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著迷 第92節
耳邊那道輕柔的聲音,在那之后總是在對他說,喬翊哥,也許是你家教太嚴了,你不是不累,你只是習慣了。 “社會心理學這門課,應該有講斯滕伯格的愛情三元論?!?/br> 許織夏沒想到,金融生能懂得這么深,揚著笑點頭:“嗯,愛情是由親密、激情、承諾,三個部分組成,親密是理解和舒服的相處,激情是身體的欲望,承諾顧名思義,他認為三者兼具才是完美的愛?!?/br> 喬翊側目,眼含不染塵埃的慎重:“我目前對她,只是單純的親密那部分?!?/br> “是誰呀?你想和她進一步交往嗎?”許織夏犯了心理學的專業病,本能問道。 “不?!?/br> 喬翊鏡片下的眼睛抬上去,目光越過她的肩,落到她身后:“她值得,也理應與世間最完美的愛相配?!?/br> 兩個男人耐人尋味的那一相視。 許織夏毫不知情。 另外三個哥哥在許織夏心里,都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家人,或許再感受一萬遍,許織夏也意識不到喬翊這些話的深意。 不及她細想,喬翊就邁開步。 許織夏循著他身影看過去,倚著廚房玻璃門的男人,驟不防進了她的視野。 “你來吧,今今還要個溏心蛋?!眴恬礇]有止步,只經過時抬手搭了下紀淮周的肩,而后便離開了廚房,給他們留了個清靜。 紀淮周斜過臉,算是目送。 再回眸,這姑娘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害羞,和他錯開眼。 紀淮周不言,舉步至她身邊,開了琺瑯鍋的蓋,往湯汁里下了幾兩面條,又向另一鍋煮沸的水里放了幾顆蛋。 剛親過,又做了一宿不正經的夢,許織夏一時間沒法自然同他對視。 扭捏半分鐘左右,她囁嚅:“哥哥,我去客廳等你?!?/br> 紀淮周拎著胳膊捉住她,另一只手懶散支在流理臺:“陪完其他哥哥,現在輪到我了?!?/br> “……” 許織夏支吾了聲,老實站回去。 廚房里只有咕嚕咕嚕的沸煮聲,他只字沒提昨晚,許織夏窘促的心情漸漸松弛下去。 她悄悄看他的側臉,想要提及他哥哥,可怎么都難以開口,許織夏覺得,可能再多安慰的話語,都不如陪著他,抱一抱他。 就是在這種心疼的驅使下,昨夜在露臺,她才會不由自主地想要親他。 許織夏一向心思細,琢磨著輕聲問:“哥哥,港區宿舍樓下的垂絲海棠,是你叫人種的嗎?” 聞言,紀淮周那兩道野生眉一蹙,對某人的性情了如指掌:“陳家宿又酒后胡言亂語了?” “……” 在他面前,她瞞不住一句話。 許織夏不想牽連家宿哥,帶著小小的無賴低嗔:“你就說是不是?!?/br> 心里掂量著兩口鍋的時間,紀淮周不慌不忙關上火:“是,你要不要哥哥,也把垂絲海棠種滿整個港區呢?” 許織夏聽得出,他在內涵她上回拿他與浪蕩的蔣校長相提并論。 她抿住上揚的唇角,促狹眨了下眼:“不用,他見色心yin,哥哥別學他?!?/br> 紀淮周哼笑,話一岔:“陳家宿都講什么了?” 許織夏咯噔了下,瞟他一眼,不吭聲。 她這副表情,在他眼里,跟和盤托出沒什么兩樣,紀淮周眼底有深邃的暗光閃過,也沒說話。 空氣中一段心照不宣的安靜。 他的情緒忽明忽暗,向來只允許關在黑夜里自己看,許織夏摸不準他愿不愿意提。 她思索著別的話題,當前最先冒出的,是剛剛和喬翊聊的愛情三元論。 親密,激情,承諾。 他們離所謂的圓滿,似乎還差最后一步的承諾。 “哥哥?!痹S織夏喚他。 紀淮周尾音輕抬,“嗯”了一聲。 許織夏抬眼,對上他的目光:“你說會給我想要的一切,這話作數嗎?” “當然?!?/br> 許織夏呼吸著,一瞬不瞬望住他,放輕了聲:“……我想要你自由?!?/br> 里外都靜謐無聲,無形中在他們周圍畫出了個無人打擾的地界。 紀淮周瞧著她,眼神深刻。 四目相對,良久的無言。 “好?!彼K于說。 有些話不言自明,許織夏問到這里為止,乖順地頷首嗯聲,于他沒有任何質疑。 四周又靜下來。 他似乎隨時能猜中他心思,許織夏想著講點什么,轉瞬就聽見他的一句:“昨晚為什么親我?” 許織夏心臟重重一跳。 分明是他在反咬人,可是她百口莫辯。 許織夏氣息微亂,竭力調勻呼吸,故作鎮定:“親一下怎么了?!?/br> 他逸出一絲笑。 她臉頰rou眼可見地紅了,朝著流理臺扭過身,背對他,溫吞道:“你又不吃虧……” 隨后許織夏便清楚感覺到,男人高挺的身軀壓上了她的背,他胳膊從她腰的兩側繞向前,撐到流理臺,結結實實圈住了她。 他指尖撥了下她的耳垂,聲音自她頭頂蕩下去。 “meimei親哥哥,像話么?” 他的手指仿佛帶著火,許織夏霎時間耳朵也紅了,她盡力忽略他貼背的存在,硬著頭皮,嘀咕:“我就親?!?/br> 紀淮周低下臉:“不給親?!?/br> “親都親了你……” 她咬唇,惱羞的話嗔怪到半句,那片燒人的鼻息沿著她耳廓暖下去,隨之后頸上有嘴唇的溫熱潮濕壓落下。 許織夏肩膀聳顫,溢出一星半點的調,接著他輕描淡寫的聲音響起。 “只給女朋友親?!?/br> 第50章 費盡思量 【向下的解脫無往不是枷鎖,我所認為的自由,是身處權力之眼,不可戰勝。 于枷鎖之中,亦可隨時歸家。 ——紀淮周】 - 男人嘴唇的溫度似有一種癮性,燙到哪里,許織夏哪寸的皮膚就瞬間尤為敏感,且無計可施。 他那抹潮熱一貼至后頸,她就成了一小簇火苗,他的聲音開了窗,氣息進來,她就搖搖晃晃立不穩了。 在人格方面,她已有了四年前缺乏的自我清醒,依附于他們的兄妹情,同時也能做到在男女之情上,保持獨立的思想。 或許這就是他所說的勢均力敵。 無論她青春時期,他的感情有無超出禁忌,他都沒有憑著自己壓倒性的閱歷趁虛欺她,而是給了她充足的身心成熟,和認知的時間。 自退一步,讓她三尺。 可男人通俗的劣根難改,他劣就劣在,待到博弈之際,又不正兒八經陪她上棋盤了,明明在強不在弱,卻非要用古時候的美人計似的,削弱她意志,誘她降服。 而身體吸引是無法抗拒的本能,生理這一面,許織夏還只是個青澀的小女生,怎么敵得過他。 他還沒正經追幾天呢,許織夏就感覺自己時時刻刻都在被他蠱著了。 一聲女朋友,差點讓他不戰而勝。 “不親就不親……”許織夏吞吞吐吐,臉紅心跳,但表現得能屈能伸,很有骨氣。 她小聲又說:“我也只給男朋友親?!?/br> 身后的人輕笑:“現在只給男朋友親了,昨晚誰偷親我呢?” 他嗓子里壓出的氣音,直接地攀上她耳廓,許織夏耳朵敏感得很,受不住,又躲不開,只好在他臂膀間回過身去。 許織夏羞怯,但朝向他:“那我看你長得好看?!?/br> “所以呢?” “一時……”許織夏斟酌著,薄薄的眼皮抬上去,瞄著他:“興起?!?/br> 紀淮周看住她,兩秒后“嘖”了聲。 許織夏抿唇悄悄地笑,像只小壞狐貍,可模樣又特別純良。 除卻他的蠱惑,還有敞亮的廚房里,隨時可能被其他哥哥撞見的緊張。 許織夏雙手抵上他胸膛,推搡了他兩下:“你站好,不然其他哥哥要看見了?!?/br> 在他面前,她從小就帶著區別于他人的語氣,到如今,講話又多了幾分特殊的尾調,柔柔的,手指頭也是柔若無骨的,力道施加在他身前,好似是在撓他。 紀淮周目光在她鮮紅的唇部停留了會兒,移開眼,身軀跟著一起退開。 “行,哥哥慢慢追著?!彼Z氣懶洋洋的若無其事,去櫥柜拿碗,給她盛面條。 這年紀的男人,早沒了小女生的純情。 昨晚他從那間臥室離開得迅速,當下再留著他可能要坐實畜生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