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書迷正在閱讀:可愛還不夠嗎、穿成美強慘大佬的貓、重回1991的幸福生活、既見君子(重生)、快穿之劇情總是在崩壞(np)、下一個更乖(NPH)、至尊獵艷路、當黃文作者被迫體驗黃文生活(高h)、淮南為梔 (校園H 1v1sc)、完美實驗
李林將弓箭遞給楚楚:“女公子?!?/br> 她接過弓箭,又不其然想起了呂布。 那狗男人的箭術亦是超絕,轅門射戟美名流傳千世,可惜當時她心中藏著事,沒有機會讓他教教自己,倒是有些可惜了。 楚楚將箭搭好,看著越來越近的隊伍,她的目光移向了一人。 其實她與袁術的相處并不多,他這個人不拿人當人,治下的百姓他只當做自己的財產,而不是有思想的人。 明明有著絕佳的出身,名氣能力卻都稍遜與袁紹,在這樣天下英豪遍地的漢末能力更是不夠看,甚至連手下人都忌憚,胸襟太窄,一手好牌最后被他自己打得稀巴爛。 楚楚深吸一口氣,箭頭對準了袁術的腦袋。 她想了想,又將箭頭對準了袁術的心口,一箭射出,箭羽“咻”的一聲飛出去,可惜最后箭頭射歪了,這一箭中了肩膀,而刺殺的機會已經過去了。 楚楚隱匿自己的身形,她低頭沉默的看著自己的手掌,輕嗤一聲:“許是箭術生疏了?!?/br> 她向來報復心極重,剛剛的那一箭她絲毫沒有留情,許是袁術此時命不該絕。 而袁術的肩膀中了一箭,差點被射落下馬,穩住身形之時,他的守衛已經將他團團圍住,環視四周,沒有見到人,臉上的汗已經往下滴。 行蹤暴露了? 四周靜悄悄的,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袁術心中懼怕,沒有管身上的傷口,低喝道:“先離開這里?!?/br> 而楚楚見袁術已經走了,手上把玩著手上的弓箭,看著遠處的夕陽,與李林道:“你懼怕死亡嗎?” 李林咽了咽口水,說道:“若是怕死屬下也不會參軍了?!?/br> 楚楚淡淡道:“你看高位者也懼怕死亡,舍棄了手下,讓我阿父留下來繼續討伐曹cao,自己卻逃走了?!?/br> 李林沉默。 楚楚問:“阿父有傳信回來嗎?” 李林低頭:“橋公已經收到了信,并傳來了回信,他不愿意走?!?/br> 袁術已經稱帝,橋蕤是他手下的大將,他忠于主公,此時若是不聽號領擅離,打了敗仗所有的過錯也就在橋蕤的身上了。 他向來愛惜名聲,自然不愿在史書上落得一個膽小怕死的名聲。 楚楚頷首:“我知道了?!?/br> 她知道橋蕤不會逃,所以現在她才會出現在這里。 這一戰的具體細節,楚楚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袁術逃了,橋蕤戰死了,因此她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李林道:“橋公讓女公子找個地方過日子,不要摻和進來?!?/br> 楚楚面上沒有表情,她很少有這樣的時候,聲音也低到旁人聽不清楚:“阿父必須要活下去?!?/br> 她不知道死劫到底會怎么發生,所以她要主動出擊,至少要用她的性命去換橋蕤的命,這是她欠橋家的,也是她欠橋姝的。 曹cao見橋蕤、李豐、樂就、梁綱兵敗退走,并派兵前去追擊。 日頭已經落下,天上燒起了大片的火燒云,橋蕤在費力的抵擋曹cao的青州兵,此時體力有些不支,戰場上硝煙彌漫,死的人越來越多,就在他支持不住要落馬之時,一只箭利落的射穿他身后的敵軍。 他回頭,看見了楚楚,自己的小女兒。 她這一日穿得格外的漂亮,紅衣醒目,正放下弓箭,手上換上了環首刀,青州兵在小女娘的利刃之下猶如脆皮,很快她漂亮的紅衣上便染上了黑紅的血。 楚楚囑咐李林:“帶著我阿父離開,我來斷后,不要回頭?!?/br> 李林斬殺了一人,臉上也濺了血,眼睛被刺激得通紅,看了一眼面前紅衣的少女,感覺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從心中升起,點點頭:“喏?!?/br> 橋蕤已經力竭,有了帶來的人支援,壓力驟減,因此邊打邊退,直到被李林帶著離開,到了安全的地方,他緩了一口氣,詢問李林:“你們怎么會在蘄陽城外?” 李林道:“屬下送女公子到了彭城城外之后,她便讓我提前來到了這里,說是不久將與我匯合?!?/br> 橋蕤心中一驚:“她怎么提前得知我們會來蘄陽?” 說完他不免有些慌張,趕緊道:“她人呢?怎么沒有跟我們一起撤退?” 在戰場上黃沙漫天,亂糟糟的,加上夕陽落幕之后,夜晚太黑,橋蕤一時沒有發現楚楚壓根沒有跟著他一起撤退。 他趕緊道:“我得回去尋她,要是她死了,她阿娘可饒不了我?!?/br> 說著眼睛已經水潤,上馬之時,腿都有些軟。 橋蕤說:“早說讓你們不要摻和這件事,你們非不聽,我都老了,戰死沙場是歸宿,她還這么年輕,不能就這么白死了?!?/br> 說完已經老淚縱橫。 楚楚身邊的親兵已經一一戰死,周圍全是敵軍,這些男人就像是八百年沒見過女人一樣,用一副色瞇瞇的眼睛看著她,一步一步的開始接近。 北方常年干旱缺糧,這些青州兵原本是盜匪出身,后來才被曹cao給收服,是真的會吃人且毫無下限的兵。 此時她已經退無可退,許是在臨死之前,楚楚只想求一線生機,于是冷靜的以時間起了一卦。 晉卦。 九四爻,鼴鼠貞厲,位不當也。 上位者不讓依附,下面的人不讓統領。 此時的她無業可安,無位可守。 就像是鼴鼠一樣,能飛不能過屋,能綠不能窮木,能游不能度谷,能xue不能掩身,能走不能先人。 這一卦與她現在面臨的狀況何其相像,楚楚握緊手中的環首刀,面上有些凝重,難道這一線生機也不愿意給她。 不對。 還是有機會的。 楚楚摸到了隨身攜帶的毒藥,這也是華佗給她保命的,她斬殺了一個膽敢上前的青州兵,往后退了幾步,隨后便有七八人沖上來。 她看準機會,感覺到夜風起,于是將藥粉一揚,風將毒粉散開,敵軍沾上藥粉,頓時渾身瘙癢。 就是這僅有的機會,楚楚騎馬越過數人,朝著山林奔逃,而身后卻有箭朝著射來,于是背后中了一箭,直接從腰腹貫穿,痛得她渾身都顫了起來。 見青州兵還要去追,射箭之人放下箭,聲音冷酷:“不用去追了,箭上我亦涂了毒藥,既然她以中箭,就活不過今晚?!?/br> 漂亮的女人死在戰場,比起斬首最為可怖的是,女人的尸體也會被玩弄,不如讓她死在山林中吧。 他道:“傳令下去,就說,橋氏之女,已經戰死了?!?/br> 橋江楚在蘄陽戰死的消息,很快就傳揚了出去,民間的百姓亦有耳聞,據說這位橋氏之女死得很慘,就連尸體也沒有留下來。 蘄陽城外有各方勢力盤旋,想要尋到她的尸體,卻一直一無所獲。 于是便有流言傳了出來,說這位橋氏之女死前留了寶貝,這才引起了各方的勢力覬覦。 畢竟這橋江楚活著的時候,就是一個傳奇,她單單做的幾件事情,都已經足夠匪夷所思。 先不說眾人耳熟能詳的幾件事,還有人傳出來,如今貴人們能在夏日制冰,最開始拿出方子之人,也是這位名叫橋江楚的女郎。 在她死后好像蒙上了一層濾鏡,傳著傳著,就快要將人傳成仙童下凡了。 得知橋江楚的死訊后,呂布靜靜在坐在房間之中,一言不發。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擺著楚楚離開前,用絲絹寫著的信。 絲絹被她塞在了枕頭里面,藏得還很嚴實,要不是得知她的死訊,他讓人收拾她曾穿戴過的舊物給她做衣冠冢的時候,被婢女發現了,不然他還真沒發現這小妮子走的時候,還舍得給他留了只言片語。 絲絹上的字倒是寫得中規中矩,還畫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大狼犬,她說:“我走了,希望下一次見面你還活著,不然就要下一世見了,你別太想念我,免得你氣急敗壞,忍不住想要抓我回去宰了?!?/br> 房間里十分的安靜,周圍沒有半點聲音,呂布輕嗤了一聲:“可惜了,我還活著,你自己先死了?!?/br> 說完,他渾身像是沒了力氣一樣靠在了胡椅靠背上,將絲絹蓋在臉上,眼前卻不由自主的浮現了橋江楚那活靈活現的樣子,好像渾身被絲線一層層的纏繞,最終將他纏繞得密不透氣,似乎下一刻就因為無法呼吸而窒息。 第103章 是她? 蘄陽城外。 已經距離那一場戰事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戰場的痕跡被白雪覆蓋,仿佛這里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這片大地一片荒涼,一隊人馬又重新回到了這里。 為首的兩人,其中一人穿了暗紅色衣袍,另一人穿了一身月白衣裳,看上去都是年輕俊逸的青年,此時在他們身后還跟著上千的精兵,烏央央黑漆漆的一大片,和著凌冽的北風帶著刺骨冰涼的寒意。 周瑜摩擦著掌心的玉玦,聲音淡淡的詢問:“還是沒有找到她嗎?” 屬下低下頭,聲音帶著緊張:“是?!?/br> 周瑜擺擺手讓他離開,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骨節分明的手指已經捏得發白,他閉了閉眼睛:“她不會有事的,定然是逃走了?!?/br> 孫策望著白茫茫的雪地,嘴角還能扯出一抹笑容來:“許是還在氣我們之前的約定,因此不愿與我們相見,的吧?!?/br> 他嘴硬的說完,又低下了頭,睫毛已經結冰,輕輕一顫,在開口時嗓音啞得厲害:“這小妮子向來是個氣性大的,報復心極重,說不定她在什么地方,看著我們為她的‘死亡’傷心難受,正樂得看笑話?!?/br> 周瑜沉默著不說話。 他們都知道,此時說的這些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兩人在戰場上經歷了無數的生死,沒有任何人比上過戰場上的人明白戰爭的殘酷,即便她身上帶著蠱毒,尋常的毒藥傷不了她,可是那天她是被人射中了腹部,若是沒有醫工及時的救治,生還的可能十分渺茫。 風雪越加的大了,北風呼嘯,吹飛了眾人的衣擺,在孤寂中多了一絲細密的傷感。 與橋蕤對戰的是青州兵,這些人原本是盜賊出身,后來才被曹cao收服,這些青州兵惡名昭彰,不僅燒殺搶掠,他們是真的會吃人。 沒有在戰場找到那小妮子的尸體,還有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也許。 她已經被吃了。 孫策抿嘴:“她又愛哭,又怕疼,若是知道……” 就是他見過了無數的場面,此時想到有這么一個可能,便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逆流,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周瑜問孫策:“你還要和許都朝廷俯首稱臣嗎?” 孫策道:“我稱臣的是漢天子,而不是他曹孟德,早晚我會帶兵北上,迎回天子?!?/br> 周瑜絲毫沒有掩藏自己想要為楚楚報仇的心思,聲音冷淡卻蘊含著森冷的殺意:“若是她真有什么意外,我會讓青州兵為她陪葬?!?/br> 那是一群吃人的兵,本就應該不得好死。 孫策下巴繃緊,耳朵已經被風雪凍紅,兩人還是期待楚楚能夠,好好的活著的。 他說:“我真后悔當年沒有直接讓她跟我們前往江東,不然也不會讓她落入這樣的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