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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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性子歷來是穩的,昔前我過了府試,我爹歡喜瘋了,家里頭敲鑼打鼓的。我心也跟著浮躁亂了,以至于后頭的院試考得一塌糊涂。如今你這么很好,要想歡喜熱鬧,待著六月院試回來也不急的?!?/br> 祁北南見趙光宗如此說,曉得他這兩年在縣學里受好的夫子教授,性子也穩妥了,很是滿意。 看了榜,他便喚趙光宗先行回去,院試在即,他今日出來只為著來同他看榜,已然是耽擱了半日的讀書時間。 兩人雖要一同赴考,但到底是不同的。 祁北南也希望他能多學一刻算一刻。 祁北南與蕭元寶在城里也沒多耽擱。 去買了兩斤鹵rou,一只烤鴨,一包雜碎,歡喜的回了村里。 蕭護今日在地里,與田懇也好幾回的往進村的路上張望。 地間勞作的村戶撞見兩人,都停下來搭話,問榜的事情。 快要午時,兩人才到家。 屋頭得到消息,歡喜做一片,連少話的蕭護也開了一壇子好酒,說要給祁北南擺一場席面兒。 “使不得蕭叔。如今四月光景上正是農忙時節,若要辦席面兒少不得花費時間精力,地里頭耽擱不得不說,我過了府試,不論能不能考上,六月還得去府城考試?!?/br> “時間本就緊,這當頭將時間浪費在做席面兒,迎來送往上實在不值當。若有那運氣,院試也得個好成績回來,屆時擺上幾桌子豈非更好?!?/br> 蕭護聽著是這個道理,可還是惋惜:“這般大喜事,不熱鬧一下有些可惜了。這幾年除卻里正家的光宗考做了童生,還沒有旁的考中的?!?/br> 祁北南給蕭護倒了一盞子酒: “我這是要繼續往科考場上走下去的,往后還怕沒有可慶賀的機會么?!?/br> 蕭護微怔,不由得深看了祁北南一眼。 這小子,有抱負。 “我初來蕭家時,與蕭叔許下的諾,一日不曾忘卻。說到的,必是會做到?!?/br> 蕭護眉頭一動,當時祁北南是許諾會考出些名堂,有功名庇護,照顧小寶。 彼時他也沒太當回事,弱時求人,總是會許些大諾。 今朝看來,他確是誠心。 說不準,小寶后頭倒是還真有那般福氣。 “許了什麼諾,說到做到什麼呀?” 蕭元寶端著鹵rou出來,聽見兩個人談話,好奇的問了一聲。 “說你以后會有福氣?!?/br> 蕭護摸了摸蕭元寶的腦袋,面上的笑容可見舒愉。 “哥哥考上了,怎還是我有福氣?” 蕭元寶笑道:“爹爹還沒吃酒就醉了呀?!?/br> 祁北南與蕭護都笑了笑,未曾就著此事多言下去。 第50章 此次祁北南連登兩場榜, 蕭家雖沒有置席,但幾戶親近來往得多的人家都送了禮來。 方家送了兩只風腌的醬香鴨子,一籃子三十枚咸鴨卵, 兩匹細布。 趙家送了一整套價格不低的文房四寶, 外一些吃食果子。 蔣夫郎則送了一籃子的紫皮兒甜葡萄來,另有兩斤熏干了都還肥大的蝦子,紅登登的,甚是好瞧。 除此之外, 村里有幾戶族老,以及一些得了消息的村民也簡單的送來禮。 平莊上此次未曾送東西來,聽聞是朱莊頭有事外出了, 那頭就算得到祁北南上榜的消息, 秦氏不暗地里頭大罵便是好的了, 怎么會舍得送禮來。 蕭家暗自慶幸沒有辦席面兒, 就這么著也還有鄉紳族老來尋祁北南說話。 這些人輩分高, 又有名望, 登門來祁北南不得不陪著說會兒話。 蕭元寶又是泡茶, 又是做糕待客的。 這些個耆老, 在蕭家坐著吃好喝好,說起話來又搖頭晃腦, 能在蕭家待一兩個時辰再走。 今日來兩個,明日來一雙, 怪是耽擱人。 沒置席已是人進人出的,若是辦上兩桌子席面兒, 不知得多鬧騰。 約莫過了半個月, 有客來的日子才算消停下來。 只是方才五月的光景上,日頭明晃晃的, 大太陽天一個接一個,蒸得人汗流浹背。 地里的莊稼失肥渴水,焉兒巴巴的,教人焦愁。 莊子上好日子的秦氏沒注意,得了熱傷風,終日穿著件紅肚兜躺在涼席上,哎喲哎喲的叫喚。 “今年恁熱的天兒噢,我這身子本就豐腴,日子可咋過得下去喲~” 王朝哥兒端著碗煮好的藥端到秦氏跟前,道: “娘,你身子不舒坦就甭在教灶房與你送恁些rou菜點心來了,肥膩吃了積在肚子里頭,怎能好受?!?/br> 去年秦氏給那朱莊頭兒生了個大胖小子,將人歡喜得不行,愈發是寵愛秦氏。 孕期流水一般的好吃食送于她跟前,這朝雖是卸了貨,身子卻還是圓潤得很。 一張臉,渾若似圓盤了。 “娘胃口好,一日不吃些葷腥,心里想得慌不說,手腳還虛浮著沒力氣吶?!?/br> 秦氏受王朝哥兒的服侍吃了湯藥,立又催著王朝哥兒從桌上的匣子里取些蜜餞送進口。 王朝哥兒見他娘愈發的胖起來,歪在塌子間當真像一大團rou。 他是勸也勸不聽,不說如此身行不美觀也便罷了,要緊是這般圓滾起來對身子也不大好。 秦氏終日里不是喊頭昏,就是說熱。 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 且自打多了個弟弟,他也嘗了不少冷落滋味。 原先他娘最是痛恨偏疼兒子的人,待他一貫是好,可原也是自個兒沒有,有了也與恁些人沒甚兩樣。 王朝哥兒瞧了他娘兩眼,道:“娘可聽說了,蕭家最近熱鬧著咧?!?/br> “熱鬧啥,那獵戶死山里了擺喪酒不成?!?/br> 先前兒子滿月宴,秦氏瞧來禮單,蕭家那頭也送了禮來。 好似是一匹綢子,在一堆好禮貴禮中,至多是不丟面兒的禮,她都沒多瞧,倒是教那死鬼收進了賬房。 王朝哥兒道:“人早不進山了,去年不是傷了腿么,朱叔還送了東西去問咧?!?/br> “后頭說是買了棗兒壩那邊十畝地,如今都在村里料理莊稼?!?/br> 秦氏噢了一聲,她幾次三番與蕭家做對,都著了祁北南那小子的道,偏生她男人要與他們來往。 她撒嬌賣乖都不成,便再是沒留意蕭家的消息了。 “娘整日在莊子上,外頭甚么消息都不知?!?/br> 王朝哥兒道:“今年祁北南下場,如今都考做童生了,馬上就得去府城院試考秀才了!” “???” 秦氏驚得從床上坐起:“恁小子這般有福氣,頭回下場就中了?” “可不是?!?/br> 王朝哥兒道:“我與劉鄉紳家的小女兒交好,她聽她爹說祁北南兩榜都是頭名咧!保不齊這回去了府城,就能中個秀才?!?/br> “十五六的秀才,縣里都拿不出兩個來?!?/br> 王朝哥兒嘀咕道:“劉鄉紳不過是個老童生,村里人都給敬著,可見這讀書的好來?!?/br> 秦氏聽出些埋怨意味來,道:“便是當初留在了蕭家,祁北南恁小子心思重,考中了秀才又能與咱的好?有你朱叔這般好吃好喝的給你么?!?/br> “且還不說能不能考中秀才咧,里正家的趙光宗不也頭回下場就考做了童生,可院試不照常沒過么?!?/br> “我的兒,你朱叔都與你在打點了,再過兩年你十三四上,就送你去金陵主家做事了。盯著恁蕭家做甚,即便考中了秀才,不也還在嶺縣這小地方打轉么?!?/br> 王朝哥兒大了些,又與劉鄉紳的女兒時常來往著,眼界上長,已不大全然聽信她娘的話。 眼瞅著又拿去金陵主家說事,心里沒多歡喜。 她娘和朱叔現在滿心滿眼的都是恁大胖兒子,不知甚么時候他才能去金陵。 王朝哥兒沒搭秦氏的腔,撿了兩件他娘穿臟污了的衣裳,扭身出了屋子。 “欸,這哥兒?!?/br> 秦氏惱道:“越長大越發不聽話了?!?/br> 不過聽聞蕭家現在這般得意,這不是愈發襯得她昔時里頭沒眼光么,她心頭愈發是不痛快。 上回蕭護教熊瞎子打了,怎沒打死他去,這朝倒是教他們家又得了好。 六月初上,祁北南就要動身前去磷州府預備院試了。 這一去牛馬車交替著坐,也得要三五日才能到,像他們這般在那頭沒人照應的考生,過去了還得尋落腳處,提前適應一二新的環境。 提前些日子過去才穩妥。 祁北南倒是沒甚么好適宜的,他昔年與蕭元寶在磷州做了五年官。 蕭元寶逝世后,他曾多次返還磷州,老年時,也是在磷州的宅子養的老。 如此,怎會不熟悉。 不過此行前去與趙光宗結伴,這小子急著想早些過去安定下來。 他也不可表現得與尋??忌^不同,于是考試前十日,便出發前去磷州。 “有沒有甚么是想我從府城給你帶回來的?” 祁北南收拾著行裝,見蕭元寶趴在桌子上,拿著兩只眼睛焉兒巴巴的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