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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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預備著院試,還不曾上縣學報到。 旁的不知,單聽得這學生姓祁。 蕓姐兒聞蕭元寶說自家哥哥也前去了院試,這般年紀,又是頭回下場,細數來也沒兩個。 她可不曾聽說有這么個姓蕭的考生,別是這哥兒撿著別家的兒郎胡亂吹噓的。 蕭元寶徐徐道:“也是僥幸,得了頭名?!?/br> 蕓姐兒立笑了出來:“你這哥兒,貫會胡言,虧得鑫哥兒還說你敞亮?!?/br> “旁人許是不知,今年兩榜頭名的考生姓祁,不知何時改姓了蕭???” 蕭元寶默了默,沒當即接話。 明觀鑫立時反應了過來,他盡力憋著心頭的笑,眼里卻還是溢出來些。 明呦棠不知所以,只當是蕓姐兒抓住了蕭元寶的尾巴,想打明觀鑫的臉面,道:“二哥哥,瞧你,怎交的朋友?!?/br> “蕓姐兒,許是你們不曉得,寶哥兒他哥哥就是姓祁?!?/br> 明觀鑫道:“他哥哥是我爹請來家中的客,也是爹爹介紹,我才與寶哥兒頑到一處的?!?/br> 一時間,屋里陷了寂靜。 蕓姐兒沒了話,明呦棠也怔了。 蕭元寶慢悠悠的端起冰快化盡了的飲子,吃用起來。 明觀鑫看向明呦棠:“怎的,三妹不曾與蕓姐兒說嗎?” “我……” 明呦棠想與蕓姐兒解釋,說自己并不知曉,卻受了蕓姐兒一記不善的眼刀。 “我爹爹最是愛惜有才學的人,今兒倒是好緣分,識得了祁郎君的家弟?!?/br> 蕓姐兒倒是怪會屈伸,轉與蕭元寶說話,可見的就客氣了許多。 蕭元寶心想,讀書人的名頭可真是好用。 他也不與蕓姐兒起臉子,還是恭敬的與她說談。 蕓姐兒又問了祁北南是蕭元寶的哥哥,作何并非同姓,是否表親云云。 蕭元寶只答了說住在一處,未多言,實在也是他自己都有些不太明白作何他哥哥會住他們家里。 蕓姐兒得知人在一屋檐下,本還想著表親不算事,這朝是徹底沒話說了。 過了些時候,快午間蕓姐兒便告了辭。 臨別,還與蕭元寶道:“寶哥兒,往后到我府上來做客。我家里一道燒鵝做得好吃,鑫哥兒也是曉得的?!?/br> 明呦棠后晌全教三人撇在了一邊,一張小臉兒很是難看。 見此,心里更不得滋味,是她起先刁難蕭元寶,蕓姐兒還邀他去家里做客,這不是當人打她臉么。 出了寶珠閣,她卻還只得討好道:“蕓姐兒,去我院兒里吃了午食再回去吧?!?/br> 蕓姐兒冷看了明呦棠一眼:“害我丟丑,若非我知曉的多,今日還得罪個人物。你那飯菜,自留著吃吧,這些日子也別來尋我了?!?/br> 話畢,快著步子便去了。 明呦棠見此,氣惱得要將手上的帕子絞爛了去。 回到院子,同下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直罵屋里的人未與她打聽清楚就胡亂說話。 寶珠閣這頭卻歡喜的不行,午間明觀鑫暢快的吃了三大碗米飯。 還與蕭元寶夾菜:“你沒瞧蕓姐兒聽說你哥哥就是姓祁的時候,那張臉都綠了,明呦棠更是傻了眼,話都說不出來。我可太痛快了,這倆人時常纏在一起,常與我使絆子難堪,今兒也教她們難受一回?!?/br> 蕭元寶嘴里塞著煨得耙爛的蹄筋,問道:“我那般說,會不會將那蕓姑娘得罪了呀?” “她聽說你哥哥這么厲害,還怕得罪了你咧。再者一開始本就是她們起事兒?!?/br> 明觀鑫道:“別怕,那蕓姐兒雖是府公的姑娘,可到底是個庶出女兒,你又沒說甚么不好的話,不過實事求是罷了?!?/br> 蕭元寶這才放心下來,哥哥走的時候交代他不要亂惹事,但也別由著旁人欺負。 “你也是,祁郎君恁般了不得,兩榜頭名你咋也沒與我說,早要說了,她們倆今兒都不敢過來尋消遣,雖后頭反被咱消遣了?!?/br> 蕭元寶道:“哥哥先前說不要張揚,他得專心準備考試?!?/br> 明觀鑫點點頭:“不過也怨我爹,忙著他的生意,都沒得空去打聽今年童考的事情。許也是教我哥哥氣著了的緣故?!?/br> 熱辣辣的日子,白晝雖長,忙碌間卻也過得快。 晃眼便到了六月末,州府上考生陸續都返還到了地方上。 “你聞聞,我這都臭了?!?/br> “自曉得臭了,還喚我聞?!?/br> 祁北南虛推了一把抬著胳膊湊到他跟前笑嘻嘻的趙光宗。 他也是渾身都汗淋淋的。 這天兒,要消暑,還得上明家去。 想來明員外也樂意置上一盆冰供他涼快。 只是他卻沒功夫上明家去,出來半月有余,尚且急趕著回家。 府城上雇的驢車,一溜兒將兩個考生送到了村口上。 倆人背著提著自身的行李,又還拿了不少州府上與家里人買回來的物件兒,頂著太陽,往家去。 第53章 “小寶, 我回來了?!?/br> 祁北南還不到院門前便喊了一聲,一路進了院子,卻沒人吱聲。 他進屋轉悠了一圈, 發覺家里頭竟是一個人都沒有。 瞧著快晌午的天兒了, 蕭護和田懇在地頭間勞作也就罷了,作何蕭元寶都不在家里頭。 祁北南先行將東西收拾去屋里,將巧推門,就聽見外頭傳來嚷嚷聲。 “院門怎開著的, 我記得出去的時候閉上了呀?!?/br> 蕭元寶氣鼓鼓的從外頭回來,太陽毛焦火辣的,心理又不痛快, 整個人都有些毛毛躁躁。 他走在前頭, 先行去開院子門, 卻瞅見門閂沒扣, 立便警惕起來。 “爹, 你快來瞧!” 后頭的蕭護和田懇趕忙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來, 還沒瞧門閂, 就聽見屋頭門的嘎吱響動聲。 蕭元寶氣得抿緊嘴唇, 鼻孔出熱氣。 “好啊,這些賊娃不光偷咱家的菜, 竟然光天化日的還敢上家里來偷!這朝非抓了人捆去里正那不可!” 蕭護微瞇起眼睛,輕手輕腳的摸進了院子, 從院墻根兒cao起了把長鐮刀,田懇也摸到把鋤頭。 兩人往屋子慢慢走去。 蕭元寶屏住呼吸, 把院門給關上, 他先不進屋去,就在外頭守著。 若是那賊娃躥了出來, 他也好記著人的身形長相,到時候挨著去指認。 正當是幾人繃緊了神經,緊緊盯著屋子時,里頭卻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個人。 “蕭叔,小田,你們這是做甚?” 祁北南聽見動靜從屋里出來,就見著蕭護和田懇一人cao著個家伙,包抄著要進屋子去。 院子里還有個放風的呢。 “北南?!?/br> 蕭護放下鐮刀:“是你在屋里?” 祁北南好笑道:“除了我還能是誰?” 田懇長舒了口氣,也把鋤頭放在了屋檐下:“郎君,你可嚇死俺了?!?/br> “你們倆這陣仗才嚇我一跳?!?/br> 祁北南說罷,看著還傻立在院子里的人:“小寶,你不識得我了呀?” 蕭元寶聞見聲音,后知后覺的才跑了上去,似乎有些不太確信:“哥哥什麼時候回的?” “我剛到。本是以為要三天的行程才回的來,不過車夫駕車好,也便提前到了?!?/br> 祁北南見著蕭元寶一張臉教太陽曬的發紅,額頭上都是汗水,將細軟的額發都給黏住了,抬手給他擦了下汗。 “怎了,家里可是出了甚么事?” 他記著往前家里出門都是安心的將門大敞著的,獨只里屋門會閉好。 一來是家里人進人出的,便是須臾家里頭沒人也不怕。 二來村里都是那些人,大家都要臉子過活,不會上人家里亂翻亂拿。 瞧這廂幾人緊張的模樣,一看便不對勁。 蕭元寶頗為老成的吐了口濁氣:“哥哥不知有人手腳不干凈偷咱家地里的菜咧?!?/br> 祁北南眉心微動:“往年都沒這樣的事啊?!?/br> “可不是嘛,今年天時不好,人心眼兒都跟著壞了?!?/br> 前些日子田懇早間擔著肥糞水去澆菜,發現他們新一茬的茄瓜似乎少了一些。 大半畝地的茄樹,茄瓜大大小小的結的又多,總不能都記得數,可日日瞅著,見多了大抵上也有個數。 他就是覺著幾個眼熟的大茄瓜沒了。 家去問蕭元寶和蕭護,兩人也都沒有摘過。 三人想著當是有人摸走了幾個,雖有些不愉,但到底沒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