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
而且他和zero來這里是有計劃的,只是計劃在執行的時候難免出現紕漏,就跟黑澤說的一樣,他可以保證自己永遠是當年警校里發下誓言的那個諸伏景光,zero也可以,可其他人不能。起碼,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 “而且黑澤不是來了嗎?你養了我,你要負責?!?/br> “……” 黑澤陣輕笑一聲,沒反駁,說可以,你是小孩,你可以一輩子都是小孩。 他抱著諸伏景光跟其他人匯合,離開那片區域的時候才看到周圍已經被警方圍了起來,但也不只是警察——應該是fbi,這樣的作風他很熟悉。不過他們先見到的不是降谷零也不是fbi的人,而是匆匆趕來的基爾,本堂瑛海。 本堂瑛??吹剿麄儍蓚€松了口氣,說她剛好在附近,cia幫了點忙,當然cia本身也就得到了什么,這點暫且不提。 “我還以為你是來抓我們的?”黑澤陣開了個玩笑。 本堂瑛海好像是被逗笑了,她靠著機車,聳聳肩,說:“這我可不敢,琴酒老大?!?/br> 她是半點也不敢看輕已經受傷的黑澤陣,以及看起來像是要睡著的諸伏景光,就在幾分鐘前這兩個人還做掉了幾支小隊,雖然她不知道那具體是誰派來的人,但猜也能猜得差不多。 她叫來醫生,給兩個人處理傷口,期間她一直盯著,黑澤陣沒做出什么表示,但本堂瑛海是真的怕他把醫生做了——這位是cia的醫生,而且是她的朋友。 “別來美國了,”她鄭重地說,“起碼最近別來?!?/br> 這話主要是對諸伏景光說的,當然,對黑澤陣也是,只是理由不太一樣。前者,她是怕諸伏景光在這邊的地盤上出事,那波本先生肯定是要找他們麻煩甚至發瘋的;后者,呃,她擔心琴酒一來,各大情報機構的工作量都成倍增加,而且還可能發生內斗,她正準備辭職呢,暫時不想給他們加班。 黑澤陣沒說話,諸伏景光用無奈的語氣說這要問zero啦,他才是管事的,我沒有話語權。 正說瞎話的時候降谷零就到了,背后還跟著幾個偵探,他聽了個尾巴,踉蹌了一下,還是沒拆穿幼馴染的謊言。 “hiro……” “zero你來了!” 諸伏景光向降谷零揮揮手,果然看到降谷零的身上也是有傷的,他不明顯地鼓鼓臉,決定等回日本就想辦法找這邊的人麻煩。 他問:“解決了嗎?” 降谷零扯出一點危險的笑意:“差不多,回去再說。我是不會放過那群老東西的?!?/br> 黑澤陣聽他們兩個說話,從諸伏景光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機,把諸伏景光塞給了降谷零。 降谷零看他要走,問:“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黑澤陣沒回答,好像在思考什么。 于是降谷零又問了一遍:“哥?真不跟我們回日本?” 在聽的本堂瑛海緩緩打出問號。什么?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波本和琴酒的關系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嗎? 黑澤陣這才慢吞吞說他要去找人,還有點事沒處理。他看到跟來的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想起一件事來,說堤無津川別墅的鑰匙在工藤家,幾個小孩在假期的時候可以隨便去住,他要在美國再待幾天。 “好耶!黑澤哥!” “太好了,不愧是夜鶯小……唔唔,工藤你捂我嘴干什么……” 黑澤陣聽到了某個稱呼,但是剛跟一群人打完,他現在也不想去揪小白鴿的羽毛,就當沒聽到,轉身走了。 他要去找赤井秀一。 他可以保證,1000%的保證,赤井秀一還在那里等他,就在用狙擊槍瞄準他的那個地方。 黑澤陣走過寂靜又陌生的街道,沿著剛才的方向尋找最佳的狙擊點,能看到他,又能打到基安蒂的地方。好在他跟赤井秀一在選擇狙擊地點的喜好一樣,他很快就確定了赤井秀一的位置,往一座高樓的方向走去。 烏云蔽月。 轉過一個拐角,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他剛要拿出手機來看,卻聽到了背后很輕的腳步聲。 他要轉身,背后的人卻忽然向他出手,凌厲的招式帶著風往他的身上砸來!黑澤陣當然不會給人以機會,兩個人就在小巷的黑暗里搏斗,灼熱的溫度混合著呼吸里的血味,在燥熱的空氣里擴散,招招式式都帶著搏命的意思。 黑暗中的敵手或許在剛才就看清了他身上的傷勢,完全是照著他的傷口打,黑澤陣再不畏懼痛覺也會被傷口牽連到動作,明明血液在流失,體溫卻在進一步升高。 他跟對方交戰,在最初的幾個回合后很快就感受到了異樣的熟悉,這顯然是他的某個熟人,明知他是誰,可動手的時候卻毫不留情。 黑澤陣抓住對方的手臂,用自己的重量將人撞在墻上,就要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 他沒能說完,被強行撕開的傷口讓血流得更快,他的身體溫度也越來越高,仿佛是某種害怕他現在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保護機制,心臟猛地收緊,屬于成年人狀態的身體正在向少年體型轉化。 黑澤陣下意識地攥住自己的心臟,卻對上了一雙冷靜的、似乎就在等這個時機的眼睛。 冰冷的槍口抵上他的腹部,不等黑澤陣掰開那把槍,黑暗里的人就連續扣下了扳機。 子彈打穿血rou、撞到骨骼,被留在了身體里,染成金色的頭發在緩慢地蛻回純銀的顏色,劇烈的痛楚讓他眼前一黑。黑澤陣咬牙,沒發出一點聲音,他想把面前的人推開,一根注射器的針卻扎進了他的身體。 他低罵一聲,終于昏了過去。 染上的金色徹底褪去,成年人變回了幼時的模樣,銀發的少年套著不合身的衣服,最后向上方投去一個兇惡的眼神。 他被抱起來,往街道的另一頭去。 銀發擦過地面。在戰斗中染血的荊棘王冠落在地上,發出很清脆的一聲。王冠順著傾斜的地面往下滾去,抖落的血珠混進水洼里,變成淺淺的紅。 一片寂靜。 …… 混亂的長夜即將過去,時間終于再次接近了黎明。 舉辦宴會的大樓上,火已經被撲滅,救護車已經開走,原地只留下一座焦黑的空殼。昨晚的熱鬧與奢華仿佛一場夢,十二點鐘的魔法(爆破魔法)讓它回歸了原本的模樣。 宴會的主辦人被擔架抬走的時候,還在拼命掙扎:“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會發生爆炸,我明明讓人排查過所有的角落……” 警方的調查結果顯示,這座大樓在建造的時候其墻壁和地面就被埋下了炸彈,威力足夠將整座大樓炸毀。幸好這座大樓已經建了有些年頭了,而且前段時間大樓的安全檢查不合格,部分長期不用的房間被水管漏的水淹沒,甚至發臭腐爛,導致一些炸彈受潮過期,這才沒造成更加嚴重的慘劇。 有幾個偵探在調查中幫了很大的忙,他們找到了可能跟炸彈有關的犯人,不過沒能抓到對方,因為就在他們快要抓到人的時候,大樓發生了二次坍塌,幸好偵探沒被埋在里面。 至于為什么是“幾個”而不是明確的數目,因為現場的警察和記者也沒有搞清楚到底有幾個偵探,據說他們都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就是膚色有細微的差別。但膚色的差別也有可能是火災現場的光照導致的,最關鍵的是,明明長了同一張臉,還有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偵探們卻用了不同的名字,甚至用不同的語言,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已經不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了,這根本就是恐怖片??!《夏威夷的復制偵探》?《大樓里的詭異黑影》! 此時,從火災現場路過被采訪的白馬探有話要說:“我是被朋友邀請來的,剛落地他就打電話讓我幫忙調查什么案件,我不知道什么復制偵探,真的不知道,也不認識他們……” 就算那群人長得有點像,但要論像的程度,他白馬探是最邊緣的那個!他不跟那群人同臉合污! “白馬!” 服部平次喊他,把一張報紙放到了白馬探面前,說你看,這個雙胞胎是不是那位黑澤先生。 白馬探一看,黑白的報紙上有張照片,上面是兩個黑澤陣,就在火災報道的一角,不是很起眼,但是只要看一眼,就再也挪不開視線了。 “……” “雙胞胎?”白馬探看了半天,終于吐出一個詞來。 服部平次也在思考,其實他已經想了有一會兒了,但看黑澤先生的面相就是沒有家里人的模樣(?),最后他說:“也可能是易容吧……我記得怪盜基德在這里?!?/br> 白馬探抬頭:“怪盜基德扮演諾瓦利斯?你開什么玩笑,是讓他踩高蹺嗎?” 服部平次:“……” 也是,黑羽快斗的身高和工藤新一一模一樣,就那個一米七的身高,要扮演黑澤先生,還要跑出火場……不是說黑羽快斗辦不到,只是那樣走路不方便,按黑羽快斗的性格,走到半路上他就要趁亂換衣服了。 服部平次收起報紙,望向遠處的大樓,他們兩個去追犯人沒追到,但也確定了犯人的身份,一個淺金色頭發的女性。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他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見過這個女人,到底是哪里呢? “對了,黑澤先生也在宴會上的話,他也沒有可能見過那個犯人?”服部平次忽然想起來。 白馬探晃了晃手機,說:“我問過工藤了,工藤說諾瓦利斯還有事,去找人了,而且他也沒看見一個身手敏捷表情冷淡攜帶了炸彈遙控器的女性?!?/br> (黑澤陣:……你們說的難道是戰斗力只有五看到我就嚇得抖耳朵的兔子?) (菲莉婭:…………) 雖然暫時失去了線索,但白馬探相信,他肯定能再抓到那個女人的,服部平次也是一樣。沒有罪犯能從偵探的手里逃脫,如果有,那下一個偵探會抓住他的。 對不起,我們人多,而且信念相同。 白馬探又看了看工藤新一剛發來的消息,將長長的訊息簡單概括給了服部平次: “景光哥已經找到了,諾瓦利斯也沒事,cia暫時可以相信,fbi不要接觸。還有,諾瓦利斯說他暫時不打算回日本,他家的別墅可以借給我們度過假期?!?/br> “整個假期?他不回來嗎?” “嗯……諾瓦利斯好像說他要回老家,大概住幾個月吧?!卑遵R探重新往上翻了翻,看到工藤新一說黑澤陣跟他聯系的時候說要回老家的語句,雖然覺得哪里有點不對,但他跟諾瓦利斯——黑澤陣不是很熟,也不知道相關的一些情報,就沒有多問。 殺手、偵探、間諜,諾瓦利斯的身份只有一點是跟他有交集的,白馬探認識的人有很多,甚至包括魔法界的成員,他不會在這種地方打探別人的秘密。 服部平次看了看時間,拉著白馬探就往回走。 他們本來是來參加偵探聚會的,再不回去睡覺的話,今天白天的偵探聚會就要睡過去了。還有工藤!那家伙為什么還是那么精神啊,不會是準備讓黑羽快斗替他參加吧喂! 一邊走,服部平次一邊問:“他老家是哪?” “不知道?!?/br> “我記得工藤好像是提到過,在雪山上什么的,好像還是人跡罕至的地方?!?/br> “諾瓦利斯應該是北歐人,附近有雪山的地帶……” 兩個少年并肩而行,穿過被火燒焦的街道,越過一道分界線,回到了依舊明亮而熱鬧的都市里。 海鷗從凌晨的海面上飛來,送來一片微微的曦光。 就在太陽即將沖出地平線的時候,接近港口的區域,一個不起眼的拐角,換了一身正常衣服的赤井秀一慢慢蹲下來,從地上撿起了一根長長的金發。 地上還有血和打斗的痕跡,一直延伸到道路的盡頭,接下來線索就忽然斷了,什么都沒有,只有空蕩蕩的路口。 赤井秀一拿著那根金發站起來,對著剛剛升起的朝陽看去,依稀能從細細的發絲上看到幾點血跡。即使是陌生的顏色,帶了不少血的味道,他也能確定,這根頭發是黑澤陣的。 他把頭發卷了卷,放進衣服口袋里,他穿的還是黑澤陣給他的外衣,在這個天氣,多少有點熱了。 一個小時前,他在等黑澤陣。 以黑澤陣的速度和當時的生氣程度,不出十分鐘就能找到他在的位置,但黑澤陣沒來。等到第十五分鐘,赤井秀一給黑澤陣打電話,電話被果斷地按掉,沒接。 他意識到了不對。 他把槍留在樓頂,一邊下樓一邊打電話讓fbi的同事去回收,自己在黑澤陣可能來的路線上搜索,最終找到了這里。 沒有人,只有血跡、被扯斷的金發,和一路的打斗痕跡。 小銀呢? 琴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