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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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護應酬不來,便推了去,言說待著探花返鄉時再行拜訪。 原一個沉默寡言遭人懼的獵戶,這朝竟是成了如此光耀人物。 蕭護歡喜不已,不光是在村上得此殊榮,更是高興自家里出去的孩子能如此出息。 他拉著趙光宗寫了一封長長的信,教郵驛送給祁北南和蕭元寶。 城中幾戶與祁北南和蕭元寶有來往的人家俱歡喜,從外頭回來的秦鏢頭滿面紅光,得曉祁北南中得探花,心中百般得意自己眼光好,教自家小子早早的跟了個有大前程的人物。 這些也都是縣里得曉祁北南高中后的總總歡喜事了,且說回京城這頭。 十五日一早,天不亮,祁北南便早早的起了身。 今日要進宮參與傳臚大典,面見天子,極其莊重,半點都馬虎不得。 起身時,立取了熱水用平時都舍不得開的香胰進行沐浴,上好的牙粉漱口,盥洗。 擦干身子,著里衣,再行換上昨兒夜里掛在香爐子前,做了一夜熏香的進士服。 束了發,蹬上靴,已有八分春風得意之相。 蕭元寶端著早食,放在外屋的桌子上,撩起竹簾進來時,見著屋中身形高挑的進士郎一時間看癡了眼。 祁北南身段本就如青松蒼勁板正,一身料子極好的進士服落在身間,兩廂得宜,誰也不低配委屈了誰。 他年歲算不得大,可打十余歲少年時起就愛著那般暗色沉穩的衣料,幾乎不曾著鮮亮的顏色,更何況于進士服這般正紅的衣袍。 便是這身袍子不曾有地位榮譽的象征加持,祁北南的體態,相貌,著上這衣袍,亦是難得的出眾。 再添進士服的高意,更是教人心神動蕩。 豐神俊朗,大抵上便是此般景象了。 雖是瞧了十余年的人,十余年的面孔,蕭元寶仍還是受今日的祁北南所重重的悸動了心。 祁北南見蕭元寶睜著兩只眼睛在門口瞧著他一動不動,上前去將他牽進了屋中:“怎還不好意思進我這屋一般,明年都說定成親了。昨日與蕭叔的家書中也說明了這件事?!?/br> 蕭元寶抿了抿嘴,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也是祁北南人生中少有的光耀日子,他不想吝嗇對他的夸贊,輕聲道:“阿南哥哥今天……很好看?!?/br> 祁北南聞言眉心微動,他止住了步子,看向有些不好意思的蕭元寶。 他唇輕抿,嘴角上揚,微仰著下巴看著他,一雙明亮的眸子之中難以掩蓋的仰慕。 沒有男子可以抵御這樣的眼神,祁北南心中一動,忽的伸手抱住了蕭元寶,將他抱置在身前的方桌上,比他矮了一截的小哥兒瞬時便高于了他。 祁北南不等他張口,先行道:“你喜歡嗎?” 蕭元寶與祁北南這般面對面,且又還坐在桌上,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奇異感受。 可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他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祁北南道:“我要你答?!?/br> 蕭元寶輕笑,附身上前了些,在祁北南的耳邊小聲說:“我喜歡?!?/br> 如此湊近了祁北南,他能嗅著他身上才沐浴過的濕漉香氣,還有昨夜熏了一晚的進士服上的香味。 他屬實很喜歡,像是得到了戲文里的神仙郎君。 祁北南耳根子受溫熱的氣息撩動,不免也微紅。 他知曉自己并不是甚么坐懷不亂且清心寡欲的人物,有些口子不開也就罷了,一旦打開,便是覆水難收。 蕭元寶說罷,面上薄紅的退了回去。 祁北南目光落在他粉米般的唇上,眸光微暗,轉換作他覆身上去。 蕭元寶眸子微睜,他抿了下唇,耳輪廓溫熱而濕漉。 后知后覺的,才意識到祁北南在做什么。 他覺著自心間傳出了一種戰栗感,不痛卻很癢,蔓延至周身,感覺極奇異,是他從前從不曾有過的感覺。 很癢,卻無從抓撓。 半晌后,祁北南才放過了那只明顯已經燙紅起來的耳朵。 “別在撩撥我了,我不是個經受得住撩撥的人?!?/br> 蕭元寶聽著祁北南喑啞了的聲音,眸子睜大了些。 他好生冤枉,究竟是誰撩撥誰的。 蕭元寶往前連一本略帶些男子與哥兒歡事色彩的小話本都不曾瞧過,心思單純的不行。 哪里接得住祁北南的茬,只當是確實他不對了似的。 下意識的便抬手捂住了被祁北南親過的耳朵,好似是賊人犯了事藏了證物就當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可心如擂鼓,眼睛也心虛的不知往哪里看。 祁北南卻輕輕的拿開了他的手,看著兩只明顯顏色不一般了的耳朵,又還上手捏了捏,好似還挺滿意自己的杰作一般。 蕭元寶感覺無地自容,想逃走卻又坐在桌上,身前還堵著一座山似的人。 他時下總算是曉得作何要將他抱桌子上了。 “你、你還不快吃了早食進宮去,一會兒遲了時辰?!?/br> 祁北南復又展身抱了抱蕭元寶:“是你說喜歡我的,我這才與你多獨處些時辰,這番怎又趕人?!?/br> 蕭元寶受祁北南這般抱著,方才沒那般羞赧了,許是抱過許多回,如此很安心。 “我……” 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想了想,道:“我只是覺著那樣有些奇怪?!?/br> “那你不喜歡么?” 蕭元寶沒有應答,倒沒有覺著不喜歡。 但也絕計張不了口說喜歡。 他感覺自己身體的反應很奇怪,更讓他羞于啟齒。 “快去吃早食吧,飯菜該涼了?!?/br> 蕭元寶的聲音已然帶了些央求的意味。 祁北南見此,松開了人,輕點了下他的額頭:“好~聽你的總行了吧?!?/br> 三聲威嚴響亮的靜鞭抽打丹陛,大樂聲起,新科進士齊齊跪拜。 宣制官郎聲起:“開德二十七年,天下貢士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傳臚官員依次傳唱,聲音響徹廣場。 “一甲狀元林青煜,賜任翰林院修撰?!?/br> 受念名字的進士從隊伍之中出列,跪領圣旨謝恩。 “一甲榜眼任珩,賜任翰林院編修?!?/br> 喚作任珩的進士領旨后,便輪到了祁北南。 “一甲探花祁北南,同賜任翰林院編修?!?/br> 當庭賜官的只有一甲前三名進士有此殊榮,二甲及其往后的三甲進士,后續到吏部報道任領官職。 畢竟中進士的人數也不少,幾十名的進士,若一一賜官下來,諸人站等吃不消是一回事,皇帝只怕也無此般多的耐心。 賜官結束后,皇帝褒獎警訓了幾句,傳臚大大典便差不多結束了。 諸進士跪辭皇帝,以狀元為首,引一甲三名進士從太和門御路出,以示皇帝對讀書人的惜愛。 出了宮門,外頭的陪游隊伍已然整裝待發,由披甲官兵與祁北南等人牽來訓練純熟的寶馬,讓一甲進士騎馬游街。 脖懸紅綢大花的馬兒是三名官差同時牽過來的,祁北南微做停頓,待著狀元郎與榜眼上了馬后,自才翻身上馬去。 那榜眼任珩,倒是不講究,一個躍身,很是矯健的就上了馬,竟是比狀元林青煜動作還快。 狀元似乎不擅騎,受牽馬的官差攙扶,這才踩著馬鐙上了馬兒去。 祁北南將這些都收進了眼里。 其實這兩人也算是他的老相熟了,昔年他們便是同榜,只是祁北南對他們倆的了解并不多深。 原是因那時年輕,心懷遠大抱負,覺著在翰林院日子過得松閑沒趣味,便請官去了地方上歷練。 他走時只在翰林院待了半年,與這兩位翰林的同榜便未結下太深厚的緣。 不過這兩人倒都是有意思的人物,一生也是精彩,這些往后再題。 游街的隊伍打宮前往外走,一路入了市,原本便熱鬧的京城,因今日的游街而更為熱鬧了起來。 祁北南居于寶馬之上,遠眺天光,晴空萬里,近俯視街市上人群,受四面八方的艷羨的目光,心中升騰起一股難言的自得。 哪怕重來一遭,這番春風得意的感受,依然能夠再度升起。 “陛下大喜,今年的新科進士怎這番好姿容!” “如此才學,如此相貌,最為難得的是一甲三位大相公竟都才貌脫塵!” 蕭元寶遠遠就聽見敲鑼打鼓的聲音從皇宮方向的正街過來,他居在城中最高最富貴的安華樓四樓上,可觀極遠。 只見著二十余人的游街隊伍緩緩而來,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教祁北南吸了去。 直至人沿街前來,能瞧清面貌,樓里傳來了許多的議論聲音。 都在夸說,今年的游街很有看頭,飽人眼福。 蕭元寶想著來都來了,不能白來,于是也細細瞧看了狀元郎和榜眼郎。 果真都是個好字。 不過平心而論,相貌都好的郎君放在一處,即便沒有婚約、亦沒有一同長大的情誼,他還是更歡喜祁北南。 “jiejie覺著哪個好?” “都好,狀元郎清雋,榜眼瀟灑,探花挺拔俊朗。若要教人選,我倒是更為中意探花那般姿容的,更有男子氣概些?!?/br> 蕭元寶豎著耳朵聽見旁頭的兩位富貴小姐如此說,忍不得自己的嘴角翹起來。 他心想好眼光,心中又得意。 正當他忘乎所以時,見著那拿著團扇掩面的小姐羞怯怯的模樣,卻是十分膽大的往還不曾至樓下的進士郎身上擲去了一朵粉紅的芍藥。 蕭元寶趕忙將準備好的花籃取了出來,只見新科進士至樓下時,蕭元寶看準了人,往樓下傾灑了花籃,一籃子的花瓣飄落而下,當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