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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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最怕心虛。 尤其苦主還是個眾所周知的聰明人。 柳遲茵赤裸著身子對著銅鏡打量,程鄢留下的痕跡很隱蔽,一夜過去,這些紅痕都淡了很多。昨夜程瞻回來時沒有點燈,她又是裹了衣服睡的,按理說,程瞻發現不了這些痕跡。 可是,她的手指撫上嘴唇,她的唇色顯然不同于平日,今日的唇要紅得多,艷得多。 程瞻起床時有沒有注意到她的嘴唇呢?柳遲茵心中惶惶。卻還是收回視線,穿好褻衣,喊丫鬟進來梳妝打扮。 浮香進來,為她梳頭,眼神沒有落在她的唇上,是沒有注意到嗎?還是誤以為是程瞻親的? 昨天丫鬟們找到她時,太陽西落,漫天霞光照得人臉發紅,看不太分明,回房后她又借口困倦,不許她們點燈,可難保不會有一兩個心細的,會被發現嗎?會被告到程瞻那里嗎? 柳遲茵的心跳加快,不動聲色地從銅鏡中觀察身后每個丫鬟的神情。 “用這個?!彼S手指了一盒口脂,那是柳盼鶯去年春天圖好玩制的,顏色調得不大好,太紅,太奪目,她一直擺在梳妝臺上從來沒用過,今天倒可以派上用場。 浮香“咦”了一聲,沒想到自家夫人突然改了喜好,但還是聽話地換了這盒口脂,她從銅鏡中端詳一會兒,道:“夫人若換了口脂,便不大襯現在的妝容了,婢子可要替您重新描妝?” 柳遲茵點點頭:“一并改了吧?!?/br> 又隨手指了個小丫鬟:“去告訴主君,我晚點再去用膳,要他再等等?!?/br> 小丫鬟應聲出去,浮香取了胭脂水粉,重新為她梳妝。 柳遲茵踏進花廳時,心底還有揮之不去的緊張,程瞻坐在榻上看書,聽見動靜,抬頭看過來,明顯地眼睛一亮,快步下榻迎了過來。 “怎么想起來換口脂了?” 眼這么尖……他晨起的時候果然能注意到…… 柳遲茵笑了一下,來時路上她在心中已經想好了借口:“這是我二姐從前親手調來送給我取樂的,我昨日回娘家見到了二姐,這才想起來這盒口脂,特地翻出來涂著玩,怎樣?好看嗎?” 她揚起下巴湊過去給程瞻看,帶著點得意:“二姐說這顏色艷,若不是我膚白還真壓不住。昨天晌午回來后我試著涂了一點,果真不錯,就是有些難洗,今早起來時,我嘴巴還是紅通通一片呢?!?/br> 昨天晌午,她倒真的一個人在屋里待了片刻,丫鬟們未必會記得她昨天口脂的顏色,咬死了是口脂染色的緣故,又能拿她怎么辦? 程瞻仔細端詳片刻,夸道:“茵茵膚白,二姑娘說得沒錯,涂鮮艷的顏色果真好看?!?/br> 他大了柳遲茵十六歲,比柳盼鶯也大了十歲有余,對著一個年輕姑娘,到底是喊不出二姐這個稱呼,因此提到她時,通常用二姑娘來指代。對待聽蘭,他倒是能喊出來叁妹這個稱呼,然而柳遲茵怎么看二人相處,怎么覺得比起姐夫和小姨子,兩個人更像父女。 程瞻對待外人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聽蘭又內向,程瞻不知道和她說什么好,總會以功課作為話題的開端,柳遲茵匆匆回去的時候,就看見這兩個人大眼瞪小眼,meimei在程瞻眼皮子底下磕磕絆絆背著書。 聽蘭怕他, 卻又想討好他,讓他不要為難jiejie,因此每次見到程瞻,總是小心翼翼又笨拙。程瞻也不大和這個年紀的姑娘相處過,除了柳遲茵。 可是柳遲茵看著乖巧,卻很大膽,六七歲大的時候,就敢跑到他跟前,提出想要和程鄢一起讀書,柳家并不是那種會送女兒們讀書識字的家庭,她瘋玩到七歲,才第一次摸到書,就在程鄢的書房里。 差不多的年齡,一個生在年末,一個生在次年初,那時候程鄢已經學完了千字文和訓蒙文,字認得差不多了,寫得也有模有樣了,柳遲茵卻連自己名字都不認。她爹要她開春后學女工針線,她不愿意,跑到程瞻面前,問他自己能不能也和程鄢一起讀書。 膽子這樣大……現在也依舊如此,成婚后她適應地很快,闔府上下畏他如閻王,她卻敢提著裙子到他跟前問胭脂好不好看。 程瞻含笑盯著自己年少鮮艷的妻子,如同在注視著一朵盛放的花。 她說完口脂,得到了回復,更加驕傲,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嘰嘰喳喳在飯桌上和他說起了些柳府的家長里短。 聽蘭吃的那帖新藥見效了,丫鬟說她如今飯都能多吃半碗了,二姐又懷了孩子,害喜害得很辛苦,昨日她回柳府,二姐夫卻不見人影之類的,她說得津津有味,繪聲繪色。 程瞻聽得認真,還抽空給她添了半碗蝦仁粥。 柳遲茵說了半日,這才進入主題,她覷著程瞻神色,旁敲側擊問道:“你昨夜回來得那么晚,只怕是沒睡好,過會兒要不要再去歇一歇?” 原來是在這等他呢。 程瞻如她意搖了搖頭:“不了,我昨夜落了東西在家里,這才匆匆回來取。用過早膳就要再趕路,在馬車上睡也是一樣?!?/br> 竟與她無關?柳遲茵懸了一上午的心落了半截兒,嘴上還十分不滿意:“那你還說是為了我生病才趕回來?” “我是回來后才聽說你傍晚吹了風受涼,怎么可能會在半路上未卜先知呢?”程瞻無奈,“我聽說后,連東西都沒來得及取,就去看你了?!?/br> “不過,”他話鋒一轉,忽然偏過頭對上柳遲茵目光,“你昨天的反應看起來不太歡迎我回來,還嚇了一跳?!?/br> “是個人都會被嚇到吧,”柳遲茵嘟囔,“大半夜什么都看不見,忽然聽到聲音,不管是誰都會嚇一跳?!?/br> “倒也是?!背陶暗?,“是我考慮不周了。只不過到底即將立秋,白日還好,太陽落山后免不得更冷些,之后不要再去湖邊乘涼了,吩咐廚房,午后的點心也不要再做冰酥酪了,還有你的衣裳……” 他一旦說起這些,就會變得喋喋不休。 柳遲茵的緊張感全部煙消云散,不耐煩地打斷他:“好了,我知道了,是該做秋裝了,庫房若沒有我中意的料子就叫布莊的送來,首飾也是?!?/br> 程瞻點點頭:“若不喜歡她們送到府里,就帶上二姑娘和聽蘭去街上逛逛,只是一旦出去,身邊一定不要少帶人?!?/br> 柳遲茵回答:“知道了,知道了,你是要去幾日啊,囑咐這么多?!?/br> “七日?!?/br> 至于是去干什么,他就不再說了。柳遲茵正是討厭他這一點,神神秘秘,什么也不肯告訴她。剛成婚時,她試探地問過,被程瞻滴水不漏地擋了回去,之后她識趣不再多問。 若非她深信程瞻不是那種人,只怕都要懷疑程瞻是不是在外地養了個姑娘了。 他不再往下說,柳遲茵也自覺換了個話題。 一頓早膳吃了半個時辰,外頭車馬也整備好了,目送著程瞻遠去,柳遲茵緊張了一個上午的心弦徹底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