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
她退燒之后,整個寒假都風平浪靜。 兩人之間沒多說幾句話,也沒發生什么特別的事,但江瑾能感覺到——那種“刻意的疏離感”變淡了。 她不再警惕他走進她的領地,他也不再刻意避開她的影子。 有時候她坐在餐廳喝牛奶,他就站在廚房處理米飯。 有時候她窩在沙發上看劇,他就安安靜靜地從一旁走過,拿走客廳里多余的水杯。 沒有并肩,也沒有對視。 只是那種“有人一直在”的感覺,變得自然了。 — 江瑾發現,幾乎每天早上,她醒來后廚房都會放著一碗蓋好保鮮膜的粥,旁邊是溫著的雞蛋,還有水果切片。 她從來沒聽見他喊過她起床,也從沒被“你該吃飯”這種話催促過。 她愿意就吃,不愿意就冷掉——然后他會收拾掉,再做新的午餐。 這種“不打擾式的照顧”太沉默,沉默得讓她幾次想找點什么理由說點話,又總覺得開口也怪。 有一天她下樓太急,忘了穿拖鞋,就那么踩著厚地毯去廚房拿牛奶。 她還沒碰到杯子,腳邊就多了一雙厚厚的棉拖鞋。 “穿上吧,地上涼?!彼f。 語氣淡淡的,沒起伏。 她低頭,發現那雙鞋是新的,尺寸也是她的。 她沒動,只抬眼看他一眼:“你什么時候買的?” “之前?!彼?,“你生病那天?!?/br> 她頓了頓,想說點什么,最后只把腳踩進去,沒再問。 拖鞋軟軟的,鞋底剛好,踩下去像是被什么輕輕接住了。 — 可能和江諧的成長經歷有關吧,他總是事事親為,從不吩咐家里的管家和保姆做家務。 所以當他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機里、把洗衣機啟動、切好水果放在桌子上時,她不再視之為“打擾”。 她甚至開始覺得: “如果一直有這么一個哥哥也挺好?!?/br> 能不說話地照顧人,不需要她回應,也不期待她改變什么。 她想了想,以前她從沒認真想過“哥哥”這個身份到底是什么。 現在她突然有點明白了。 如果這個人永遠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 不爭不搶、不鬧不吵, 只是這樣默默替她擦好每一道她懶得管的細節…… 那哥哥,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