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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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見著蹲在地上的幾個販子身板健朗, 濃眉密胡,一臉得不好惹得相貌。 這樣六個人, 見著蕭元寶和秦韁兩人年紀不大, 便閉了店囚客動手,倚強凌弱, 何其惡劣。 好在是秦韁手腳功夫確實強,不曾教這些人沾了便宜去,否則不曉得當如何。 錢主簿見祁北南果然是為著今日的事情來的,登時覺著將才貿然就把個燙手的山芋給揣進了懷里的。 心頭不免又怨起這些衙役來,怎也不提前與他通個氣兒,說那哥兒與少年是祁北南家里的人物。 他見祁北南不理睬自個兒,也沒心思再計較他的傲慢與疏禮。 只又低下了身段兒與祁北南道:“幸是哥兒沒傷著,否則可還真不知如何才好。我得聽了縣中起這樣的事,立馬也過來狠狠的訓斥了這些個意氣沖動的人?!?/br> “沒傷著?” 祁北南聞主簿意圖用蕭元寶未曾受傷減輕這些賊人的罪責,心中只更來氣。 他捏住秦韁的下巴,與那主簿看:“如此青紫一片,在錢主簿眼中竟是未傷著?!?/br> 錢主簿張口欲再做辯駁:“男子間……” 祁北南哪里肯給主簿機會再巧舌,直接將人打斷: “縣公勤政,管制嚴明,光天化日之下還能生出如此惡徒來?!?/br> 他冷聲厲斥:“今日膽大敢欺至舉人家眷,明日只怕是敢毆打官員了!官紳尚且不放在眼里,平頭老百姓豈非是任由欺凌!” 他微瞇起眼睛看向張著口,一時卻不知當如何繼續做狡辯的錢主簿,道: “想來這些狂徒膽敢如此生事應當是自行膽子肥,而非是背后有人撐腰。前者也便罷了,若是后者,這般借勢欺人,想來縣公爺也不會輕繞了他背后的靠山。你說是吧,錢主簿?” 錢主簿心頭咯噔一聲,他也不是頭一回見祁北南了,昔日里見著人只覺得沉穩溫和,才學斐然的謙謙讀書人一個。 最是好說話不過了。 這朝撞事,他才見識到了人的厲害。 縣公都教他如此端出來了,他哪里還好公然當著縣府中差役的面替自己的人說話。 他賠了個笑:“祁郎君說得不錯?!?/br> 那絡腮胡馬販子見著錢主簿如此說,心頭便急了。 “是那小子說我們的好馬是病馬,又還先動手,將咱都給打了。你定要為咱做主啊,干……” 爹字還不曾喊出來,啪得一聲,那馬販子便挨了一耳光去。 錢主簿大罵道:“都這時候了,還不知悔改意圖攀誣祁郎君!且不說祁郎君最是知禮的讀書人,手底下的人再恭順不過,不會生事兒;那小小的少年,如何敢同你們五六個漢子叫板動手的!” 那絡腮胡被一耳光扇得有些發懵,不敢繼續辯駁了。 干爹也不敢叫了,只哭喪著臉喊:“冤枉啊,我冤枉~” 他心里頭暗罵倒霉,怎就還真是舉爺家的人物了。 早曉得人有這般神通就不與之癡纏了,挨了一頓打不說,來縣衙也沒討得好。 連他干爹都在這舉爺面前低三下四的,心中想著這回只怕是要不得賠償了。 錢主簿這朝再行試探道:“今兒個教哥兒和郎君的人受了驚嚇,讓這些人厚厚得賠償哥兒和郎君的人醫藥費用,再與之致歉,郎君覺著如何?” “私了?” 祁北南嗤笑了一聲。 “便是不為一口氣,為著縣里的安定,這事也私了不得?!?/br> 錢主簿沒想到祁北南如此不依不撓,竟是個氣性之人。 “郎君,借一步說話?!?/br> “我行的端做得正,主簿有甚么話,直言便是?!?/br> 錢主簿見祁北南不為所動,只好使了個眼色,周圍的人識趣的退后了些去。 他低聲道:“實在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若是知曉,定是不敢與郎君你的人動手。這事情鬧大了也不好看,教那幾個糊涂東西封上百貫錢,一匹上等的好馬,賠與哥兒做醫藥費用,郎君覺著如何?” “錢主簿,你覺著我祁某人會貪圖這點醫藥錢?” “郎君高潔,怎會貪這點錢銀,是他們錯在先,誠心致歉?!?/br> 錢主簿徐徐道:“話說回來,我也是為著郎君著想?!?/br> 祁北南見此,道:“不知是怎么個著想法?!?/br> “哥兒正值好年華,不曉得可許了人家。但無論是許與未許,若是今日這樣的事情傳了出去,也是不好聽吶~” “固然是那幾個殺千刀的不是,可事情已經發生,為著哥兒的聲譽,還請郎君繞過他們一回?!?/br> 祁北南寂寂的看著人,眸色晦暗不明。 錢主簿受祁北南這般不做言語的看著,心頭竟覺得有些瘆得慌。 他胸口起伏了下,盡可能的穩住神。 祁北南忽得笑了一聲,他湊上前,低語道:“我本是不曾去想這些,若非主簿提起,這罪狀也還少了一樁?!?/br> “主簿當是慶幸,你那幾個人不曾對我未婚夫郎起甚么歹心,否則他們便不是下獄那般簡單了,我會教他們午時三刻在菜市口身首異處?!?/br> 言罷,祁北南去牽住蕭元寶,喚著秦韁,與人丟下了一句:“且等我的訴狀?!?/br> 如此,去了。 “干爹,干爹!你得救救兒子呀!” 絡腮胡見祁北南走時一臉肅色,又聽還要起官司,儼然是沒談妥,心頭不免生慌,爬去抱住了錢主簿的腿。 錢主簿耳根子上姑且還回蕩著祁北南淡淡的話音,人已經遠去了,他背間才后知后覺的生出了些冷汗。 他心頭咕咕得跳,只覺著這個不過弱冠的舉爺遠不是面上那般溫和的人物。 時下是把人給徹底得罪了去,他心中不安得很。 眼見著馬販子又來央著他,更是煩惱,一腳將人踢了開:“誰讓你狂妄,這朝就等著吃官司吧!” 話畢,他渾身惱sao的背著手去了。 他猶覺祁北南當是記恨上他了,急急想著方兒,如何在縣公那處周道一番才好。 “……眼瞅著門落了閂,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想著是能跑躲到哪兒去呢。就這時候,秦韁飛出一腳就踢在了那個絡腮胡的下巴上,生生聽得是咔一聲?!?/br> 回到家里,蕭元寶繪聲繪色的與祁北南說起在牲口行里頭發生的事。 “隔著老遠我都聽得牙發酸,那個守門的販子見著秦韁手腳厲害,想上去幫忙,又怕挨打想跑,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后頭也挨了秦韁一腳,直把人踹飛了去?!?/br> “我聽見外頭有方大哥的聲音,趕忙跑了出去,方大哥見著飛出去落在馬販子身上的秦韁,眼睛都快瞪出來了?!?/br> 蕭元寶握住祁北南的手:“哥哥你說秦韁才多大啊,怎么這么厲害!” 說了一晌的話,他發覺祁北南只靜靜的聽著,也沒應他一句。 正欲再張口,卻一個字也沒得吐出,忽的就被拉進了個懷抱里。 蕭元寶眸子微睜,一時噤了聲。 他受祁北南的一雙手臂緊緊圈著,密不透風的貼在他身子間,下巴只得放在他寬闊的肩上。 屋頭的炭燃得暖和,將祁北南身上淡淡的澡豆味道蒸熏得濃郁了些。 蕭元寶嗅著這樣的暖香,又受祁北南抱著,聲音不由得軟了下去:“我真的沒事?!?/br> “還能說書一般,我知你沒事?!?/br> 祁北南只恨,不能將人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他心有余悸而又貪戀的圈著蕭元寶的腰:“若是真遭遇些什麼不測,我只怕自己會瘋?!?/br> 蕭元寶知道祁北南是擔心他擔心得狠了,他輕輕撫著祁北南的后背:“人生在世,總有意外橫生。哥哥與我都不是故意涉入險境才遇見危險的,誰也不怨,誰也不怪?!?/br> “往后出門,我再是謹慎些,也就不會再遭今日這樣的事情了?!?/br> “嗯?!?/br> 祁北南應了一聲,又道:“以前覺人多麻煩,瞧著還是得再招攬一二壯丁在家里看家護院才好?!?/br> “我去了趕考,沒在跟前,多不安心?!?/br> “好。都聽哥哥的?!?/br> 蕭元寶道:“有好手在身側確是安順得多,今兒我才知了其間的好?!?/br> 兩人說了一會兒的話,蕭元寶見祁北南的情緒好了不少。 他欲從祁北南的懷里出來,抱了這般久,教人覺著怪有些不好意思。 然則祁北南卻不肯松手,先前他確是因心中起的憂慮情緒而抱住了蕭元寶,以求最實際的撫慰。 而現在情緒歸好,他純粹想抱抱蕭元寶。 蕭元寶看著秀氣,瘦伶伶的,但實則身子上有不少的rou。 這些年養得好,難不長rou??伤羌苄?,便是rou多些,瞧著卻也苗條。 如此身形,不僅好看,環抱起來也很舒坦。 又軟又香,祁北南抱著哪里輕易肯撒手,不曾又啃又嗦便是克制了。 “我、我勒得慌?!?/br> 蕭元寶紅著臉告饒道。 祁北南這才稍稍松開了些,卻也不教他逃了去。 蕭元寶只好繼續靠著人,面上是自持的推阻,心頭卻雀躍喜歡的緊。 “那牲口行的人哥哥預備怎么處置?” “礙于朝廷律令,不得與他們動拳腳,否則我真想好好招呼他們一通。痛不在身上,難長記性,也難教人解氣?!?/br> 祁北南道:“既是不能動武,也不能輕饒了他們去,必教他們嘗嘗蹲牢苦徭的滋味?!?/br> 蕭元寶道:“那幾個人是錢主簿的老相識,我見他今日幾番與哥哥求情,若咱們還是不依不撓,會不會得罪了他?” “我還怕得罪他一個小主簿。別人敬他喚他一聲主簿老爺,說罷了也不過是個縣府賃來的小吏,得不得臉,全憑縣公的意思?!?/br> 祁北南心中想,若他不曾求私了時意圖拿蕭元寶的名譽來威脅他,許還不與他計較,既他那般作為,也別怪他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