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微微h)
夜深的時候,江瑾肚子開始咕咕叫。 她那天晚上沒吃晚飯,原本想著忍忍就過去了,結果臨睡前越來越餓,越餓越煩躁。 她靠在床頭翻了一圈手機外賣,發現這個時間點沒有一家店營業,他們家的保姆都是晚上做了飯就下班了。 她不想動手,更不想低聲下氣地拜托誰。 但想到廚房在樓下,家里就她和江諧兩個人,她忽然鬼使神差地走到走廊上,站在那間屬于“備用房”——現在是江諧的房間門前。 她原本想敲一下,讓他熱杯牛奶,或者煮點粥。 她不是不會做,只是……有些事她習慣張口。 算是第一次,她主動去找他。 門是虛掩的。 她剛抬手準備敲,忽然聽見一陣細碎的水聲。 應該是在洗澡。 她剛想轉身離開,下一秒,水聲之外,一點輕微的喘息傳進了她耳朵里。 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像壓著什么。 她先是怔住,然后突然涌上一種說不清的擔心。 他不會是發燒了吧? 腦子還沒轉完,她已經抬手推門。 門開了半尺。 浴室門沒關,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后面是朦朧水汽,在那層濕潤朦朧的光影中,他的身影清晰而曖昧——肩線很寬極挺,手臂線條削而有形,背部微微弓起,脊柱下落的弧度漂亮得像一把收鞘的弓。 江瑾仿佛看到了水順著發梢滴落到他鎖骨,再劃過胸膛和腹肌,肌rou因緊繃而浮現出微妙的紋理,沒完全顯露,卻藏著一種格外克制的美感。 他的左手撐在瓷磚上,指節泛白,右手則垂在身前,反復握緊又松開——動作克制,卻藏不住某種極深的、近乎痛苦的渴望。 節奏不快,卻像每一下都壓著某種羞恥的忍耐。 她一瞬間看清楚了。 腳下像踩了空,整個人怔住,連呼吸都卡住了。 她沒想到自己會撞見這種事。 哪怕只是一眼,也足以讓她炸開。 耳朵發燙,后背發麻,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門“咔噠”輕輕一響,又被她慌亂地合上。 整個過程不過五秒。 可她覺得自己像被困在原地,整整過了一個世紀。 — 她回房時,腳都是飄的。 關門、鎖門、鉆進被窩,她動作一氣呵成,但整個人卻縮在角落,久久沒能平復。 她從不臉紅的??蛇@一刻,她連心跳都亂了節拍。 不是羞恥,也不是鄙夷。 只是某種徹底的、真實的、陌生的東西—— 破開她以往所有的定義。 她以為他是哥哥。 是那個聽話、溫順、默不作聲的“家屬”。 可就在剛剛那一刻,她看見了另一個“他”。 不是哥哥,也不是附屬品。 他是一個男生。 是有身體的,有欲望的,真實存在的男生。 他和她一樣,是活人。 她從沒這樣意識到他是“男的”。 而不是她的“誰”。 那一刻,她第一次知道, 原來一扇門的距離,可以打破所有她給自己設下的邊界。 — 水聲落下時,江諧有那么一瞬間,感覺門口有氣流變化。 像是被輕輕推開了一下,又迅速帶上。 沒有聲音,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 他沒回頭,只是原地停了幾秒,喉嚨像被水嗆住,滾動了兩下。 心跳突然變重了。 他不確定是不是她。 也沒資格確定。 浴室的霧氣騰在他耳邊,連他自己的呼吸都聽不真切,他只記得自己在那一刻,忽然不敢再動。 那一夜他沒睡。 第二天早晨,他在廚房熱牛奶時,聽見她下樓的腳步。 她和平常一樣冷靜,從冰箱里拿了個酸奶,坐在餐桌邊喝,連余光都沒分他一眼。 他安靜地把牛奶倒進杯里,思考了一秒,然后輕聲問了句: “昨晚……你有出來嗎?” 她抬頭,眉梢幾乎沒有一絲變化。 “沒有?!?/br> 語氣很干脆,像被誰戳中了神經。 他點點頭,沒有再問。 那之后她一句話沒說,喝完酸奶就上樓了。 他低頭,把牛奶盒收好,手指無聲地緊了緊。 不是失望,也不是難過。 他只是忽然確定了一件事—— 那扇門,真的被推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