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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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頭不由得涌起些氣惱,不過人已入局,現在發作也只會惹人笑話。 “多謝?!?/br> 蕭元寶心平氣和的先謝了人,又行抽簽。 這回他抽中的是一支字簽,內容是讓寫一行祝詞。 倒是這頭準備的齊全,須臾便抬了桌兒來,還備好了筆墨紙硯。 蕭元寶更是無懼了,他的字可是翰林大官人從小捉著手一筆一劃寫的,多少年的練習,直至于祁大人都點頭說了好才罷。 要在場上拾筆寫一段祝詞,豈非信手拈來。 他字跡青娟如蘭,流暢自在,方才落下一半,旁頭看熱鬧的便已忍不住夸出:“公子好字跡!” 蕭元寶靜心寫罷,止了筆,才謝夸贊他的夫郎娘子。 紙頁傳看,沒有人說不好的。 有目共睹的好字,沒有罰人酒的道理。 蕭元寶的祝詞傳到了呂娘子的手上,她眸子中的顏色多有變換。 隨后一笑,站起身:“蕭公子不愧是陛下欽點的探花家眷,這一手的字,當真是教我們這些人望塵莫及?!?/br> 呂娘子的聲音不大,卻也足以教場上的人聽清。 諸人唏噓。 蕭元寶見此,遠遠同呂娘子行了個禮:“是我班門弄斧,今日前來娘子的宴上,只覺十分熱鬧氣派。便想著將祝詞盡力寫好,添一絲歡慶?!?/br> 呂娘子從塌子上起身,同蕭元寶走去:“蕭公子這般客氣,教我這個做東的多不好意思?!?/br> 兩人近會上,說了幾句。 呂娘子親近道:“你愛不愛玩投壺?這般又是作詩又是寫字的,恐你累了去。你要愛玩,我陪你耍兩把?!?/br> 蕭元寶說:“早聽聞娘子投壺了得,我今日要能學習點微末也是光彩得很?!?/br> 呂娘子笑著取了投壺箭,他投壺技術倒是當真好,把把中壺,招式漂亮。 蕭元寶也玩得來投壺,進縣里那一年,商隊從外頭采買了貨物送與他們家,其中便有投壺。 冬日里閑散無事時,他與祁北南在家里常玩,能活動一二寫字僵了的手。 兩人皆中了壺,蕭元寶拿捏分寸,每回中壺都比呂娘子要得分低些。 呂娘子嘴角含笑,她一個迎來送往的人精,心中自是有數。 這般該秀的都秀了,繼續在此賴著耍也沒甚么意思了,蕭元寶這才說身子累了,退了出去。 呂娘子喚人與他拿了椅子。 一抽身轉頭,見著從另一門洞里傳來一抹鵝黃身影,很是眼熟。 蕭元寶率先做了個禮,那頭的人行了過來:“蕭公子也過來了?” 蕭元寶點點頭:“是,不想會在此處碰見姜公子?!?/br> 簡易招呼了蕭元寶的呂娘子正欲回去,見著蕭元寶與姜湯團竟說起了話,微有些意外。 “二位哥兒識得?” 姜湯團道:“祁大人與我兄長是同榜,又是好友,我們倆相識?!?/br> “不想蕭公子竟是湯團的相識,怎有在這遠處說話的道理,去涼棚那頭吃果子。新到了些提子,吃著倒是甜口?!?/br> 呂娘子更是熱絡了些,邀著兩個哥兒去坐。 姜湯團在宴上索然無味,如今撞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蕭元寶,又識得,便與人一同去了涼棚。 躲在暗處的賈忻意見著蕭元寶一場簽下來不曾半分臉面沒丟,還教呂娘子與他一齊投了壺,這朝又與一貴哥兒同去了高處坐。 心頭又慌又亂,竟是不知該如何了。 伺候他的人見風向說變就變,同賈忻意道:“夫郎,要不咱走吧?!?/br> “現、現在走合適么?” “一會兒呂娘子問起罪來,只怕更不合適?!?/br> 賈忻意覺著是這理,與伺候的人偷摸著快步往外頭走去。 不想剛到園子門口,上來一mama,肅著張臉:“賈夫郎這是何處去,還未開席呢,且我們娘子還想請你到屋里說說話兒?!?/br> 賈忻意見此一雙腿都軟了下去,教mama請去了偏屋里頭坐著。 此時呂娘子與蕭元寶他們同席,一齊吃了兩顆提子,接著又來了兩個貴娘子,便告辭前去招呼人了。 這當頭場間的投壺又重新開始,蕭元寶見著有位年輕夫郎先抽了投壺簽,沒中壺,遭罰了酒。 又中詩簽,支支吾吾吐不出一句,繼續罰酒。 蕭元寶未被罰,不知那罰酒竟然是飯碗那樣大的海碗,年輕夫郎一碗下肚皮,面發紅,已是狼狽。 再來一碗海碗如何吃得下,他連擺手告饒,說吃不了了,那頭卻半點人情不許討。 “夫郎少有來,如何能不盡興吃酒?!?/br> “這般不吃下去,豈非壞了規矩?!?/br> “來來來,吃了接著再拿簽?!?/br> 坐在高處涼棚中閑吃糕點果子的人見著這般勸酒,眼中含笑。 蕭元寶瞧得實在是心頭有些不舒坦,只自己人微言輕幫不得人半分。 “你也不愛這般消遣?” 姜湯團見蕭元寶的神色,輕問了一句。 蕭元寶收回目光,試想自個兒若真的胸無點墨,今日在這場席上成為眾人笑柄的就是他了。 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連祁北南的臉面也會受到折損。 他怎又會喜歡這樣消遣人的宴。 想著這些,心中不免有些悸悸,又更憎惡起引他來丟人的賈忻意。 他為著他的面子,恭謙說自個兒不識甚么字,又還沒見識,他心中信了真,還以此為捉弄,怪不得先前總拉他問他的家境。 只怕是人先前在此丟了丑,這回要拉他也丟回丑,何其下作的心思。 蕭元寶這回算是看清楚了他的人,往后必與他斷得干干凈凈。 他聽姜湯團話里的意思,顯然他也是不贊許這樣的消遣的。 便道:“是旁人帶我來的,我不知是這樣的消遣法。方才受哄騙上了場去,同伴裝肚子疼,跑了人?!?/br> 姜湯團眉頭一緊:“你可受刁難?” 蕭元寶搖了搖頭:“好在是我抽的簽子都會,不曾丟了人?!?/br> 姜湯團松了口氣:“有的是那般心思不好的人,平日里裝得良善。他們便是瞧你從地方來,想戲耍人。我也不愛這樣的宴,往后決計不來了?!?/br> 蕭元寶道:“我先前不曾遇上這樣的事情,沒個防備?!?/br> 姜湯團撥了一個橘子與蕭元寶,道:“吃一塹長一智,也叫人長了個心眼兒。不過我將才見呂娘子與你一同投壺,想來你是入了她的眼了,旁人輕易不敢再欺你?!?/br> 蕭元寶只覺著設這樣的宴席來取樂的人,便是受她瞧上了,他也不敢繼續再與之來往。 與姜湯團說了一晌的話,一道在此處吃了席面兒,蕭元寶才回去。 那賈夫郎人再是沒出現過,蕭元寶自也不會去尋他,散了席,前去與呂娘子告辭。 呂娘子還附贈了禮,蕭元寶攜著禮自個兒就家去了。 不過走時,他見著賈忻意的馬車還在原地上停著。 殊不知此時,人還在呂娘子的偏屋拘著,午宴沒得吃不說,連茶水都沒有一盞。 他是又渴又餓,卻又不敢叫嚷。 直至外頭熱鬧的聲音都淡了,呂娘子才施施然的過來。 “賈夫郎在此可還舒坦吶?” 賈忻意立站起了身,低著頭不敢瞧人:“呂娘子。我也是受那哥兒的蒙騙,他心思多,城府深,將我也騙了去?!?/br> 呂娘子一屁股在主位上坐下:“我竟是不知賈夫郎是失察,還是有心要與我不對付?!?/br> “你受不受他蒙騙未可知,我卻是受你活活戲耍蒙騙了一通!” 賈忻意被嚇得哆嗦:“我、我怎敢戲耍呂娘子,便是為著娘子歡心,這才引他來的?!?/br> 呂娘子冷哼了一聲:“說來竟還是怪我了?!?/br> “不敢,不敢?!?/br> 賈忻意連忙道:“都是我的過錯,娘子你勿要氣?!?/br> “我自是不會為著你這等人氣惱,不過看著你這張嘴臉,心中不由得還是來氣吶!” 呂娘子冷聲道:“往后你甭再來我這席面兒上,他處有我的席,也不想再見著有你這號人物?!?/br> “是,是?!?/br> 賈忻意出喬家的大門都是教人扶著的,身子像是受汗洗了個澡一般。 回到家里便大病了一場,鮑官人不知情由,只當是人受秋雨寒涼,還多心疼他,幾番請大夫與他看病。 直至在官署受了幾次擠兌,才曉得賈忻意在宴上惹了人,他氣不打一處來,家去將他大罵了一頓。 將人禁足在家里頭兩個月,哪里也不許再去。 第93章 蕭元寶與祁北南說起宴上的事, 心中還是氣悶一場。 “我今日才深覺哥哥以前教我讀書識字的好處來。他們覺著我從小地方上來,大字不識兩個,想要捏著這些弱處欺凌;若我真是那般, 這日少不得落進他們的圈套里了?!?/br> 蕭元寶頗有些劫后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