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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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天子威儀,初始我答得并不順?!?/br> 祁北南道:“羅兄才學,定然不負皇恩?!?/br> 兩人相視一笑。 此時宮中,皇帝亦是龍顏見悅。 “陛下歡喜,可見此次的貢士合陛下心意?!?/br> 總管太監與皇帝奉茶,主子高興,做奴的也歡喜。 “朕瞧著一甲倒是都不差,文章做得好,是有才學功底的讀書人。禮部不曾與朕胡亂選拔些不成樣的人上來?!?/br> 皇帝端起龍井吃了一口,又笑與太監道:“且還個個兒相貌端正,姿容才學都好?!?/br> 今日從會元瞧下去,一甲三人,當真是眼前一亮又是一亮。 他喜愛這般有才學又好姿容的讀書人。 說著,他道:“第三名那個,一手的字寫得漂亮,頗有大家風范,倒是引得朕駐足觀看了好一晌。瞧著年紀也不大,有此字跡,倒是難得?!?/br> 太監謹慎笑呵呵道:“這一甲的文章做得好,相貌好,字兒也漂亮。還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并非是老貢生,陛下這回殿試可有得愁咯?!?/br> 皇帝放下茶盞,心中也是好笑:“往年是愁不知探花點何人。實在是在一甲中選不出個相貌端正的,而今個個相貌端,也是不知如何憑斷了?!?/br> 開德帝年輕時相貌好,他自有一雙對美丑評判標準的眼睛。 點探花時,總有些固執之處,不肯點那般只是才學好而相貌平庸的進士為探花。 這出了宮門游街,總也少了些意味。 也是做皇子放蕩不羈時,在宮外看過探花游街,見著高頭大馬,風姿綽約的紅衣探花郎,實在是別有風雅。 后頭登基做了皇帝,也愛設宴教探花郎作陪,歌舞怡情。 國事繁忙,千頭萬緒,若不教俊秀郎君,艷美佳人為伴,教身心松愉一番,只怕不是長久之相。 開德帝是為明君,但也頗有些自己的閑情愛好。 第88章 殿試成績五日后即可出。 由禮部尚書主理閱卷之事, 自內閣、翰林院等多部門提調二十余人于文華殿參與批閱。 一百二十份考卷需從每個讀卷官手上輪一遍,按照五個等次標注。 三日后,主理的官員將前十名呈遞與皇帝, 由皇帝親自閱卷排列名次。 前三名視為一甲, 四名至十名算作二甲中。 讀卷官拆去彌封依次填榜,此榜便為金榜。 十五一日。 金榜布開,中與不中,一目了然。 “嗯……” 祁北南見著金榜, 沉吟了一聲,隨后與身邊的蕭元寶道:“倒是沒有驚喜,亦沒有意外?!?/br> 許是這幾日間祁北南與他說應答得宜, 在殿試上發揮得不錯, 進士是可穩中的。他心頭有了一重保險, 來瞧榜便沒那般緊張了。 但心中隱也有些期待, 畢竟會試祁北南的名次好, 若殿試被壓去了后頭, 未免教人覺著可惜。 真當是見著他的名字在一甲的第三名上, 塵埃落定了, 他方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時下管甚么驚喜,又管甚么意外, 穩穩當當就教蕭元寶心花怒放,兩只眼睛亮得跟星星一般。 不過他生是咬著下唇沒有做出甚么動靜來, 教人發覺瞧到他們這頭。 春闈放榜的時候他可是見識到了那些捉婿的厲害,又是拉又是拽的, 生是將那般落單又中榜的小郎君壓去了馬車上。 他暗自慶幸來了京城, 與祁北南一道來瞧的榜,否則人要教捉走了, 可真沒地兒尋去。 先前只還是會試,這朝可是殿試后出的金榜,榜上的名字都是接下來的進士大相公了,是陛下親許的要分派官職的人物,與貢士還是要高出一大籌的。 這朝要是教他們曉得了探花郎在此,怕是連人倫都不顧也要把祁北南給捉了去。 他們接著又看了姜湯源與羅聽風的名次,兩人皆未被黜落。 姜湯源在二甲十二名,羅聽風亦在二甲,不過名次比姜湯源靠后,在二十二名上。 雖與祁北南相較次了些,可與蕓蕓學子來說,已然是十分難得的好成績。 三人互相做禮道賀了一聲,不曾說談太久,畢竟天大的喜事,還得回去告訴親友家眷,接待報喜官差。 約定了忙碌完這遭再行聚會,各先返還了去。 前來報喜的官差這回熱絡至極,馬屁拍得格外響亮。 祁北南為一甲進士探花郎,殿試后得到的獎賞比春闈上榜的獎賞豐厚多了。 蕭元寶吃初始瞧著一行報喜官端著匣子,抱著盒子,后頭的還用扁擔挑著個系了紅綢大花的箱子,本還以為是送于幾處的,直至都送進了他們的住處,方才反應過來盡數都是他哥哥的賞賜。 報喜官收到了沉甸甸的一包銀子,與祁北南喜說道:“小官也不是頭回做報喜官了,鮮少見著陛下與新科進士這般多的賞賜,足可見得大相公受陛下看重?!?/br> 祁北南道:“陛下如此隆恩,實乃教學生愧不敢當?!?/br> 蕭元寶見那報喜官慈眉善目,與他奉茶的時候道:“陛下惜才,只不曉得可是此次高中的進士大相公們都得了這許多的賞賜?報喜官差豈非十分勞累?!?/br> “能做報喜官是小官的福分,怎敢叫苦?!?/br> 報喜官道:“只祁大相公與哥兒許不曉得,這海量的賞賜獨只一甲進士方才有。二甲三甲的進士哪有這般多?!?/br> 蕭元寶聽此,心頭不由更歡喜了些。 祁北南知曉開德帝的秉性,今年一甲進士都是相貌端正的年輕人,他心中高興,愿意多賞些東西下來。 報喜官略微吃了口茶囑咐祁北南翌日進宮前去參與傳臚大典后便去了,沒久留著。 蕭元寶歡欣鼓舞的跑進屋去看賞賜。 他最為喜愛的便是中榜后拆看封賞這一環,名譽地位那是長久的東西,且初始是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但這些送來的獎賞確實實打實。 首先,一套大紅錦制進士服配以烏紗帽,連蹬在腳上的靴子都有。 其次,是一匣子的文契,自又是進士令,警書等物。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此回的令牌上刻做得有大大的探花二字,邊緣又一行小楷,記錄了哪一年中得榜。 蕭元寶覺著這塊令牌可比先頭所得的都要氣派許多。 再來,墨綠布盒裝了白玉如意一件,玉骨折扇兩把,青玉透雕梅花紋花囊。 “陛下似乎很愛玉器?!?/br> 祁北南道:“君子如美玉?!?/br> 以前開德帝召著翰林院姿容好的進士陪宴,酒吃得微醺,與從旁侍候的他如此說的。 接著蕭元寶又啟開了那只抬進來的大箱子。 內里竟然全數是些錦緞料子! 數了一數,竟然足有十二匹。 蕭元寶瞧著這些料子的花色,制工,無一不是精湛的。 他覺得每一匹都好得很,全然勝過往前在布莊見過的好料子,即便連那般取巧的挽月紗,放在這些上好的錦緞里頭,也顯得輕浮取巧了。 他倒是喜歡這賞賜得很,只…… “哥哥是進士,陛下賞一箱子的筆墨紙硯倒還合乎情理,怎賞如此多的衣料?” 祁北南好笑:“穿鮮衣,騎怒馬,許是陛下眼中好兒郎和當如此?!?/br> “陛下倒是十分體恤,比那些吊書袋的老夫子要通情達理太多了?!?/br> 蕭元寶如是想著。 祁北南笑了笑,自后身擁住蕭元寶,淺聲問道:“高興嗎?” 蕭元寶的脖頸被祁北南蹭的有點癢,他點頭。 怎會不高興,他的郎君不僅是新科進士,還是探花郎,多少人能有他這樣的運氣。 便是連話本里此般故事也都是動人心弦的。 祁北南下巴貼了下蕭元寶細軟的側臉頰:“你高興我便高興?!?/br> “明日你到街上去瞧我游街吧?!?/br> 蕭元寶偏頭看向祁北南:“我自是要去瞧的。方才已經喊了秦韁去安華樓定了個好位置,外在采買些鮮花回來,明兒你游街經行安華樓時,我定然能將鮮花擲在你身上?!?/br> 昔時新科進士參加完傳臚大典后,自太和殿出來,返還家中的路上,因街市上有許多觀瞻新科進士的老百姓,十分熱鬧。 閨閣子見新科進士郎相貌英俊,風采卓然,便將手帕香囊投擲于新科進士身上,后逐漸形成了習俗,一甲進士便要騎著馬于內城主街游街一圈。 不過因看熱鬧的老百姓多,又能往新科進士身上投擲香囊扇墜兒,由此而生過事端。 那起子心思歹毒的人嫉恨新科進士,便將尖銳硬物塞在香囊之中,將人砸傷了去。 后頭朝廷便下令不可投擲香囊,改做了投擲鮮花,且只得在安華樓一片兒。 祁北南點頭說好。 接著,兩人又與家里頭捎了信兒去。 雖禮部也會與州府送金榜的捷報前去,州府得了訊息再行下發到縣城,家里人會得到這頭的消息。 朝廷快馬加鞭,速度比他們的信件要快許多,可到底還是家書更體己些。 蕭護得到祁北南高中進士的消息時,已是六月的事了。 縣城學政府外布了大紅榜,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今年縣上出了探花郎,且還高中兩名進士,縣學圍觀的學生十分多,很是艷羨。 趙光宗、馬俊義,以及前時與祁北南同窗交好的學生們紛紛書信傳于京中,聊表祝賀。 蕭護在村里頭更是得臉,簡直如同大老爺一般,逢人便同他道賀祝好。 不說里正,村中的鄉紳耆老,見了他亦是點頭哈腰的好不殷勤。 就連五月里新上任的縣公老爺都下了帖子要請蕭護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