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養夫郎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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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嬸讓你給我端的水?” 祁北南皺著眉低頭問蕭元寶,心中有些不愉秦氏怎么讓那么大點兒的孩子干這些。 小崽小聲說了一句:“秦娘子去地里拔蔥了?!?/br> 祁北南微頓,他輕輕拉住蕭元寶胖胖的棉衣胳膊,蹲下身看著怯生的崽,道:“那是你特意你給我打水呀?” 蕭元寶點了點腦袋,他見賃了他們家地的叔叔嬸嬸來的時候,秦娘子都給他們打水洗手的。 “是,有客人來要打水給他凈臉洗手?!逼畋蹦险J可了下來,又柔聲道:“只是盆重,你端不動,小心摔了燙到自己,以后不端了?!?/br> “不燙,我可以端得起?!背鐑汉颓啬镒拥南茨_水比這重他都可以端起。 蕭元寶說話很慢,聲音也很小。 他覺得祁北南可能認為他力氣小沒用,于是小聲的辯了一下,卻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著腦袋盯著自己的腳尖。 “你端得起來很厲害,但以后還是讓哥哥給你端?!?/br> 祁北南隔得近了,乍的才瞧出蕭元寶長長睫毛下紅紅的臉蛋兒并不是暖和氣色好,而是已經被風吹傷了顯現的不自然的紅。 他低下頭去,自己拉著的一雙小手冷冰冰的,指頭上竟是一個賽一個大的凍瘡。 凍得厲害的已經從細細的皮rou上裂開了縫隙。 祁北南眉頭緊鎖,忍不住便要給他呼一呼:“手怎么凍成這樣了?!” 昔年一進冬,蕭元寶的手就容易長凍瘡,養了好久才去了病根兒,不想這般小的時候就起了病癥了。 蕭元寶見此卻立馬把小手從祁北南手上抽回來背到了身后,他沒有回答祁北南的問,心思還留在那句讓哥哥端水上。 他不知道祁北南說的哥哥是朝哥兒還是他自己,如果是他自己的話,那······· “哥哥以后也要在我們家嗎?” 蕭元寶的聲音雖然小,沒甚么攻擊力,可小孩子不如何會掩藏,語氣中的警惕還是容易聽出來。 祁北南見此,也沒答他是與不是,只問道:“怎么了,你不想哥哥留在家里嗎?” 蕭元寶抿了下嘴巴,他在門背后已經偷偷打量過了這個哥哥。 他個子很高,自己才只齊到他的腰。 肩膀也很寬闊,一只手就能拎著大箱籠走來走去,力氣一定非常大。 如果他住在家里,和朝哥兒一樣不喜歡他,要欺負他的話,那他該怎么辦呢。 蕭元寶害怕直接說不想,祁北南會生氣,他不敢看祁北南,垂著眸子眼睛看著別處,小聲道:“我們家里已經不要哥哥了?!?/br> 話說出來,他又擔心祁北南不生氣,但被拒絕了傷心,連忙又道:“但是桂樹口李伯伯家里沒有哥哥,你可以去那里看看他們家還要不要哥哥?!?/br> 祁北南怔了怔,來蕭家做哥哥還挺緊俏啊。 他蹙起眉,可憐道:“這邊家里真的不要了嗎?可是哥哥更喜歡跟小寶待在一起啊?!?/br> 蕭元寶見祁北南果真傷心了,心里有些愧疚,但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他誘惑著祁北南:“李伯伯那邊也很好的,他會做桂花糕,你要是過去當哥哥了,就能常吃到桂花糕,但是在這邊的話,我沒有桂花糕給你吃的?!?/br> “啊……” 祁北南琢磨了一下:“小寶不能給我桂花糕吃啊~” 蕭元寶連忙認真的點點腦袋。 “沒關系啊,我可以不吃桂花糕的?!?/br> 祁北南商量道:“要是小寶讓我留在這邊當哥哥的話,我給小寶桂花糕吃。好不好?” 蕭元寶眼睛睜圓了些,淡淡的眉頭也隆了起來,怎么就勸不聽呢。 他雖然也很想吃桂花糕,但不可以為了桂花糕就多一個哥哥的。 而且朝哥兒每次讓他做事情的時候,也總說答應了他就分糖糕給他吃,可卻騙人。 蕭元寶想了又想,左右都想不出別的說辭了。 他便不答祁北南的話,趁著祁北南不留神兒,扭身突突就跑走了。 祁北南見狀連忙站起身:“欸,小寶!” 小家伙頭也不回,跑得更快了些,一溜煙兒就沒了影兒。 第5章 下午些時候,蕭護竟就回了來。 他回得出奇的有些早,家里吃了晌午飯也不過個把時辰。 原是今日本就預備下山回家,從深山里的木屋出來,在路上撞見了上山打柴給他帶話的村戶。 得知祁北南來了,他快著步子匆匆趕了回來。 祁北南也可算是再次見著了他的丈人。 他這個老丈人,如今也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與和他記憶里的模樣沒甚太大差別。 有些人便是少時比同齡人老成,而待中年時又瞧著年輕。 蕭護是那般典型的靠山吃飯的形象,身形不見得多高大,但卻是孔武有力的。 眉毛胡子又黑又濃,頭發粗長發卷,打理的潦草,身上夾著一股獸禽的味道。 他右腰捆的是把磨得冒著寒光的長柴刀,左腰貼著小匕,肩膀掛著大長弓。 總之身上隨時能摸出來的利器不下三樣。 若非熟識之人,在外見著此般人物自都離三米遠去。 當初祁北南和蕭元寶成親以后,他便帶著蕭元寶去了任地上,其實與蕭護的相處也并不多。 后祁北南也生出心思想把丈人接到身邊來,不過蕭護自有家室便未曾應下。 如此未過兩年,老家這頭卻傳去噩耗,蕭護進山獵捕時出了意外。 蕭元寶得聞消息,病了好大一場,至此身子一直病得反復。 “兒祁北南,拜見蕭叔父?!?/br> 祁北南心緒有些復雜的與蕭護行了個禮,他敬重這個丈人,卻又無奈他的粗心,害得小寶吃那么多苦頭。 可若是要細怪起來,他何曾又不是如此,成親以后小寶受官眷嘲說,心中郁郁,自己卻后知后覺。 “都這么大了?!?/br> 蕭護雖與祁家一直有著書信來往,信中祁北南每每問及他的安好,但這自打祁瑾言搬至丘縣后,這還是他頭一次見著祁北南。 昔時不過和今朝小寶一樣大的小子,長高長壯了許多,已經快沖著他的個子長了。 這小子與他父親一般長得俊相,但與他儒雅文弱的父親卻又不同的是往硬朗上長。 他瞧著欣慰滿意。 “你父親……” 話又說回到祁瑾言,蕭護得聞這不好的消息,不由得長嘆了口氣。 生死無常,他一個做獵戶的更能看得開些,但聽著與發妻相關的故人一個接一個去了,心中不免還是一陣悲愴。 “凡是想開些,你父親母親只剩你這么個孩子了?!?/br> 蕭護也不多會寬慰人,心卻是好的。 “兒明白,只是父親此去,兒便全然孤身一人了?!?/br> 祁北南將前世老家的人來糾纏的事情挑撿著說了幾句,雖今事情并未發生,不過但凡他在丘縣待的時間長些,老家的人定然順著找過去,倒也不算他誆騙蕭護。 “父親才去,他們便如此,實在叫人寒心。兒如今無所依靠,冒昧前來叨擾了蕭叔父?!?/br> 蕭護聞言怒而拍桌:“祁秀才帶你去了丘縣,我當他們也便消停了,不想祁秀才去了,他們反倒是更肆無忌憚起來!” “若叫我在,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祁北南道:“有蕭叔的話,我寬慰許多?!?/br> 蕭護道:“這一幫子人尋去丘縣,你便該給我送封信來,我也好趕過去替你撐腰?!?/br> 祁北南道:“他們一開始似是為著奔喪前來,尚且說著好話,時日一長,這才變了嘴臉,也是我錯信了他們?!?/br> 蕭護吐了口濁氣:“這事兒怪不得你,他們別有用心,你一個孩子哪里能夠應付?!?/br> 祁北南見蕭護有袒護之意,他方才將隨身帶著的四方木盒取出,轉呈交到了蕭護手上:“這是父親臨終前交待我定要帶給蕭叔的東西?!?/br> 蕭護詫異路途迢迢送來的什麼,開盒一瞧,見著里頭竟是一枚熟悉的云紋銀鎖。 祁北南轉退后叩禮跪下:“父親臨終前與我說,若家里有甚么變故,便帶了這物來見蕭叔父;若在在丘縣安然,便刻苦讀書,不必上門叨擾,只待來時再和蕭家結好?!?/br> “昔日父母在世,蕭祁兩家定了婚約。兒今時年少寡弱,懇請叔父看在父母生時交情庇護?!?/br> 祁北南提出這要求,其實也沒有十全的把握蕭護會答應。 他爹在世時雖說過蕭護人品不錯,是個可托付的人。 可現在他年少,一沒功名二沒甚么銀錢,投奔岳家,丈人不愿意答應也合情理。 更甚的或許見如此變故還有悔婚的念頭。 于是他又道:“兒蠢鈍,雖沒甚么大用處,父親在世時幸不曾落下過學業,只待喪期滿,兒下場有信心能過院試?!?/br> 空口的承諾雖虛浮,卻比什麼都不許教人舒坦些,不過祁北南的許諾也并不虛,他的確是有信心的。 “若三年后兒不曾謀得秀才功名,定自行離去。這三年間,讀書吃用兒自行管著,只請叔父借片屋檐?!?/br> 祁北南雖有些空口無憑,可一席話卻說的誠懇。 蕭護聽了祁家的舊親上門鬧事,祁北南大老遠的過來,心里其實便有了些數。 他看著盒子里安然躺著的云紋銀鎖,與之相配的另一枚他還替小寶給保管著。 當年他與發妻在祁家,兩家人喜悅的定下婚事,恍然已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那些人去的去,竟已孤只他和祁北南一個孩子在了。 他看向地上跪著的少年,背脊直挺,眸光格外堅定,堅韌的不似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