變扭,還是改回了稱呼道:“不會讓小姐多等的?!?/br> “到時候姑爺定會和小姐將今日之事解釋清楚的?!奔t蕊揣摩著自家小姐的神色安慰著。 姜姒聽見這番回答,卻捧著熱茶并不言語,目光飄遠,似是在走神兒。 茶杯里熱茶白氣氤氳,慢慢飄散至半空,將所有的表情遮掩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 篤篤—— 門外傳來一道尚有些陌生的清冽嗓音,“阿姒,客人都已送走,父親喚我們同去祠堂?!?/br> 是裴玨。 姜姒恍然醒過神,瞧著紅蕊將人迎進門。 來人身姿欣長,如瀑的烏發被白玉簪綰在腦后,只余幾縷垂落肩頭,在姜姒看來有些過于艷麗的大紅婚服穿在他身上卻并不顯得俗氣,行走間衣擺如流云,倒像是沾染了紅塵的仙人。 說起來,這還是兩人自多年前一別之后的初次正式重逢。 裴玨雖是裴父的嫡長子,可自幼喪母,與繼室裴陸氏所出的裴瑾許是非一母同胞的緣故,并不親近,自然與姜姒也相處甚少。 后來,只聽得別人說裴家的大公子不知因為何事與裴父起了齟齬,竟棄文從武去了遠在邊關的青州,雖短短數年內便搏得了一身功名,但自那時起便也常年隨軍駐守于青州,甚少歸家,姜姒便也不曾有機會再見過。 而這回沒了紅紗的阻擋,當裴玨緩緩走近時,比起那俊美的面容,她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那雙如水中冷月般的眸子,直直地撞入姜姒的眼中。 她微微移開了視線,紅蕊見狀在二人之間瞧了又瞧,會意地上前,卻被裴玨先一步握住了輪椅的推手。 “我來吧?!?/br> 姜姒只覺衣擺晃動間,似是有淡淡的雪松氣息沉浮在四周,冷冽卻溫和,像是裴玨此人一般讓人琢磨不透。 她感覺身下輪椅被小心推動,接著,耳邊傳來一道清雋嗓音,聲線微低。 “關于今日之事,雖事急從權,終究對你不住?!?/br> “父親在祠堂等著我們,有些事,你有知曉的權利?!?/br> 二人朝門外祠堂方向而去,讓緊跟在后面的紅蕊心里直泛嘀咕。 阿姒,阿姒,姑爺叫得可真親切。 不知道的還以為和小姐有婚約的本來就是大公子呢! …… 裴府的院落多是環水而建,回廊曲折。 兩旁零零散散地栽了些綠竹,卻因為秋日染上了枯黃,落在青石鋪地的路上,惹得輪椅走過時帶起一片簌簌響動。 三三兩兩的赤色燈籠蓋過了清冷的月光。 卻是姜姒抿了抿唇,率先打破了沉默,“今日……” 語音未落,不遠處突然奔來一人形容狼狽,似是要撲倒在姜姒腳下,幸而被裴玨眼疾手快地扶著輪椅迅速避開。 “姜二小姐!” “求求您!老奴真的是被夫人脅迫的!是被逼無奈的!” “求您幫我和老爺求求情!求,啊——” 姜姒驚愕地瞧著眼前一幕。 昔日里因跟在裴老太太身邊而走到哪里都受人高看一眼的方嬤嬤,如今衣裳沾了滿身血污,蓬頭垢面地撲倒在地,又被從前方祠堂朝這邊追出來的兩個粗使婆子給粗暴地捂嘴拖了回去。 “少夫人見笑了?!逼渲幸幻质蛊抛拥?。 身后傳來裴玨略冷的聲音,“莫要礙事?!?/br> 兩名粗使婆子對視一眼,趕忙帶著猶在掙扎的方嬤嬤退了下去。 姜姒蹙眉,抬眼望向前方那座森嚴古樸的院落,深褐色的牌匾上書“祠堂”二字端方規整,半開的大門像是暗夜里蟄伏的巨獸。 方才才見著那般場景,她原以為祠堂內也必定是狼狽一片的。 可沒料到的是,祠堂內倒是一派祥和安然。供桌上的檀香輕煙裊裊,打著卷兒緩緩飄向上空消失不見。 而供桌下本該擺著蒲團的地方,此刻卻放了把紅木圈椅。 今日一直未曾露面的裴陸氏像失了魂般坐在那里,神色不悲不喜。 第5章 你本該下去陪我兒! 祠堂內。 姜姒這還是第一次見著裴陸氏如此模樣。 在她的記憶里,這位憑著夫君仕途高升在女眷中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的裴家當家夫人,一直以來便是個逢高踩低的性子,要么端著個姿態拿眼角睨著旁人,要么便是裝出一副溫和恭順的樣子。 不像此刻,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見著姜姒一行人來了也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不聲不響。 倒是一旁的裴父迎上前,“你們來了?!?/br> 姜姒望過去,才發現祠堂角落里竟還擺著一口寬敞的棺材,像是剛打出來的,上面還裹著鮮艷的紅綢,極其詭異。 似是不知從何開口,裴父擺擺手讓方才的粗使婆子把方嬤嬤帶了上來。 方嬤嬤似是被狠狠教訓了一番,滿是皺紋的臉上多了幾道紅腫的掌印,瞧見姜姒也不敢再撲上來,只佝僂著身子跪趴在地,眼神畏懼。 一同被帶上來的還有一襲藍袍的年輕男子,形容輕浮,一進祠堂便立馬匍地磕頭求饒。 “眾位大老爺夫人,小的只是好賭,卻從來不曾做過害人的事情??!” 裴父冷聲道:“一五一十地仔細交代清楚。若有半句謊言,后果你是知道的?!?/br> 藍袍男子聞言立馬指著旁邊的方嬤嬤激動道:“是她!是這個老女人!她把東西給我的,說是拿去玩也好,換錢也罷,一切都是她做的!和小人無關??!請老爺明察!” 方嬤嬤聽見那句“老女人”,干裂的嘴唇顫了顫,神色似是頗受打擊,但還是為自己爭取機會道:“姜二小姐讓老奴轉交給三公子的禮物,本來夫人是吩咐老奴扔掉的,還說要扔去廚房里燒柴?!?/br> 方嬤嬤小聲辯解道:“老奴當初也不贊同夫人的做法,畢竟太聳人聽聞了,三公子肯定也不愿意姜二小姐白白賠了一條性命??煞蛉嗽趦仍豪镆幌蚴钦f一不二的,老太太又臥病在床不能理事。老奴便想著將東西給我那侄兒,興許被有心人瞧見就會稟報老爺公子,畢竟小弩不是尋常物件兒……” 頓了頓,方嬤嬤又小心地望向姜姒的方向,語氣略心虛,“幸而佛祖保佑,竟真的派上了用場,老奴……” 裴父冷聲打斷道:“住嘴!當別人都像你那愚鈍的侄子一樣好糊弄?學不會教訓的惡奴!” 方嬤嬤見狀瞬間瑟縮了身子,閉緊嘴巴立馬不敢再多言。 而姜姒目光虛虛地落在角落的那口棺材上,指尖深深地掐入掌心,只覺心臟狂跳,快要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陣陣發黑。 有小廝上前將那巴掌大的紅木盒子呈了上來。 裴玨拿過來遞給她,沉聲道:“那方嬤嬤的侄子是個好賭成性的,見你送的小弩精致,以為只是個擺件不犯禁令,便拿去當鋪換了銀子。幸而當鋪掌柜知曉輕重,立馬上報縣衙,縣衙又與父親在的軍器署通信,這才在昨夜急急趕回府?!?/br> 姜姒盯著那盒子瞧了許久,卻并未接過來,半晌才啞聲道:“這原本是給三表哥的禮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br> 頓了頓,她視線掃過在場眾人,強忍住眼中奔涌而出的澀意,喉嚨滾了滾,艱難地問出那句已經猜到答案的話。 “三表哥如今安否?” 在場的氣氛因姜姒的這句話而陷入冷凝。 裴玨眸光微動,垂下眼簾,緩緩將盒子收了回去。 一直沉默地冷眼旁觀著一切的裴陸氏卻好像被刺激到了一般,冷不丁突然道:“化成灰了,此時你本不該站在這里?!?/br> 說著又想到了什么,眼角一拉,睨著姜姒的雙腿嘲諷道:“哦,差點忘了,廢了腿的人是站不起來的?!?/br> 裴父斥道:“住嘴!” 姜姒在聽見那句“化成灰”時便怔住了,臉色唰的一下變蒼白。 萬萬沒想到最荒誕的猜測,最不肯相信的猜測,卻最終成了真。 一時之間,姜姒只覺得心里的巨石悄然落地,腦海里浮現的都是那日和裴瑾同去伴山寺,又在遇襲后各自分開的畫面。 兇惡的山匪,雪亮的刀尖,猩紅的血跡。 畫面閃閃爍爍,最后定格在裴瑾摘下路邊的銀杏葉爽朗地笑著遞給她時的模樣。 ——表妹。 “表妹,”裴陸氏卻好似來勁兒了,被裴父當眾斥責也不罷休,聲音中滿是怨氣道,“表哥,平時叫得多親近吶,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若不是陪你出城,我的三郎此刻還是好好的,還是好好的……” “都是你的錯!你本就是我兒的未婚妻,就該遵守承諾嫁給我兒!然后下去陪他!” 裴陸氏投過來的目光中滿是怨毒,那詛咒的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扎入姜姒的心臟,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一抽一抽地發疼。 她愣愣地望著那口嶄新的棺材,柔嫩的掌心無意識地被掐出一道道血痕,濃重的鐵銹血腥氣直直地涌上喉頭,眼睛澀得快要睜不開。 裴玨垂眸望著坐在輪椅上的少女,緩緩收回復雜的目光,移步隔開了裴陸氏投來的不善視線,語氣冷冷道:“那日的歹徒雖大多逃往山林,可還是抓住了兩三個?;蛟S,大夫人會對他們的供詞感興趣?譬如,為何膽敢公然在上京城外……” 話未說完,卻被裴父突然打斷,“你個無知婦人!所以便要毀了我們裴家的世代聲譽嗎?!” “什么聲譽都比不過我三郎重要!”裴陸氏漠然道。 裴父怒極反笑,連說了三個好字,隨即吩咐粗使婆子們將裴陸氏帶去祠堂旁的靜院,若無要事一步不得踏出院門,務必靜思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