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著迷 第113節
他情緒從來藏而不露,哪怕兄弟多年,也幾乎不曾如此時這般真情實感地嚴正過。 在他的話里,陳家宿面色愈漸凝重。 “家宿?!奔o淮周側過臉,睨向蹲地的人:“還有你?!?/br> 陸璽陡然立正,站如松。 紀淮周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了幾眼,眉間皺起幾分愁緒:“你們也該長大了?!?/br> 許織夏含著雪糕,靜靜望著他們。 雖說她對商界事宜一竅不通,但哥哥的話,她能抽絲剝繭出深意。 陸璽哥和家宿哥早已不是少年時期,卻仿佛始終停留在那個嘻嘻哈哈的年紀。 年齡到了不是長大,只有到他們愿意認同自己成年人身份的那天,他們才是真正的長大。 誰都留戀小時候的童話。 如果留戀,那就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努力長出一雙可以盡情做自己的翅膀。 這也是經歷過那四年,許織夏才慢慢明白的道理。 “陸璽哥,家宿哥……唔……” 許織夏話剛起了個頭,男人的手掌出現臉前,拇指壓在她臉頰,另外幾根手指壓在另一邊,忽地一捏,把她的嘴唇捏得嘟起來。 “少跟他們講話,帶壞你?!?/br> 許織夏只出得了嗚聲,哀怨地看向他。 她嘴唇潮潮的,唇上沾著點融化的雪糕,還沒來得及抿掉,眼神如怨如訴地望過來。 西湖的水面泛著光,襯托得岸邊光影昏沉。 紀淮周在若明若暗的光線里看了她會兒,放開手。 他一松開指勁,許織夏就哼聲扭過臉去,吃雪糕不作聲了。 “小今寶說得對!”陸璽有他自己的哄法。 陳家宿已經動容,但不妨礙他眼下使點兒壞心思:“今寶,我記得我之前夸你漂亮,但是二哥說……” 他停頓,引得許織夏抬望過去。 苦思冥想須臾,陳家宿裝作終于想起來:“他說,他meimei長得一般?!?/br> ——你不會真不知道自己meimei有多漂亮吧? ——漂亮么?一般吧。 紀淮周眼皮忽顫,飛過去一記冷眼。 陳家宿丟下句去前面逛逛,拔腿就跑,陸璽見勢不妙,想也不想地跟著跑了。 紀淮周蹙著濃眉,回過頭,就撞上了女孩子安安靜靜質問的目光。 當晚回到別墅,許織夏洗完澡,吹干長發,在臥室里收拾了會兒自己后,準備睡覺。 正要上床,有人叩了兩下門。 許織夏望著門,心有預感,原地躊躇片刻,還是過去開了門。 他一如既往是系著睡袍過來的。 許織夏張望兩眼,沒人看見,視線才移向他,裝糊涂:“這么晚了,哥哥有事嗎?” 紀淮周翹著唇,笑看她。 她今晚穿的是成套的睡衣,上衣是低領紐扣的短袖,短褲只到大腿的部位,親膚的珠光緞面,暗花紋路若隱若現。 “去我那兒,還是我進去?” 他聲線醇厚,壓得很低,許織夏思緒一下就被惹得亂了,磨蹭了會兒,本著好奇效應,以及不能吃虧的心理,她慢吞吞側開身。 男人熟門熟路地進了屋。 許織夏合上門,思忖頃刻不放心,“咔嗒”落了鎖,身后伴隨而來一聲含笑的鼻息。 許織夏回過身橫了他一眼,在小小的怨念心態下,偽裝出一副靜候的模樣。 靠著門板,表情淡定:“好了,你喘吧?!?/br> 紀淮周眸中笑意濃重,邁回上前一步,瞬息之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他身軀一壓近,許織夏就罩在了他的陰影里,還沒有接觸到,周身就仿佛被他暖燙的體溫裹著了。 許織夏呼吸著,背完全貼住了門。 紀淮周垂下臉去湊近她,在和她咬耳朵般,聲音有意放得極輕:“你讓哥哥生喘???” “……不能嗎?” “你得搭把手?!?/br> 雖然許織夏一知半解,但經驗告訴她這一定是個陷阱,她吞吐著,糊涂裝到底:“聽不懂?!?/br> 他輕笑,有些諱莫。 她揚起濃密的睫毛,同他對視上,見他目光不純,從她的眼睛,緩慢地滑落,逡巡在她雙唇。 被他這么盯著瞧,許織夏嗓子眼里莫名干干的泛癢,沒忍住探出舌尖舔了下唇。 于男人而言,這就是在勾他了。 他肆無忌憚地俯下來,那張鐫刻般的臉逼近眼前,張開唇要含住她的剎那間,許織夏忽地別過了臉去。 溫熱潮濕落到了側頸。 許織夏回過眸,觸及到他尋過來的雙眼。 她雙手握在身前,掩蓋住加速的心跳,憋出一絲嗔怨的哼唧聲:“一般你就不要親……” 他嘆笑:“陳家宿的話你也信?” 許織夏不理會他的解釋,哼聲輕推了下他肩:“哥哥不是要喘給我聽嗎,你快點兒?!?/br> 話落,感覺她著急得不太對勁,又特意小聲補充道:“我不搭手,你自己……” 她卡頓在那里,想不到用哪個動詞。 紀淮周喉骨滾動,倏地笑了:“行?!?/br> 他彎下腰,單只胳膊勾住她雙腿,一把抱起她,幾步放她到床上,自己往對面的沙發仰坐進去。 人慵懶后靠著,雙腿敞開,修長而有力的手指勾住睡袍的系帶,慢慢向外扯。 他目光始終直勾勾攫住她的眼睛,嗓音低沉,有絲絲磨砂感。 “看著我?!?/br> 第63章 雨濯春塵 【我也想為你做任何事。 ——周楚今】 - 床屏和床尾凳藕粉軟包,他坐著的沙發也是,奶油白的毛毯子一半壓在他的背后,一半鋪著扶手拖到地毯上。 在這間女孩子淺色系的臥室里,只有他是一身深邃的黑,如同房間里最醒目的單品,讓人難移開眼。 身后落地窗的窗簾合攏住了,但他的腿敞著。 系帶從他指間慢慢扯落,睡袍失去束縛地垮了開,里面赤著,外面虛掩,尤其是腰腹部分。 他身上每處的肌理都結實得恰到好處,沒有一寸是松弛的,此刻睡袍要褪不褪,營造出一種神秘的性感,在女孩子眼里,若隱若現永遠比全光更能勾起探索的渴望。 他胳膊搭在沙發扶手,許織夏眼看著他另只手垂落下去,她心臟一悸動,骨頭倏地發軟。 許織夏原本被他放坐在床邊,但眼前的畫面,以及他沉沉的那聲“看著我”,讓她感覺有無數根羽毛在撓著她。 她坐不住,不由地往后挪,一直挪到背抵床屏,借力靠住,雙腿略顯拘謹,并著側放在被褥上,又扯過只枕頭摟在懷里,下巴深深壓進枕端。 就著這般身姿和動作,離遠了望著他。 彼此交纏的目光像一條魚線,不知魚鉤子是從哪邊甩出的,勾在空中誰都扯不脫。 蓋住部分腰腹的睡袍,也虛蓋著他的手背,面料是冰絲的質感,在燈下反出的光,好似西湖的水面。 高懸的明月映照著湖面,水波隨著他握攏的指掌,緩緩流動起來。 許織夏不由自主地斂住呼吸,臉頰一層薄紅。 思緒飄忽地回到初中的生物課,老師在課堂上說著:“在雄性激素和雌性激素的刺激下,男女開始出現第二性征……如有自足行為,是與生俱來的本能,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并非是不良的?!?/br> 她懵懵懂懂地就想到了他。 但當時的她,實在難以想象她坐懷不亂的哥哥也會如此。 然而懸想止于今夜。 月下湖面的波紋隆起得愈發突兀,光影從起初的漣漪,逐漸蕩漾開來,湖水層層地泛起高浪。 許織夏感覺房子里的全空氣空調系統失靈了,夏夜的溫度,把她的血液都燒熱。 空靜的環境里,開始出現他悶重而深沉的聲息。 許織夏終于受不住地躲開了眼。 “今今?!笨垦鲈谏嘲l的男人氣息低喘,一開口才知道,他的嗓音不知何時已經透啞得不成樣子。 但喚她的時候,他依舊有幾分冷靜,語氣是種不帶命令感的軟性命令。 許織夏剛逃走的視線又被他勾回去了。 她盯著他的喉嚨,不敢看湖面,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可余光總不聽使喚地往湖面瞟。 “哥哥……”許織夏眼睫毛簌簌地顫著,調子都不經意間繾綣了,羞怯地溫吞:“你好了沒有?” 她這么叫著哥哥,著實考驗他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