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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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姜湯源氣怒至極,生是追到了門生任地上,將男子痛打了一頓,險些廢了他的手腳。 因毆打官員,還受言官參了一本,遭了貶斥。 趙光宗不知祁北南所想,與姜湯團回了個禮后,見著身側的人看著姜湯團不為所動,像是丟了神似的,他自后頭輕輕扯了一下祁北南的衣裳。 祁北南回過神來,與姜湯團做了禮。 “你怎么回事,莫不是趕路趕傻了?!?/br> 趙光宗與祁北南回車子上整理東西。 “當心我回去告訴寶哥兒去?!?/br> 一會兒一輛車子教姜湯源同坐,另一輛車子則與他放些行李。 如此周展開,才不會打擠。 祁北南失笑:“我沒旁的歪心眼兒,你想多了去?!?/br> 須臾,姜湯源攜著行裝過來。 一些行李放在了趙光宗車子上,他與祁北南同乘了一輛馬車。 車子晃晃悠悠,姜湯源一直揉著鼻子,想打噴嚏又打不出,鼻腔卻癢。 一只手遞了個水囊過來:“往北走天氣干,喝些溫水能有所緩解?!?/br> 姜湯源接下水囊,吃了一口。 祁北南道:“鼻腔不適,可適當按壓迎香xue、鼻通xue?!?/br> “祁兄廣知,還通曉醫理?” 姜湯源蓋上水囊,道:“大夫亦是與我這般說的?!?/br> 祁北南哪里通曉甚么醫理,不過是占著與人是老相識的便宜。 他道:“我不過也是恰巧曉得這點?!?/br> 起了話頭,兩人接著又說談了幾句。 因著是半道結伴的人,姜湯源心中還設著防備心,兩人雖同乘于一輛馬車之中,他也只與祁北南說些書本課業,沿途風土的事情。 不與之提家中情形,吃用等,只怕惹些不必要的麻煩出來。 他這人看似迷迷瞪瞪,實則心眼兒不少。 可與祁北南閑散說了幾句,發覺竟與他出奇的談得來。 與書本的見解相同,所思也一致。 一路上與祁北南結伴甚是歡愉。 待著抵達了廂陽城,姜湯源置買了新的車馬,也不曾與祁北南和趙光宗分道揚鑣,反而是與之約定一同去向京城。 再度結伴,姜湯源顯然要更親近了些。 驛站住宿時,姜湯源取了一只鹽水鴨,幾只咸鴨卵出來與祁北南還有趙光宗嘗吃。 祁北南也拿出蕭元寶與他做的油醬菜來,原本準備的rou餅、鹵味,在磷州界內就吃了個干凈。 如今三月天里,并不熱,這些菜rou能存好幾日,但是出來也十日光景了,再放也都變了味道,早些吃罷反倒是不糟蹋。 然則油醬菜浸在菜籽清油之中,不易腐壞。 只要愛惜著,啟開菜壇子取用時,筷子潔凈,取用后迅速封好口,保存月余是不成問題的。 便因能存得久,祁北南才舍不得吃。 他心頭掛記著人,總還想著等到了京城的時候啟開來。 趙光宗見著祁北南拿了油醬菜,笑與姜湯源說道:“姜郎君好口福,今日能吃到阿南手中的油醬菜。你不知此人多摳,路上央了他幾回都不肯啟了吃?!?/br> 姜湯源聞言看向祁北南:“何種珍饈,祁兄如此珍視?!?/br> 祁北南道:“哪里像他說得那般,只是油醬菜存的久些,便沒急著取出來用?!?/br> 他一頭說著,一頭便開了醬菜,立時一股油香味道散出。 姜湯源一雙迷糊的眼睛亮起來:“光是聞著就覺香,倒不枉趙兄念著?!?/br> 祁北南把油醬菜用勺子舀進碟子里頭:“姜郎君只管嘗吃,這油醬菜配粥,夾在饅頭素餅里吃倒是送口?!?/br> 姜湯源不客氣,動了筷子。 聞著香的油醬菜,吃著更是口齒纏香,若是配粳米飯,他覺著能送三碗進肚。 “這是如何做的,味道竟是這般香人?!?/br> 祁北南見姜湯源不吝又動筷子,便道:“我只曉得這油醬菜是選用冷不結團的清油,將脆嫩的上筍結,香蕈,雪菜,rou糜合炒而成,至于其間入了哪些香料,我還真不知?!?/br> “看似家常菜,用料卻好生精細。這般體貼用心,可是家里人做的?” 姜湯源覺著味道實在美,出門在外,家里多少都會預備些醬菜在路上吃。 他往前只覺著在外無奈下不得館子才只能吃這些,今日嘗吃著了好的,方才覺得竟是好食。 “是?!?/br> 祁北南道:“是我……夫郎與我做的?!?/br> 說出這般稱謂,他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些弧度。 趙光宗聞言,不由得看了祁北南一眼,只笑,不說話。 姜湯源眉心一動,笑道:“原不怪祁兄不舍取出吃用,不光是這醬菜味好,情意更好?!?/br> 祁北南道:“見笑了?!?/br> 說罷,姜湯源又招呼著兩人吃鹽水鴨和咸鴨卵。 這都是金陵的菜,鹽水鴨瘦香不說,那咸鴨卵當真是腌得好,油潤潤金黃黃的,夾上一點送進口中,滋味香醇。 祁北南也是好些年不曾吃上這一口了,吃了好幾塊鴨rou。 足又吃了兩只咸鴨卵。 姜湯源覺著祁北南的油醬菜好,討了一碟兒送去與屋中的姜湯團吃。 夜里,趙光宗泡了泡一雙長坐而疲軟發脹的腳。 熱水浸過腳脖子,泡了一刻鐘的時間,只覺著身體都松快了不少。 明早一早還得起來趕路,他今晚不打算溫書了,預備早些歇息。 不想站起來肚兒卻發撐,晚食姜湯源帶的鹽水鴨子味道好,他此前沒吃過,便吃用了不少,又是實在的rou,倒是現在都還飽著腹。 瞧著窗前撒著的月華,外頭月色當不錯,不妨出去走一圈消消食回來再歇息。 這時辰驛站外頭還有幾個官差正圍坐在一處吃酒菜侃話,見著趙光宗出來,道:“郎君,可勿走遠了?!?/br> “我就在驛站周圍走走?!?/br> 夜色皎皎,雖是不如夏夜里的月兒明亮。 但今日十六,月亮倒是圓。 他繞著驛站走了三圈,返還來時,肚子里差不多松快了。 驛站園子里頭吃酒的官差也都散了,只余下了個在收拾打掃的老婦。 趙光宗迎著月色正預備回屋去,仰頭見著閣樓上的姜湯團。 他身上系著一件連帽的井天色綴白毛斗篷,整個人浴在月光之下,一張不大的臉宛若鍍上了一層清白的光。 許是人也在賞月,目光靜靜的看著遠山處的銀盤。 趙光宗正欲收回目光,不想擾了人清雅。 忽的起了風,閣樓旁的一株開得繁盛的李花散亂了花瓣,從姜湯團身側拂過。 他一時貪看,定住了目光。 上頭的人大抵也是注意到了趙光宗的目光,他微垂下某之際,手間的帕子忽的教風給揚了去。 輕盈的手帕隨風自閣樓飄下,竟受風吹至趙光宗的胸口間,他身子阻著風,帕子竟是好一晌落不到地上。 趙光宗見此,將帕子拾了起來。 他仰頭看向閣樓,姜湯團也微有些緊張的雙手扶在欄桿上往下看。 四目相對,靜默了片刻。 須臾后,伺候姜湯源的一個小哥兒方才下樓來,從趙光宗手上取回了手帕。 回至屋間,趙光宗也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他坐在窗前,只覺那張手帕的料子當真是好,絲滑柔軟,上頭似乎還繡著幾片栩栩如生的竹葉。 一絲淡淡的香味尚且還余留在他拾過帕子的手間。 趙光宗嗅不出究竟是甚么香,卻覺格外的好聞,清新雅淡。 這樣的味道,出現在姜湯團那般話少,安靜的小哥兒身上,似乎很得宜。 他躺進床榻間,心中想著,姜湯團的話確實很少。 結伴了這些日子,兩人好似也就初次見面時做見禮說過一回話,此后的這些時兩人撞見,他也不過微微頷首致意,不曾張口…… 趙光宗不知何時才睡了過去。 翌日,大伙兒早食都快吃罷了,他才遲遲的起了身。 祁北南見著出門來的人,與他添了一碗粥,外取了一個饅頭遞過去: “可是驛站沒睡好?往日里最是起來的早的?!?/br> 趙光宗接下,搖了搖頭:“沒。只是貪睡了?!?/br> 昨夜似乎一夜的夢,然則清醒時,卻又記不得夢見了些什麼。 祁北南一行人抵達京城時,已然距從嶺縣出發去了十三日之久。 京都巍峨繁榮,富貴迷人眼,教一行從地方上來的考生看得渾身都有了些勁頭。 一掃舟車勞頓的不適,全然受風土人情而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