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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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想著這些門第高的娘子夫郎, 合當是最知書達禮不過的,不想竟也如此惡趣味?!?/br> 祁北南聽得眉頭緊鎖,細細問來今日做宴的是甚么人家,又細問了事情的經過, 情緒起伏極大,他盡力的壓著怒氣,聽蕭元寶說。 “娘子姓呂, 她的父親是光祿寺少卿, 夫家姓喬, 是個武官?!?/br> 祁北南聞罷, 心中便有了些數: “光祿寺掌管宮宴, 是個肥差。呂家富裕, 她□□請做席也有個中道理?!?/br> 他看著蕭元寶, 吐了口濁氣:“好在是你機靈, 不曾教那個用心險惡的賈忻意坑了去?!?/br> 以前蕭元寶去參了宴回來后就不愛出門了,他多少是猜出宴上與人交際得不好。 可那時候他不愛與他說這些, 問也多躲閃,教他不知事情全貌。 如今細細聽得蕭元寶說宴上的事, 只怕當初也受了這么些磋磨。 雖時移世易,他聽來心中依然多不是滋味, 只覺更添了些怒。 蕭元寶見祁北南臉色不大好, 撫了撫他的胳膊,道:“有了這么一回經驗, 我再不會那般輕信于人了,也不擠去參加這般不生不熟的席面兒。哥哥只管安心?!?/br> 他覺著結交人固然要緊,可去上這樣子的席,又沒有顯耀的家世做門面,只怕去了還得不償失,稍有不慎就成了人的消遣。 “不過我此次去雖是不多愉快,但也有樁好事情?!?/br> 蕭元寶道:“我在宴上遇著了姜大人的胞弟,先前見過兩回,一直還不溫不火的,這回一道吃了茶水果子,發覺咱倆還挺是談得來?!?/br> “他還邀了我去姜家做客?!?/br> 祁北南道:“旁的人不熟知,姜家人我是看過的,你可放心與他們來往?!?/br> 蕭元寶看人少,不過他單憑著感覺而言,姜湯團和賈忻意給他的感受就很不同。 姜湯團性子靜斂,不輕易與人多說,初見許是教人覺著他有些冷淡生分,可一旦親近起來,人不錯,說話很有分寸。 賈忻意便初來就熱情和善,卻頂的是一層偽善,看似熱情爽朗,實則說話沒有分寸,打著性子直的旗號,打聽人的私事。 時下有祁北南作保說姜家人品性沒問題,他就更放心了。 “那我就應他的邀?!?/br> 祁北南捏捏蕭元寶的臉:“好?!?/br> 兩人在屋里待了一會兒,蕭元寶去了庫房里頭,與白巧桂備成親禮。 祁北南看著出了屋的人,面上的笑容頓時斂了起來,目光幽深。 賈忻意如此把人當猴耍,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雖到底不曾教蕭元寶丟丑,可那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事后,他想就此躲了去,沒句告歉,就想事情如此不了了之,這世上可沒這般輕巧的事情。 往昔他未能為小寶主持的公道,如今怎還能平白受人欺凌。 他既不能與一個家眷不對付,他家大人卻是也在朝為官,當是能好好留心一番了。 十月,冬寒。 朝廷頒布新令取消宵禁,京城率先試行; 工部忙著大肆整修,秋盡冬來,戶部點盤徭役賦稅,禮部也忙著年下的大典,各官署忙如狗。 翰林院。 半個時辰的午歇空隙上,打膳食院吃了午食回殿官員都泡了一盞子熱茶在桌案間。 京都的天一入冬便冷人的很,偏殿中已點上了無煙碳。 從膳食院過來那一盞茶的路程,凍得人哆嗦。 鉆進了殿里,才覺又活了過來。 只是午間歇息的時間短,吃了飯食又易困乏,便是入了冬時,午間也不得不吃一盞濃茶才提保得住神,下晌辦公的時候不至打瞌睡。 “這開了宵禁,白市打烊,夜市即起,鬧市上通宵達旦。秋里天氣尚好也就罷了,這入了冬冷,雨雪天氣夜市竟也照樣開?!?/br> 偏殿里的幾個官員歇息的功夫上,說談著取消了宵禁后的京城中的所見所聞。 “可不,這才多少日子。初開宵禁時夜攤夜鋪都少,如今已然是整條街的夜鋪了?!?/br> “夜市上的生意只好不壞,人不比白日頭的少,這些商戶見利而入,怎有不熱鬧的?!?/br> 祁北南聽人言談,想著他倒是也跟蕭元寶去逛過兩回夜市。 早先開夜市的時候且還只有些吃食,慢慢的是各種用的耍的奇珍巧物都在夜市上買賣。 夜市燈火輝煌,如同金色的一條織帶,別有一番白市所不曾有的景象。 “熱鬧是熱鬧,卻也喧嘩,京都府尹近來收到好多叫苦聲,夜市周遭的民巷住戶夜不安寢。巡防的守衛也陡增了以前的幾倍?!?/br> “條令下來,初始便全然沒有缺處,必是不能夠。也只有天長日久的,盡善盡美?!?/br> “聞說工部那頭便是在規整了,正在劃定好夜市的位置。京城這頭做好了典范,上行,州府才能下效,也好少走些彎路?!?/br> 正是閑散嘮嗑,李學士走了來。 幾人都與之做了個禮:“學士大人?!?/br> “午食用得可還好?” 李學士問候了一句。 盧箏連應道:“入了冬,膳食舍那頭添了羊rou鍋子湯,用著十分的暖胃,渾身都暖和,殿里的炭都盡可省下了?!?/br> 這話一出,偏殿的人都噤了聲。 是添了羊rou湯鍋,只是湯咸rou少,不是尋常人都喝不進去一碗。 誰下了職不嘀咕一句的。 時下若還要因著那么一碗不好吃的羊rou湯殿里連炭都不用了,那這個冬凍死在翰林算了。 “盧大人身強火旺用不著炭,不如你的勻來我用罷,我這身子骨兒懼冷?!?/br> 任珩慢悠悠的道了一句。 旁人不好嘴盧箏,他卻不懼那些。 盧箏見任珩駁他的話,心中多不痛快,暗戳戳覷了他一眼,卻又不敢出言駁斥他。 “好了,冬日上職本就不如春秋氣溫宜人,陛下體恤臣子,炭火斷是不會短了諸位同僚的。只是陛下倡行節儉,你們別浪費了這些上好的無煙炭便是一份心意了?!?/br> 李學士也沒多歡喜這盧箏,他日日下職后不走,偏殿里頭就他一人,卻也還用著炭。 若是早些處理完了公務按時下職,不知節省下來多少炭了,時下還有臉皮張口說這些。 只他一個上司,也不好太苛刻。 說罷,他才言正事。 如今戶部禮部工部繁忙,事務眾多,從吏部申請調遣人員幫忙。 翰林說忙不忙,自成了吏部支遣人員的官署。 李學士覺著這也是個見習的好機會。 朝中官員誰人不知,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可并非是個進士就能進來這翰林院中,同樣的道理,也并非是進了翰林便可入內閣。 翰林年年都有考校,若不得通過,是要被下派的。 但李學士覺著那些考試總歸也還只是筆尖上的考試,不如實際的辦事能力。 趁著年下忙碌,六部官署有借調,前去學習管理一番相關事務,多加磨礪,只會對自己有更多的好處。 只是他這般想,旁人未必這般想。 眼看著冬月,天寒地凍的,自己手頭也還有不少事務不說,外在去參手其余官署的事務,怎肯去折騰。 事務辦得好,那是人官署的功勞,事務辦的差,罪責卻在你的身上。 李學士見沒有人應答,自行搭了個梯子下臺來。 “有意向的今日下職前來尋我,若沒有,我與大學士指定幾個人選去?!?/br> 午后,祁北南便去了一趟李學士處。 分派到他手上的公務他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在翰林閑著也是閑著,找點事情做也成。 李學士見著他來,很是歡喜。 “你辦事勤謹,又還做得好。昨日大學士瞧了你整理的史書典籍,還贊了你。翰林院不是養老的地方,你這般肯出去磨礪吃苦的,將來有你的前程?!?/br> 李學士是個正派的人,先前在國子監中任職,皇帝覺著他教導學生不錯,便將其調來了翰林院里頭管帶新科進士。 他是為人師表的心態,想著手底下出去的進士都能修得好品性,提升自身能力,將來也好為朝廷更好的效力。 這批進翰林的進士中,他便挺是看好祁北南,覺他穩重踏實,辦事能力也不差。 此番見他又肯上進,自然滿意。 “我瞧你算術不差,人又仔細,便去戶部吧?!?/br> 李學士一邊說,一邊尋出了調用文書:“去幫著核算一番稅務?!?/br> 戶部管理財政,僅次于吏部之下,無疑是個好去處。 不過祁北南卻沒應,轉道:“不妨讓學生去工部吧?!?/br> 李學士聞言,不由得抬頭瞧了祁北南一眼:“你要去了那頭可得下力氣,時下工部為著宵禁選市修繕等事務繁忙,少不得數九寒天在外頭辦公。旁人都言吃力不討好,你肯過去?” “事無大小,總都得有人去做,工部那頭若不是焦頭爛額,也不會請調人手前去幫忙?!?/br> 祁北南恭敬道:“想來翰林中還有不少同僚也愿意前往要人的官署前去幫忙,學生來的早,怎好把好去處早早的給占了?!?/br> 李學士默了默:“你既愿意下苦,我也沒有攔著的道理。工部那頭也好,左侍郎與我交情不錯,你過去,他們不敢為難于你?!?/br> 祁北南連忙拱手:“多謝學士大人周全?!?/br> 沒過兩日,祁北南便被調至了工部做事。 這工部中還是頭一回有一甲進士調遣來協理事務,自是客氣著,且吏部調遣人時,也覺有些大材小用,便予了督查的職權。 于是祁北南便在工部上會著了擔任主事的鮑大人,兩人同理宵禁選市修繕的事務。 素里在京都各坊市間跑著,祁北南也不多做什麼,只將這鮑大人緊緊的盯著。 鮑主事雖是從六品官員,官階于祁北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