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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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閑說著就到了廟里頭, 這邊比路上更為熱鬧。 人聲鼎沸的,香爐里頭并滿了香燭, 煙霧騰飄,香火倒是旺。 蕭元寶與白巧桂一并進去燒了香, 叩求了菩薩。 又還捐了些香火錢。 小沙彌見蕭元寶捐的香火錢不少, 便教他抽個簽。 蕭元寶心想抽著上簽也便罷了,抽中下簽只怕教他心神不寧, 索性拒了搖簽。 兩人從殿里頭出來,時辰還早,瞅著廟里的野櫻桃樹花開得正好,便相攜著轉悠一番。 青石板上鋪著薄薄一層細小的白花瓣,好似是不會消融的雪,兩人很是貪看。 走著走著,不知覺就到了僻靜處。 蕭元寶見著周遭景色雖好,可卻不見人煙,想著祁北南以前跟他說那些拐子的事情,心里便有些發怵。 他正想喚桂姐兒返還,卻聽得一道說話聲響起。 “你來此處尋我,他可曉得?” “作何教他曉得,他那般的性子,半點不和婉容人,又那樣子的身形,同你差得也忒遠了?!?/br> 蕭元寶聽著聲音有絲熟悉,卻又不記得在哪里聽過。 且那說的話又怪是叫人遐想。 雖是聽人墻角不好,可這樣的墻角實在是教人忍不得去聽上一耳。 蕭元寶輕了步子,靠去那傳出聲音的山石后頭,只微微探出了一只眼睛,他就瞧見了正躲在一顆野櫻桃樹下幽會的一男一女。 倒是一雙相貌極好的璧人,只是人物卻教蕭元寶直直怔在了原地。 若非是他心力好,險些便呼出聲來。 “你如此說他,教他多沒臉面?!?/br> 著粉衣的姐兒聽小郎君那般說,心頭不知多歡喜,卻還做著為旁人說話的模樣。 “他為著你可是節食好些日子,已然清瘦了許多。你若見著原先的他,豈不是夜里還得噩夢了去?!?/br> 小郎君又巧言道:“他再是節食消瘦,也變不得模樣。我只詫異一屋子的人,如何有的貌若天仙,有的卻那般粗陋?!?/br> “你怪會說這些好聽話來哄我,還不是照樣與他婚約?!?/br> 姐兒不知是真怒還是假怒,總之看起來都十分的嬌美,惹得小郎君心中緊張。 “那是家里頭長輩安排的,我以往也不曾有過動心的人,便由著家里的安排?!?/br> 小郎君痛心嘆惋道:“誰曉得偏在婚約有了苗頭時遇見動心愛憐的人,上天貫會與我開玩笑?!?/br> 姐兒嬌嗔:“我與他,你只說選誰去?!?/br> 小郎君立馬答:“且不說有眼睛的人都曉得選你,我只怕如此不能明確我的心意,偏要再與你說一遍,我心里只有你?!?/br> “你不嫌我是庶?” “甚么嫡出庶出,也只有那些做官的人家才分辨這些,將一屋子的人分出個三六九等來。咱們這些商戶人家大氣,可不受這些條條框框的約束。不管旁人,我是不管歡喜的人是嫡是庶?!?/br> 姐兒心中不知多高興,嘴角只揚著笑容。 身子一偏一軟,便靠在了那年輕小郎君的懷里去。 蕭元寶看到此處,只覺身側一陣涼風掃來,桂姐兒不知何時也悄悄的過來了。 先前還壓著火氣靜靜的聽看著,待著兩人纏抱在一處時,再忍耐不得,徑直想從山石邊躥過去。 蕭元寶大駭,趕忙拽住了白巧桂。 好在是他常年cao鍋鏟的手力氣大,把人給拉了回來。 那頭兩人濃情,顯然還不曾留意到幽會已教人發現,還繼續說著情話兒。 那小郎君哀哀道了一句:“雖是我對你百般的真心,想將你立時娶回家去,只怕是家里要將我痛打一頓,罰跪在祠堂三日三夜。為你,我倒是不懼罰,只是不忍你跟著我受苦?!?/br> 姐兒見小郎君面中憂愁,心里生疼。 “這話如何說?” “我將你視為要緊人物,不想瞞你分毫。明家挽月紗的生意做得極好,幾乎是斷了穆家的商路,此次家里要我與明觀鑫定親,也是想結了親家,討得些挽月紗的路子。往后兩家人一道做生意?!?/br> 小郎君嘴中發苦:“可若我違背了明伯父初始的意愿,他即便舍得將你嫁我,如何還肯將生意路分出一條來與穆家?!?/br> 姐兒全然浸在了柔情蜜意之中,哪里舍得心上人一絲煩惱。 她道:“萬事有我,你勿要憂心,我定與你拿得挽月紗的進貨路子來。屆時作為嫁妝與了你?!?/br> “呦棠,你待我實在是好。我都不知作何答謝了,只教待你一輩子好作為回報?!?/br> …… “方才你攔我做甚,就該準我上去撓花這兩人惡心的嘴臉!” 白巧桂氣得不行,教蕭元寶拉著回了熱鬧處,心里的火氣不減反增,活似點了線的鞭炮,時下是炸開來了。 她與蕭元寶一同去明家頑過,也曉得了明家穆家要定親的事情。 彼時還歡喜,三人一道在屋子里吃酒想著成婚以后的日子。 這才多少時日,就出了這樣的事。 她胃里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似的。 蕭元寶道:“且不說你沖上去是不是能打得過他倆,這般貿然的打草驚蛇,未必是件好事情?!?/br> 他心里也亂得很,明呦棠他是見識過的,心中曉得甚么脾性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反倒是沒太驚訝,只是沒想到穆家的小郎君也是這樣不端的人。 虧得了那一張好面皮,笑起來和四月桃花兒一般,迷了人眼去,掩蓋了面皮底下的齷齪。 想著鑫哥兒對他還頗為喜慕,為著他瘦身少食,竟是真心都錯付與了歪心眼兒的人。 怪不得哥哥說人不可貌相,以前總聽不進心里去,只覺得哥哥是吊書袋子。 這朝可算是被狠狠的上了一課。 說到底還是他們識人太少,不知外頭的人心能如此的復雜。 “這事兒我們得與鑫哥兒說才好,不能教他蒙在鼓里,受兩人那般折辱欺瞞?!?/br> 蕭元寶道:“至于他如何處置,是明家和穆家的家事,咱們說到底是外人,不好參合這樣的事情?!?/br> 也是因為和鑫哥兒親近,否則他們也不會曉得明家與穆家要結親。 事情斷不可張揚出去。 白巧桂連忙點頭。 撞見了這樣的事,也沒心思到莊子上去耍了。 兩人徑直回了縣城,不耽擱,下午就去見了明觀鑫。 乍得這樣的消息,明觀鑫怔愣了好一陣,半晌才回緩過神來。 他當然相信蕭元寶和白巧桂,不可能拿這樣的事情來誆騙他。 再來,明呦棠那小蹄子歷來就愛搶他的東西,愛與他攀比。 以前是吃的用的,現在有個相貌好的郎君要與他結親,而不是自詡相貌好的她,心里頭怎么能不動歪心思。 可不管兩人誰勾搭的誰,一應都是不知廉恥的人。 一時間他覺得既是屈辱,又十分生氣。 “好啊,好得很!” 明觀鑫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只恨不得將屋里的東西都砸個稀巴爛。 “好一對男盜女娼的狗男女!” 白巧桂頭次見明觀鑫這樣生氣,都不敢落座,她看著明觀鑫眼睛落在桌子上的抱月瓶上,連忙過去抱住瓶子:“你可千萬別砸東西?!?/br> “我才不砸!犯不著為這樣臭爛蟲子損我一文一物?!?/br> 明觀鑫大大往嘴里灌了一口冷茶水:“砸了東西鬧開來,鬧到爹娘那處,沒憑沒據的。明呦棠不承認,到頭來受責的還得是我咧,我才不鬧!” 于大家宅的生存之則,明觀鑫自小就耳濡目染,小時候還意氣用事吃這樣的虧。 現在大了,還吃這樣的虧,那未免太沒長進,真就輸給了明呦棠去。 白巧桂稍稍松了口氣:“你是如此的明事理,穆家那兒郎根本就配不上你!” “謝你們倆來告訴我,否則我還得受這倆東西的欺瞞?!?/br> 蕭元寶心中擔心他們來告訴明觀鑫這樣的事情讓他沒有臉面,但是又不能不說,便柔聲安慰人道: “兩家婚事尚未說定,現在早早的認清了穆家那人是甚么品性,總比往后真定下了婚約才曉得要好。你別太傷心,也別太生氣,為他們不值得?!?/br> “我知曉,寬心?!?/br> 明觀鑫道:“便是你說的這個理,我不會教他們如意的!” 蕭元寶和白巧桂在明家待了些時辰,好生的寬慰了人一通才回去。 明觀鑫好好的送走了人,在大門前還是無事的模樣,人方才返還園子去,原本用自尊撐住的理智瞬間崩潰。 門還未關上,他便再繃不住,捂著臉在屋里痛哭了一場。 既哭自己頭回萌動的心就這樣無疾而終了去,又哭那兩人在背后如此損他。 明觀鑫將院兒門閉著,在屋里三日也沒出去,東西也吃不進。 人昏昏沉沉的,做甚么都沒力氣。 這日,馬俊義上家里來,順道來他園子里想討些好吃食。 “怎么回事,如何瘦了這么些!可是病了?” 明觀鑫見著馬俊義,有氣無力道:“我這處今日可沒有好吃食與表哥吃用?!?/br> “瞧你這般沒精神,我黑心肝兒不成,還惦記著吃?!?/br> 馬俊義看著起碼小了兩圈的人,一時間還以為走錯了園子,他道:“究竟發生了甚么事,教你如此憔悴?!?/br> 明觀鑫道:“家里的一些瑣碎事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