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太子妃 第26節
說到這,忽又想起最開始那一陣,明婳腿肚子不禁抽了下。 那一陣還是疼的。 像是被鐵杵鑿開,生生拓開一條道。 好在他那時親著她,把她親得迷迷糊糊,如墜云霧,疼痛來時她還沒反應過來,禮便成了。 再之后便漸漸覺出一些不一樣的滋味來。 想到昨夜裴璉堅實的胸膛和溫熱的氣息,明婳雙頰又紅了起來,小聲道:“我從前不懂為何人們把那事喚作魚水之歡、床笫之歡,直到昨夜,方知那的確是件很歡喜的事呢?!?/br> 采雁沒嫁過人,聽到這事也紅了臉:“主子,這些事可不好往外說?!?/br> “我知道,這不是沒外人嘛?!?/br> 明婳自然也是羞的,但此刻心里的歡喜勝過了羞赧,她紅著耳根垂下眼:“我覺得太子哥哥是喜歡我的?!?/br> 采雁微怔:“怎么說?” 明婳沒解釋,只翹起嘴角:“反正就是喜歡?!?/br> 若不喜歡,第一回 禮成,不就可以歇下么。 他為何又攬著她來了第二回 、第三回呢。 定然是喜歡她,才會和她再三歡好。 采雁見她眉眼間春情蕩漾,一派嬌嬈之態,便猜昨夜大抵很是融洽,于是笑著附和道:“是,主子傾城之姿,世間哪個男子能不動心呢?” 明婳自信滿滿:“嘿嘿,我也這樣覺得?!?/br> 主仆倆這邊廂喁喁私語,笑聲不斷。 紫宸殿內,君臣議政,氣氛肅穆。 “……吳良輔貪墨一案雖已結案,然此案牽扯出來的大小官員竟有上百人,其中甚至包括御史臺的官吏,此等貪腐之風若不嚴懲,國將不國,貽害無窮!”左丞相劉永拱手,“臣提議,或可另設一監察機構,獨立于六部,與御史臺互為掣肘,確保吏治清明?!?/br> 話音落下,戶部尚書周明平上前一步,“丞相之論,恕微臣不敢茍同。御史臺自古便為監察百官之要地,其責甚重,不必多言,若因偶現蠹蟲,便輕言增設,恐非治本之策。再者,增設機構,耗資靡費,且權責如何界定,與御史臺何者為尊,皆為難題,還請陛下三思?!?/br> “微臣與周尚書觀點一致,當先整頓御史臺,去蠹存良,方為上策?!?/br> 殿內臣工們各抒己見,面上一片平和,實則暗流涌動。 永熙帝心下已有論斷,卻是習慣性朝下首的太子看去。 太子八歲那年,永熙帝便在御案旁添了套桌椅。 每日早上,他帶著太子一起上朝,待朝議結束,他在御書房批折子,太子則在偏殿與太傅學習詩書禮樂、治國道理。 這孩子打小就穩重老成,雖少了幾分活潑,但克己復禮、勤勉刻苦,從小到大,無人不贊—— 也正是因著有這么一位聰穎勤勉的儲君,朝中那些催促永熙帝廣納后宮,繁衍皇嗣的聲音也逐漸平息。 眨眼數年過去,當年那個還不到桌子高的小小孩童,一步步長成如今芝蘭玉樹、端正持重的兒郎。 只要再等五年,小女兒及笄,皇長孫估摸著也誕生了,他便能安心將皇位傳給太子,和皇后出宮游山玩水、頤養天年…… 永熙帝滿眼慈愛地看向兒子。 卻見往常議政都全神貫注、目光如炬的太子,今日眉宇間似有一絲恍惚。 永熙帝眼底掠過一抹興味。 真是天上落紅雨,他這自小一板一眼、愛政如命的兒子,竟也會跑神了? 剛想再觀察一陣這“奇觀”,劉丞相抬起頭:“不知陛下與太子殿下有何論斷,臣等洗耳恭聽?!?/br> 這話一出,裴璉眸光一凜,回過神來。 他看向永熙帝:“父皇?” 永熙帝心底嘖了聲。 這個劉老漢,再和老周老柳吵一會兒不好么,這么快掃興。 斂起遺憾,他道:“先說說你的看法?!?/br> 裴璉思忖片刻,不疾不徐道:“依兒臣之見,當務之急,正如周柳二位大人所說,先強化御史臺,嚴懲貪腐。至于新設機構之事,還需容后再議。畢竟父皇要的是清明盛世,而非冗官朝堂?!?/br> 目光微轉,瞥見劉尚書要開口,他緩聲補道:“當然,加強御史臺職能,固能利劍出鞘,監察四方,然權柄之重,亦需審慎以持。未防又養出一個吳良輔那般的巨貪,兒臣以為強化御史臺之際,必須明確其權責之界,使監察之權集中而又不失于偏頗,既高效而又無濫權之憂。再者,可于御史臺內部改制,構建新的制衡,猶如古之鼎足而立,相互牽制,以防失衡?!?/br> 劉丞相暗自思量太子之論,未再開口。 其余幾位老臣則面露贊許,“太子殿下所言極是,水至清則無魚,治貪之道,在于平衡與制約,不可偏廢?!?/br> 永熙帝看了自家兒子一眼,面露嘉許。 到底是親父子,心連心,與他所想一樣。 “既然諸位愛卿皆贊成太子所言,則當即刻著手,整飭御史臺之務?!庇牢醯圯p敲桌面,扯唇:“這些年那群老東西的確太安逸了……不過此事棘手,諸位覺著該派誰去辦?” 劉丞相道:“陛下,御史臺為君王之耳目,又為百官之鏡鑒,如此重要,自然要讓陛下最為信賴之人去辦?!?/br> 話落,裴璉起身挹禮:“兒臣愿領此差?!?/br> 永熙帝眉梢輕挑:“吳良輔一案便是你一手督辦,而今好不容易結案,你也不打算歇一歇?”正好多陪陪那嬌滴滴的新婦。 裴璉卻是神色堅定,言辭懇切:“為父皇分憂解難,乃兒臣身為儲君之責。御史臺整頓之事,關乎朝廷清正,國家安寧,兒臣豈敢有絲毫懈???” 永熙帝一看這架勢,便知太子定然又想在御史臺大刀闊斧整頓一番。 也罷。 年輕人有沖勁,他也喜聞樂見:“那這差事便交于你,這幾日你寫個章程,呈上來給朕看看?!?/br> 裴璉應道:“兒臣遵命?!?/br> 議政結束,官員退下。 永熙帝批了幾本軍務,抬頭看了眼外頭天色:“今兒個天氣不錯,聽說太液池的荷花開了好些,待批完折子,你帶你新婦去劃劃船賞賞荷?” 裴璉拿著朱筆的手一頓,抬眼道:“父皇有雅興,帶母后去便是,兒臣晚些還得寫御史臺改制的策論?!?/br> 永熙帝道:“改制并非一朝一夕可成,你晚兩日也不妨事?!?/br> 裴璉:“早一日改了,那些吃空餉不干事的蠹蟲也能早一日下臺,省下的銀錢或能給窮苦百姓多一碗米糧,邊疆的將士能多一把兵器……” “好了,別念了?!庇牢醯蹟[手:“反正這事交給你辦了,你自個兒折騰去?!?/br> 說著,他撂下筆,“你忙吧,朕歇著了?!?/br> 裴璉起身恭送,永熙帝經過他桌前,腳步卻是停下,一雙鳳眸透著打量。 裴璉疑惑:“父皇還有何吩咐?” 永熙帝瞥過裴璉眼下那淡淡的薄青,似有所悟,又不確定。 “勤政雖好,卻也要注意自個兒的身體?!?/br> 永熙帝語重心長拍了拍兒子的肩,便背著手往外走去。 裴璉望著皇帝離去的背影,長指輕撫過眼下,沉默片刻,重新掀袍坐下。 - 一出紫宸殿,永熙帝便吩咐太監總管劉進忠:“去東宮打聽下,太子昨夜可是又苦讀到深夜?” 待御輦到了永樂宮沒多久,劉進忠就抱著拂塵回來,在永熙帝耳邊低低稟報。 永熙帝眉目舒展,撫掌道:“難怪呢?!?/br> 皇后正在合香,聽到這動靜,不禁抬眼:“怎么了?” 永熙帝揮退宮人,走到皇后身旁,將東宮昨夜之事說了。 末了,笑道:“到底是年輕,折騰到丑時,卯時竟還能起來鍛煉……” 皇后聞言,神色有些恍惚。 永熙帝拉著她:“怎么,羨慕年輕人了?雖說和年輕時是比不了,但一夜三次也不是不……” 皇后嗔他一眼:“都這把年紀了,你消停點?!?/br> “那你方才在想什么?還皺眉?!?/br> “沒什么……” 皇后垂了垂眼睫,心底不禁擔心,太子是否見她催了,這才完成任務般當夜就成了禮。 若真是這般,謝家小娘子知道實情,得有多傷心? 思及此處,她撂下香勺,起身朝外。 永熙帝詫異,“阿嫵,你去哪?” 皇后頭也不回:“你自歇著吧,我去私庫轉轉,挑些東西送給兒媳婦?!?/br> - 傍晚時分,余霞成綺,皇后的賞賜也送到了瑤光殿。 看著那幾乎堆滿桌子的金銀首飾、玉石擺件、昂貴香料、綾羅錦繡,明婳一整個受寵若驚。 “母后這也太客氣了,上回見面她就送我一大堆呢,這才幾天,又送了這么多!” 饒是明婳從小錦衣玉食,富貴無憂,而今看到那鑲嵌著鴿血紅寶石的華美鳳釵,還有那滿滿一盒渾圓無暇的南珠,也不禁直了眼。 “這些實在太貴重了,素箏姑姑,我無功不受祿,怎 可平白拿母后這么多好東西,你還是帶回去吧?!?/br> 素箏看著太子妃眉眼間那股嫵媚嬌態,便知昨夜的確是成了禮數的,心底也不免對這小娘子多了幾分愛憐。 “這些都是娘娘都對您的心意,再說您哪里無功了,昨夜侍奉殿下也實是辛苦了?!?/br> 說著又指著一個檀木盒子:“里頭都是些滋補珍品,娘娘說了,女子不能總等著旁人來愛,得先學會愛自己,方方面面都對自己好些?!?/br> 明婳的注意力全在“昨夜辛苦”之上,一張粉面霎時羞紅。 天老爺,這事都傳到皇后娘娘耳朵里了,羞死人了。 素箏留在東宮喝了一杯茶,便回去復命。 明婳看著那滿桌子的金銀珠寶,滿眼光亮:“發達了!” 采月和采雁對視一笑,整理入冊時,太監在外來稟,說是皇帝也下了賞賜。 送了半邊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