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攤煎餅開始當廚神 第2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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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不單純是竹鹽?許是用了雪花鹽……唔,也許是兩種鹽混合的成果?”簡雨晴過了片刻,得出答案。 雪花鹽名字好聽,實則是井鹽的一種。 每年春季桃花盛放的季節,便是曬鹽的最佳時節,而此時關內道和隴右道之地狂風大作,不但出鹽的品質是一年之中最好的,而且還會誕生出一批色澤淡粉,宛如桃花,被譽為桃花鹽的鹽晶,深受權貴喜愛。 不過桃花鹽因其顆粒較大,所以通常不會用來食用,真正被作為鹽之上品的是同出一個地區,潔白如晶,細膩如霜的雪花鹽。 就如它的色澤一般,味道也是純正無比,沒有絲毫苦澀。不過因著產出的地區不多,又常常被困與戰亂之中,這種鹽的產量不多,價格更是不菲。 范廚聽簡雨晴說是雪花鹽,面上閃過一縷驚訝。他再細細品嘗一番,很快同意了簡雨晴的看法:“的確,若是竹鹽的話木炭的香氣應當更重一些?!?/br> “或許是考慮做法的緣故?!?/br> “如果是烤雞烤鴨的話,倒是用竹鹽,加重碳火香氣更為合適?!焙営昵缬謬L了一塊,對徐廚子的手藝頗為滿意,更理解范廚為何會興致大發。 雖是徐廚子偷學自家的技巧,但卻不是死板搬運,而是在其中融入自己的想法,最后呈現出不同味道的衍生品。 這道鹽焗雞,或是香料應用和燒制上的手法都略有缺憾,偏生把鹽字發揮到極致,教人印象深刻來著。 簡雨晴嘗過這道鹽焗雞,對百味居其余的新菜也升起好奇來,不過現在更重要的還有那道熗拌腰片。 范廚端上來的,真真是個失敗品。 簡雨晴目光一轉,落在把豬腰一遍,并取回到案板上切開的徐廚子身上,抬步走上前去。 “果然,你的腰片還是切得太厚了?!?/br> “你看好了?!焙営昵缒眠^菜刀,隨手取來顆豬腰,并利落地切成薄片:“要保留內里的話,便要切成這個厚度?!?/br> “保留的話,豬腰的腥膻味會比較重,因此必須采用當天的鮮豬腰,切片后要立刻用活水沖洗?!?/br> “其實你可以用去掉內里的?!?/br> “那樣的話——”簡雨晴轉了個花刀,又取了另一只豬腰,干脆利落地與徐廚子展示旁的切法:“這般做出來的豬腰一樣,都能保證本身的鮮嫩口感?!?/br> 徐廚子屏住呼吸:“哎——”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或是切了花刀,或是切成梳子狀的豬腰,喃喃道:“可是這種造型對刀功乃至火力的要求很高吧?” “那是當然的?!焙営昵珉p手叉腰,斜了眼徐廚子:“你,不會是怕了吧?” “…………怎么可能?!毙鞆N子走進琳瑯酒樓后就只露出過淺淺的笑容,可此刻他嘴角上揚到極限,雙眼明亮如星光,握著刀的手輕輕顫抖。 那是激動的——! 簡雨晴彎了彎眉眼,興致勃勃地點了點頭:“那么開始吧!” 琳瑯酒樓灶房里熱火朝天,隔壁百味居里的幫廚伙計脖子都快伸長成長頸鹿了。他們眼看晚餐時段的營業即將開始,卻沒有見到自家主廚的身影,一個個急得團團轉,連連去尋徐掌柜。 “掌柜掌柜!小東家還沒回來??!” “都快營業了,徐廚還沒回來,這下晚上的營業要怎么辦?” “嗚嗚嗚嗚徐廚為什么還沒有回來,是不是被琳瑯酒樓的人扣下了?” “可惡!” “說不定徐廚被他們群毆了哎!咱們快進去救人吧——” “對??!” “這也有可能!” “喂喂喂,你們瞎說什么呢?!毙煺乒衤牭竭@里,也是哭笑不得。他虎著臉,打住一幫亂了陣腳的家伙:“恰好今日晚間沒有預約的宴席……嗯哼,那就放半天假吧?!?/br> “…………哎???” “阿龍,你去寫告示,小李,王三,阿大……你們去院子里與幫工們說句,大家一起收拾收拾,早些回去休息吧?!毙煺乒袂枚ㄖ饕?,并且迅速執行。 “掌柜???” “哪有莫名其妙就休息的?” “沒有主廚,今日怎么招待客人?”徐掌柜白了眼吱哇亂叫的幫廚雜役們,沒好氣地揮揮手:“給你們休息還不要?還不趕緊去關門——” 幫工雜役們傻了眼,又不得不按著徐掌柜的吩咐去做。徐掌柜往琳瑯酒樓的方向瞅了眼,眼底閃過縷期待。 他可不像是趙家的那幫老糊涂,以為是女子就好輕易拿捏。 趙家人也不想想,要是尋常的,容易被拿捏的女子,又如何會走出村莊,走入城市,走到所有人的跟前來? 這樣的女子,小看她才會出問題吧? 徐掌柜笑瞇瞇的,心里有些期待,自家兒子是個廚癡,自打從長安城歸來以后每日就知道鉆進灶房里,兩耳不聞窗外事,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不為過,更是完全沒有與女郎交流過。 要是—— 徐掌柜想入非非,期待不已,不過他沒打算說出自己的想法,準備教兒子自己去試試看。 徐掌柜稍稍升起些許期待,不過想想自家傻大兒,又是喟然嘆氣:嗐!就是不知道自家的傻大兒,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 與徐掌柜想得相同又不同,琳瑯酒樓里簡雨晴和徐廚子的確是‘打得火熱’,就不是他想的那種。 兩者熟練cao作,配合默契,要不是在場眾人都知道兩人是初次見面,怕是要以為大家已經配合了上百上千次。 “哎……” 有了簡雨晴和徐廚子幫忙,平日忙碌的范廚難得有了清閑的時間。 他坐在一旁,瞅著簡雨晴和徐廚子的配合,越看越是驚訝,越看越是眼熟,特別是瞧他有些驚訝與簡雨晴的默契時,更是有種違和感:“奇怪……好像在哪里見過?” “范師傅也覺得奇怪對吧?”毅哥兒聽到范廚的話語,登時來了精神。 他瞅了眼簡雨晴那邊,湊到范廚身邊,壓低聲音道:“也太默契了吧?要我說定然是這徐廚子偷偷觀察好久了!” “別瞎說?!狈稄N伸手推開毅哥兒的臉,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徐廚子那:“琳瑯酒樓的灶房又不是露天的,哪能教徐廚子日日看著?還有你湊過來說什么話?手上的活計又不好好做——” 毅哥兒脖子一縮,連忙逃回崗位上。 范廚掃了眼他,見毅哥兒專注干活才收回目光。他的視線再次落在徐廚子身上,瞧著他的一舉一動,總覺得似曾相識。 就在他心頭閃過疑惑,認真思索的時候,只見簡雨晴停下動作,驚訝地看向徐廚子:“你,認識豐姐兒嗎?” 豐姐兒?豐姐兒! 經過簡雨晴的提醒,范廚瞬間恍然大悟。不是徐廚子與簡雨晴搭配得好,而是徐廚子的節奏和習慣與豐姐兒如出一轍,以至于與豐姐兒合作過多次的簡雨晴下意識代入其中。 范廚瞇了瞇眼,忽然想起件事來:“我聽說徐廚子曾去長安城學習過?” 不會剛剛好,與豐姐兒熟悉吧? 徐廚子見范廚和簡雨晴齊齊看向自己,微微一愣:“我的確在長安城學習過一段時間……豐姐兒?” “她姓朱,也是出身長安的女廚?!?/br> “姓朱?還是出身長安的女廚……莫不是位與您歲數相仿的廚娘???”徐廚子越說越是激動。 簡雨晴瞧他反應,知曉自己是猜中了。 節奏習慣是從基礎里帶出來的,細微之處很難改變,更何況豐姐兒和徐廚子也根本沒有改變的意思。 就簡雨晴看來,兩者起碼有七八分相似。能把曾名不見經傳,遠遠落后于西市酒樓的百味居一舉拉到揚州城競爭的最前列,甚至在西市酒樓露出頹色之時吞下大半高檔酒席的份額,徐廚子的手藝自是不差,想來他在長安城所拜的師傅,說不定還真有可能與豐姐兒相關。 她眉眼舒展,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她!怪不得我覺得你的手藝cao作如此熟悉,難不成是同出一門?” “是,也不是?!毙鞆N子也沒隱瞞,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師承隋廚,與朱廚家中有著點聯系?!?/br> “至于您說的小朱廚娘,我曾見過她的比賽?!毙鞆N子想起那場比賽細節,握住菜刀的手微微顫動,與簡雨晴道:“我先前還在感嘆,如簡女廚您這般廚藝出挑,年歲不大的,上回見著還是在長安城里?!?/br> “不過——”徐廚子說到這里,也是面露疑問:“簡女廚也曾去過長安?” “……沒有?!?/br> “那您怎么認識小朱廚娘的?”徐廚子面露好奇,提出的問題教簡雨晴先是一愣,而后漸漸回過味來。 既然徐廚子有意向她和范廚求教,又何必舍近求遠,請有些許關聯的豐姐兒幫忙便是。 簡雨晴表情漸漸古怪:“有沒有一種可能,豐姐兒就在揚州城?” “哎?”徐廚子聞言,大吃一驚:“我只聽人說她離開長安,去了旁處學習,沒想到她居然是來到了揚州城?!?/br> “來了很久了?!?/br> “哎?”徐廚愣了愣。 “去年我們還一起比賽哦?為了競爭府學食堂的經營權?!焙営昵绯蛄搜垡荒樸碌男鞆N,想了想道:“那時候你應該回揚州了吧?居然不知道?” “……”徐廚沉默了。 “而且也沒人告訴你?”簡雨晴笑瞇瞇的,又補上一句。 “…………”徐廚張了張嘴,沒說話。 “嗐,徐廚與師傅,師兄弟姐妹們的關系看來——”簡雨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終是搖了搖頭,成功教徐廚黑了臉。 坐在旁邊的范廚,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的笑出聲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徐廚子黑著臉,偏偏他想了想,還真沒反駁的余地。直到現在他才曉得那位小朱廚娘去年就已到了揚州城,聽簡廚娘的意思甚至中途還發生了不少事。 而他……竟是完全不知道。 徐廚子為自己的后知后覺很是懊惱,平日他就不愛出門,喜歡悶在灶房里研究吃食,徐掌柜對此沒少嘮叨,不過徐廚子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當自己沒聽見。 碰上這事,他才有些許悔意。要是他多與阿爹聊些城里發生的事情,或許早早就知道豐姐兒在揚州城,也能與師傅等人說明一二情況。 徐廚子想了想,到底還是記下此事。當天晚上回去以后,他便使了仆婦前去豐姐兒那,送了封信。 那邊豐姐兒得了信,次日先尋到簡雨晴處。她把信擱在案上,與見雨晴說起這事:“我竟是不知道,百味居的主廚算起來,竟是我姑丈的徒弟?!?/br> “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br> “那徐廚子的性子如何?”豐姐兒拉著簡雨晴,很是不放心,唯恐她被人騙了:“你別看我的面子就把東西都往外說,壞心眼的人多的是?!?/br> 要不然那徐廚子,從去年起都沒與自己聯系過,現在怎么會說聯系就聯系?豐姐兒對徐廚不感冒,甚至還帶著不少懷疑,擔心簡雨晴受蒙騙。 “……他都不曉得你存在,還是我先問了的?!焙営昵缏犃T,一時哭笑不得,與豐姐兒說明之前的事,保證是一樁巧合。 “竟是從配合里認出來的?真的不是他自己說的?”豐姐兒聽得簡雨晴的話,還有些將信將疑。 “那是!”簡雨晴略顯得意,驕傲地點了點頭:“之前我們配合了那么多次,我先頭還奇怪,后頭馬上就認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