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降谷先生略有所感地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說道:“應該是黑澤的粉絲團一類的人吧,經常在他附近出沒,只是些對都市傳說感到好奇的普通人而已?!?/br> 因為好奇而來的普通人和懷著惡意跟蹤的人,這兩者他們還是能區分開的。 黑澤陣毫不留情地評價道:“跟著有點煩人?!?/br> 降谷零看了看黑澤陣,當場拆臺:“畢竟他們可能會因為你遇到危險,這點確實有點麻煩?!?/br> 黑澤陣:“……你的正事呢?貓呢?” 再啰嗦兩句他現在就走,反正也不是非要貓不可。(小黃貓和小黑貓:喵喵喵??。?/br> “我也很想,”降谷零頓了一下,才說,“但他們在盯著你,不好拿過來?!?/br> “波本?!?/br> 黑澤陣站了起來。伏特加還以為他要走,卻看到黑澤陣往那邊幾個人的方向去了。 銀發少年面無表情地走到那幾個瞬間變得有點慌亂但還是強行保持冷靜的人面前,在他們戰戰兢兢地問“有什么事嗎”的時候,黑澤陣語氣毫無起伏地問了一句: “要簽名嗎?” “……???” “那我走了?!?/br> “等等!等一下——” 一群尾隨了他半天的人終于反應過來,在審判之銀要走的時候終于手忙腳亂地把人攔住了。 他們說簽名還是不必了,其實他們是幾家報社的記者,一直跟著他就是很想看看能不能拍到什么有價值的新聞。呃,當然,也是因為好奇才特地來的,真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如果有,那奇怪的就是其它同行,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對了來都來了能給我們個簽名嗎? 黑澤陣嗤笑,說沒有新聞,也別跟著我了,你們還不如去氣象預測中心做個暴雨來臨前的專訪,還有,我也不是什么都市傳說,更不是魔法界來的長生種。 “哦……” 記者們看起來很失望,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黑澤陣忽然問了一句:“你們認識普羅塞克嗎?” 記者們驚慌失措:“……不不不,不認識,我們不認識叫普羅塞克的人!” 黑澤陣:“呵?!?/br> 看到光速逃走的一群小記者,黑澤陣在心里給普羅塞克又加了兩筆賬,這位進獄系同行到現在都沒能消停,不如直接找個機會把他做了吧。 黑澤陣轉過身沒看到降谷零的身影,很自然地到了后廚,跟一位年輕的女孩擦肩而過。 女孩看到他,恍然大悟:“啊,你是安室先生說的來拿貓的人吧!安室先生在里面哦!” 她端著餐點匆匆忙忙出去,黑澤陣多看了一眼,沒說什么。相當普通的普通人,所以波本先生來這里打工還是認真的啊。 他在后廚找到了降谷零。 此時的降谷零正在笑著打電話,完全看不出來是準備搞什么大動作的組織boss兼公安警察。地面上兩只蔫蔫的小貓正四仰八叉地攤在地上,聽到黑澤陣的腳步聲,忽然支棱起來,三兩下就蹦起來往他身上爬。 降谷零掛斷電話,看到兩只小貓活蹦亂跳的模樣,說:“果然還是應該讓它們跟著同類啊?!?/br> 黑澤陣皺眉:“你在說什么?” “沒,我也快下班了,只是來給你送東西的?!苯倒攘銖纳厦娴墓褡永锬贸鲆粯訓|西,遞到了黑澤陣面前。 那是個用來裝貓糧的盒子,怎么看都平平無奇。 不過,這個重量……盒子入手的時候黑澤陣就知道這個重量只能是別的東西,而且,減去盒子的質量,克數還有點熟悉。 他沒打開,問:“不是不還給我嗎?” 能讓boss大人親自來一趟,甚至不惜在咖啡廳上半天班送的東西,黑澤陣只能隨便猜猜這是他的愛槍。 降谷零的回答也肯定了這一猜測:“我只是一直沒空回去拿,沒說不給你啊?!?/br> “車呢?” “等忙完再還給你?!?/br> 忙完——指針對組織的整件事都結束,到時候就會物歸原主,畢竟把東西還回去的前提是它的主人還活著。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黑澤陣明顯有點不耐煩,幸好剛才的服務生榎本梓小姐進來了一趟,黑澤陣順手把兩只往他身上爬的貓拎起來,一片喵喵聲里看起來場面還算和諧。 等她又出去,幾秒的沉默后,黑澤陣篤定地開口:“你有話要對我說?!?/br> 金發的青年靠在料理臺上,聲音也變得認真了幾分:“確實有——我希望它是用來保護你的,不是用來把子彈打在你自己身上的?!?/br> 這話當然意有所指,不是在說子彈、也不是在說這把槍的事。 黑澤陣重新打量了在他面前的金發青年,從上到下,長久的注視后,他才慢慢地說:“你管得太多了,降谷零?!?/br> 降谷零特別自然地回答:“因為我是你的boss啊?!?/br> “……嘁?!?/br> 黑澤陣撈上貓和愛槍就走,順便把貓糧盒子給丟下了。他不是這個國家的人,也不是降谷零真正的盟友,跟日本公安更是沒有多少關系,說到底……降谷先生對他的關注,大部分都是出于對他救下諸伏景光、以及當初組織恩怨的一些“補償”。 這點他再清楚不過。 他走出廚房的前一刻,降谷零忽然問了句:“今晚有什么安排嗎?” 算是明示。 黑澤陣腳步頓了頓,隨即回答:“有,替貝爾摩德去約個會?!?/br> 第141章 暴雨前夜 跟貝爾摩德約了見面的人是組織的一位高層。準確來說, 是查爾特勒。 在發覺琴酒確實沒死后,查爾特勒就從日本的“表面”消失了,就連黑澤陣也不知道他在哪。降谷零當然也不知道。一個有權有勢的人真正想要隱藏自己的時候, 能給他提供便利的人或物永遠有很多。 不過黑澤陣確實有事要找查爾特勒, 是關于加爾納恰的事,這兩個人有那么一點“親戚”關系。而且放著這么大一個目標在東京也很礙boss大人的眼, 所以黑澤陣讓賴在他家的貝爾摩德去聯系這個人, 以“波本打算清除掉你們這些組織老人”的理由談談“接下來的合作”。 組織里最有名的感情騙子貝爾摩德當然是一出手就馬到成功,順利地將查爾特勒騙了出來。她連哄帶騙搞定組織成員的技巧當然無人能及,至少黑澤陣覺得他自己去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效果,不過—— “我沒用我的身份, ”剛睡醒的貝爾摩德聲音里懶洋洋的, 她把自己埋進柔軟的被子, 困倦地說, “是黑櫻桃(maraso)的, 他們關系不錯,我在黑櫻桃的手機里發現了他們的五條通話記錄——都是同一個月的?!?/br> 組織的人之間互相有往來很正常, 但搞政治的和搞暗殺的在沒有任務的時候聯系密切,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黑櫻桃?” 黑澤陣已經有段時間沒聽到這個代號了, 他對黑櫻桃這人最后的印象還是《洛杉磯別墅遭到襲擊:赤井秀一假扮波本當上組織boss, 告訴黑櫻桃蒂塔其實他是烏丸后裔現任組織二把手》這一回。 貝爾摩德說這個人已經死掉啦, 還是在游輪上那時候的事, 細節不是很重要,當時他發現了你現在的身份, 我剛好路過, 就把他給滅口了。 黑澤陣嘆氣:“貝爾摩德——” 在被說什么之前,貝爾摩德很快地打斷了黑澤陣的發言:“所以現在黑櫻桃跟查爾特勒有個關于如何在波本手里活下來并且從組織里撈點利益的「約會」, 而我沒空去,所以只能拜托組織里萬能的gin去了,你愿意嗎?” 黑澤陣嘲諷道:“你很忙?” 沒空?你說的沒空是指在我家里從半夜睡到現在嗎,貝爾摩德?如果你也算忙,那連續加班了幾個月的波本先生算什么? 貝爾摩德就笑:“啊呀,我要跟影視公司的人談談繼續接下來的合作,非常重要的會談,我不能缺席?!?/br> 影視公司……嗎。 黑澤陣不想摻和那邊的事,說既然你一定要跟他們打交道,祝你好運。 貝爾摩德說多謝提醒,我肯定會小心啦,但我從公司那邊聽說幾個月前fbi的行動里出了內鬼,到現在都沒找到?你要小心fbi啊,gin。 黑澤陣回答,我和fbi沒什么關系。 電話在貝爾摩德的笑聲里被掛斷,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一如既往,從不為自己做出的決定后悔。 她跟查爾特勒約定的時間是今天下午,四點鐘,地點是東京塔上的一家餐廳。在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的時候,這位議員先生還能特地抽出時間來跟“黑櫻桃”喝下午茶…… 真是閑的可以。 黑澤陣不是在為某位boss大人打抱不平,他只是覺得自己一開始就應該找上門問問還沒跑的查爾特勒,就算不知道他在哪也可以根據組織的資料和原本的姓氏綁架查爾特勒的兒子,不過他最后還是看在兩位公安的面子上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 遵紀守法的琴酒先生?哈。他自己聽著都覺得有點可笑,果然是最近一段時間里各種麻煩事都有人代勞,讓他都變得有點怠惰了嗎…… “大哥,要現在過去嗎?” 黑澤陣回憶最近一段時間的經歷時,一側的駕駛位上傳來了伏特加的聲音。 伏特加注意了東京塔附近擠擠攘攘的情況,暫時停下車,瀏覽今天的新聞,有點遲疑地說:“東京塔中層有個偶像的商業活動,而且今天還有個不少政府官員出席的采訪活動?!?/br> 怪不得會有這么多人。 黑澤陣挑眉往東京塔下方看去,他當然不認為今天的事可能是巧合,恰恰相反,他的某些熟人應該在這個局面里出了一些力……也可能是心照不宣合作,反正敵我雙方都要一些特別的目的達成同一個結果。 他不關心這些人的結局,或者說,他沒有那些跟兔子一樣驚惶不安的“大人物”想的那么關心。 黑澤陣只是抓起垂落的銀發扔到一邊,然后懶散地往后靠去,無所謂地說:“意料之中。我們換條路?!?/br> “但,他們中有些人應該……”伏特加沒說完,但他知道大哥能理解他話里的含義。 他是琴酒的搭檔,跟大哥一起執行過很多次任務,需要動手的時候他會代大哥出手,跟組織相關的業務當然是「能代表那位先生」的大哥來談。伏特加只需要跟到那個地點就可以了,組織的機密他沒資格聽,也不想聽,但這不代表他不知道跟大哥談話的都是誰。 臉,他多半都是見過的,而且有些人還經常在新聞里出現。 大哥顯然也很清楚今天東京塔上有很多“熟人”,雖然他們跟琴酒不見得都有過節,但有個清楚自己秘密的人還活著并且就在附近終歸是一件非??膳碌氖?,伏特加不覺得那些人會全部無動于衷。 就算只有一兩個鋌而走險,也可能造成非??膳碌暮蠊?。對大哥來說可能不是那么奇怪的事,但伏特加覺得……最好還是不要看到那種局面。 “別做沒意義的事,伏特加?!?/br> 黑澤陣看了他多年的搭檔一眼,隨口提醒道。 伏特加跟往常一樣說“是,大哥”,然后就沒有再提這件事了。畢竟是大哥,就算真跟那些人見面也不會直接把人的腦袋擰下來……吧?應該不會的,大哥是謹慎的人,伏特加正在試圖說服自己。 …… 下午三點四十分。 東京塔的某個餐廳里幾乎沒有人,暫停營業的牌子被正正當當地掛在門口。不過餐廳的門其實沒有上鎖,在門口看不到的區域,一個坐在餐廳角落、穿著西裝的人正一邊打電話一邊看外面的風景。 灰沉沉的天空就好像被蠟筆胡亂涂抹出來的顏色,充滿了小學生涂鴉式的凌亂感,讓人煩躁。 這是個面容端正的中年男人,經常關注時事新聞的人或許能一眼就叫出他的名字。今天他本應該在東京塔的更上層跟其他幾位政客見面,參與一個蠢得要死但是對選票極其有利的活動,但他還是選擇來這里,跟一個相當危險的組織成員見面。 他更需要這個——比起下次再考慮也可以的選票,查爾特勒先生更關心的是自己會不會在組織即將掀起的風暴里成為被犧牲的那一部分。 “我知道那不是個好主意,也不是我的指使,”他正在跟電話對面的人說,“但起碼我們現在證明那個少年跟琴酒確實有不小的關系?!?/br> 另一邊的人說:“工藤新一是最近備受關注的‘明星人物’,你要考慮這件事帶來的公眾影響。當上議員后你越來越不知道收斂了,查爾特勒。事實就是你的人沒能綁架工藤新一,還驚動了琴酒,才讓我們現在寸步難行?!?/br> 查爾特勒深深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