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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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有些慌張的不敢去瞧朱勇賢的眼睛。 朱勇賢十分上道:“祁小郎君說的是昨兒來攬活兒那兄弟?” “是啊?!?/br> “我瞧他體格子大,膀子也粗,定是干活兒的好手,你回去順道替我告訴他一聲,喚他來做活兒?!?/br> “我也是聽了你嬸子說怕他家里農忙耽擱事兒才沒叫他來的,可不能丟了這么個做活兒的好手?!?/br> 祁北南笑著說好。 午食過后,祁北南又坐了一會兒才離去。 秦氏跟個下人一般伺候了許久,見人要走總得了松口,卻瞧著朱勇賢半點不顧她,送祁北南出莊子不說,為討好那小子又還主動說起蕭護,喚他繼續往莊子上送山貨來。 說甚么風腌打理了年底上好送去主家賀歲。 秦氏氣得捂了眼睛跑回屋子一頭扎進了床榻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心里頭苦啊,這小子究是鬼變得不成,那般神通。 自己分明是奔去了更好的日子,可還是能教他壓著不得好過。 前兩日在鄭家就沒討上好,這朝賊小子竟還上門來教自己給他端茶倒水,當個少爺伺候。 這些爺們兒也是,咋就能被他唆使了去。 先是那獵戶,后是方家人,如今連里正一家,還有這死男人也如此…… 她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運了,遇了這小子。 也不知他究竟是得了哪路神仙的庇佑,誰都幫他偏他。 這日以后,秦氏氣得病在了床上,一連躺了有五六日的功夫去。 朱勇賢看她在床上躺著也是可憐,吃藥也不見得好,便去把王朝哥兒接了過來,秦氏的身子這才好轉了些。 不過這也都是后話。 祁北南回去時,蕭護等他不到,已然拿了傘去外村接蕭元寶了。 家里沒人,祁北南便順道去了一趟方家,把朱莊頭的話帶給了方有糧。 不想方有糧沒在,只一個方二姐兒在屋檐下洗衣裳,還有個臥在床上的方老爺子。 天冷,雨多,老爺子咳嗽得厲害。 “多謝祁小先生為咱家里來回跑?!?/br> “不說這些客氣話?!?/br> 祁北南道:“你給你哥說一聲便是,今兒小寶要回來,我先回去給燒些熱水?!?/br> 方二姐兒忽的喚住人:“等我一等,我新做了點頭油,是桃花香的,給寶哥兒帶回去吧?!?/br> 她連忙進屋去取了一小粗瓷瓶的頭油出來,祁北南接過一嗅,果真香。 “小寶頭發軟不密,平素多吃些黑豆子,紅棗子,核桃磨了粉飲,頭發能長得黑密些?!?/br> 祁北南道:“二姐兒不單頭發梳得好,還精通養發?!?/br> 方二姐兒抿嘴笑了笑:“我也就曉得會這些沒用的?!?/br> 她怨怪自己無用,若嫁了媒人來說的親,還能幫扶一二家里,可又不愿埋沒在那樣的人身上一生。 心頭揪得緊,這兩日都不大歡愉。 祁北南道:“怎無用,擅這些是天賦。那城中還有專門的梳頭娘子與高門大戶中的娘子姑娘梳頭為生的?!?/br> “手藝好的,不單是能養活自己,過得還體面?!?/br> 方二姐兒聽得心頭一動:“還有這樣的好事情?只我自小扎在田地上,目光短淺,除了田地外,竟不知還有專與人梳頭發的營生?!?/br> “營生五花八門,只要一門功夫精,鉆研一番便可從中得利?!?/br> 祁北南道:“城中營生多了去,只有想不到的?!?/br> “謝了你的花油,我先回了?!?/br> 方二姐兒看著祁北南舉著傘回去,她站著屋檐下,眼中亮起光來,久久回不來神。 雨日天黑得早,祁北南回去在屋里寫了好一陣兒的字,乍然間覺得屋里暗了許多。 出門來發覺天色已然不早了,雨還落得大了起來。 他預備舀點米,淘洗了下進鍋。 “哥哥!” 他方才打了水,就聽見院兒里傳來了歡快的聲音。 出門一瞧,蕭崽回來了。 蕭元寶趴在蕭護的背上,兩只胳膊舉著傘。 大柄傘重,他舉著晃來晃去,后背上斜捆著的一只小包袱濕了大半,細碎的頭發散亂下來,雨絲上了糖霜,像是落水狗兒似的。 祁北南連忙上前去將人抱下來。 蕭元寶到了家方才后知后覺的冷得一個哆嗦,直往祁北南暖和的懷里鉆。 “蔣夫郎呢?” “老師回家了?!?/br> 蕭元寶一日一夜沒見著祁北南了,左瞧右瞧人沒少塊rou去,他歡喜的不行。 教涼風細雨吹得冷冰冰的臉蛋兒貼著祁北南的脖頸,好不親近。 第33章 祁北南倒了一盞子姜絲湯給蕭元寶捧著吃, 去一去身上的涼氣。 轉又取了塊干凈的帕子,給他擦了擦打濕的頭發。 本就細軟的發絲,沾了雨水就更塌了, 人都好似瘦伶了一圈。 祁北南問他道:“席面兒熱不熱鬧?” “嗯?!?/br> 蕭元寶見祁北南問他, 眼睛發亮,連忙點了點腦袋。 他放下捧著的姜絲湯,立與他介紹起來:“馬里正家里來了好多人!前一天夜里擺了十五個桌子,今天午時又擺了十個桌子, 一共有兩個做菜師傅呢?!?/br> 攏共出了些甚么菜,菜名兒蕭元寶不能全然記住,但是他記得比先前去村子的周家里, 多吃到了兔子rou和羊rou。 其余的菜在周家也有吃到, 像是豬rou、雞rou、鴨rou、臘rou、魚, 這些都是有的, 只是和周家的做法不同。 “老師說里正家里是做壽, 家境寬裕, 所以準備的做席面兒的菜要多一些, 一桌子有十二個菜?!?/br> 蔣灶郎做了六個菜, 另外一個師傅也做了六個菜。 “兔子rou和羊rou都是另一位師傅做的?!?/br> 這般席面兒請兩位掌勺,一則是桌席多, 一個人怕cao持不來; 二則請上兩位掌勺主家顯得排面兒大,且還有些噱頭, 比攀誰的菜更好吃。 如此一來兩位掌勺少不得要暗暗較上一番勁兒。 那另一外王灶人,年紀輕, 但據說是從城里請過來的掌勺, 很是端得起架子。 言說他自來是城中長大,擅治那些個尋常農家少有沾的rou食。 言外之意蔣灶郎是鄉野人家出來的灶人, 見識不如他廣。 像是兔子rou尤其是羊rou這般rou食,定然是不如他擅長的,于是便將兩味rou皆攬了去。 蕭元寶雖然還不太知曉其中長短,卻也能察覺出些較勁來。 “王師傅拿走了兔子rou和羊rou,老師就用桃子rou和米合煮了一個蟠桃飯,做得像鮮桃子,又有果子香,甜絲絲的,里正可歡喜了?!?/br> 蕭元寶說得很起勁兒,道:“席面兒上我見大伙兒都覺兔子rou和羊rou稀罕,夸說好吃。但是伸筷子最多的還是老師做得香蔥子炒rou膾?!?/br> 祁北南認真聽完,忍不得捏了捏他的臉蛋兒。 道:quot;你倒是記性好。quot; 蕭元寶有點不好意思的拿腦袋蹭了祁北南一下。 轉他又想到什麼,突突跑去把自己的小包袱抱過來。 包袱里裝的是從家里帶去的一些起居用物,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油紙包,一個小紅包。 他將東西取出來,油紙包里是羊雜碎rou和四塊兒桂花米糕,小紅包里頭塞了八個銅子兒。 蕭元寶揚展著秀氣的眉,很是自豪的把銅子兒拿給祁北南瞧:“這是里正單給小寶的!老師的是另給喲~” 祁北南笑道:“那我們小寶也太厲害了,已然能掙銀子使了?!?/br> 蕭元寶開心道:“以后小寶還要掙更多錢!給哥哥買紙筆,給爹爹買大弓?!?/br> 蕭護沖洗了個澡回來,聽到蕭元寶要與他買大弓,心頭又是慰貼一場。 夜里,蕭元寶回了自己的屋。 他趴在地上,從床底下搬出了個細頸大肚的土陶罐子,將自己掙回來的頭筆銀錢,一個一個的放進了罐子里頭。 迄今為止,他已經攢了三十個銅子了,八個是自掙錢的,還有二十二個是哥哥和爹爹給他的。 他抱著罐子甚是愛惜的貼了貼,滿心期許。 等以后他也能掌勺了,那一定很快就可以把罐子裝滿。 到時候他就買大牛兒,大屋子,頓頓都吃rou! 翌日,蕭元寶從美夢中有些難以脫身,打著哈欠起來時蕭護都已經去了城里頭。 雖祁北南告知他莊子上會繼續收山貨,大抵是不想見著秦氏,蕭護還是作了罷,自帶著山貨去城里銷。 祁北南見人睡足了,吃了早食便捉他認字,出去了兩日一夜,也耽擱了兩日的字沒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