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148節
霍霆山:“有夫人叮囑在前,傷不致命,不過確實不甚好看就是。如今她們身上沾了病氣,你病才好些,不宜和她們見面?!?/br> 最后裴鶯到底沒去成,霍霆山不說,她壓根不知道人關在何處。 不過裴鶯還是出小院了,去不成放人,便改道游園。之前睡太久了,再不活動一番,骨頭都要睡酥掉了。 裴鶯瞅了眼身旁人,沒說什么。 他要同去,那就同去吧。 確實如之前霍霆山所說,石連虎這個前并州州牧是個貪財的,他的州牧府比袁丁的要奢華。 這連帶著,后花園也更大更氣派。 春天來了,后花園的花兒重新煥發生機,花團錦簇,如同一副多彩的畫卷被名為“春”的手掌慢慢撥開。 霍霆山走在裴鶯身側,見她這里看看、那里瞧瞧,步子放得很慢,又變成了那種元龜爬,顯然頗有興致。 他抬眼,隨她看了眼四周。 沒什么好看的,那花能看不能吃,還不如一鍋糗飯來得實在。 男人又收回了目光。 裴鶯看到了蝴蝶,幾只蝴蝶被花香吸引,在花苞旁繚繞,花叢的旁邊是假山,假山嶙峋,透過假山的縫隙,裴鶯看到有一抹白色在動。 裴鶯凝神正欲再看那是什么,對方已先一步從假山后繞出。 寧青穎今日穿了一件杏白色的圓領襦裙,她的氣質本就如蓮般冷清,這一身白裙更襯得她出塵脫俗。 看到裴鶯和霍霆山,寧青穎露出驚訝的神情:“將軍,裴夫人?!?/br> 今日她住的清輝院解了院禁,她便多少猜到或許是那位回來了,那一刻她有種說不出的焦躁。 她太清楚男人的劣根性了,如今這好不容易尋回來,本來寶貝八分,后面能變成十分。而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州牧府,現在的情況于她很不利。 裴鶯頷首,全當和寧青穎打過招呼。 霍霆山還是之前那副神情。 寧青穎邁著碎步上前,“裴夫人,那日云繡樓……” “夫人,你隨我去書房一趟,我忽然想起有一要事需你協助?!被赧揭膊还苡袥]打斷旁人的話,忽然開口。 寧青穎驚愕。 裴鶯也怔了怔,但霍霆山說完這話后,已徑自轉身。 裴鶯看了眼寧青穎,而后跟上霍霆山的腳步。 等出了后花園,霍霆山道:“最多三日,知章會將人送走?!?/br> 裴鶯打量了他片刻,低聲問他:“霍霆山,對于她的名聲,你不動心嗎?” 霍霆山停下腳步,“上回你和她外出游肆,她自己和你說的?” “不是,是我意外聽來的?!迸狷L如實道。 霍霆山轉了轉扳指:“那就是她和知章說了?!?/br> 裴鶯眼底掠過驚訝:“你……” 他怎么知道的? 也是,寧青穎是霍知章的母族,府中和她走得近的,也就霍知章一人,因此排除了和她說以外,寧青穎能說的只剩一人。 霍霆山問:“那小子因著此事找你了沒有?” 裴鶯搖頭,“并無?!?/br> “還算他不至于太蠢?!被赧嚼^續帶著人往書房走,腳步并不快。 “霍霆山?!迸狷L喊他。 霍霆山知道她想問最初那個問題,他聲音很平靜:“夫人,我不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br> 裴鶯:“你不信,但你麾下總有人信的,或許信與不信并沒關系,只需知曉這名聲可以為你造勢,以此來吸引名士和威服一些未開化的百姓。他們會說,有益無害,多一個亦不多?!?/br> 霍霆山譏誚道:“那般名聲吸引來的名士,愚昧如此,他送上來我也不敢用。至于布衣,威服他們的最好辦法不是用些鏡花水月的名聲,而是一些能真正惠及到他們的東西?!?/br> “但惠及布衣的政策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落地,這注定是個不短暫的過程?!迸狷L說。 “確實不是一朝一夕,但那又如何,我又并非時日無多?!被赧窖畚蔡羝鹦Γ骸胺蛉嗽醯闹鲃雍臀艺f起這些,是對往后的后宅管理一事有什想法?” 裴鶯:“是有些想法?!?/br> 霍霆山嗯了聲,“夫人說說看?!?/br> “此番是我心底話,但這番實話在你聽來或許會感覺荒唐,甚至覺得自己被冒犯。如此,你還想聽嗎?”裴鶯看著他。 她那雙澄清的杏眸在這刻仿佛是揉碎了一池星光的水灣,涌動著靜謐卻令人沉醉的專注。 霍霆山有一瞬的恍神,他狹長的眸微斂:“自然是想聽的,從夫人這處聽句實話可不容易?!?/br> 裴鶯微嘆道:“我夫君只有我一個女人,我與他一同生活多年,早已習慣二人生活,我不喜歡、也不能接受我的丈夫還有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女郎?!?/br> 霍霆山凝視著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她口中的這個“夫君”,不是那個短命的孟杜倉,而是身在不知名處的旁人。 是一個真真切切和她生活在一起許多年,很可能還曾和她育有子嗣的別的男人。 這個男人無疑是特殊的,甚至很可能因為他再也無法觸及,所以成了永遠鮮明的存在。 霍霆山目光冷沉,“你和他如何,就和我如何?!?/br> 裴鶯聽出他這話并無遲疑,眼底不由掠過一縷詫異。 他是答應了?且竟然還不生氣? 又瞅了瞅霍霆山,裴鶯或許他還是有些不虞的吧,不然不會是這副臉色。 不過他能答應總歸是好事,這時候得順毛摸,于是裴鶯點頭作答說好。 霍霆山瞥了她一眼。 答應得這般快,一看就沒多少誠心。 之前對寧青穎說要去書房,倒也不算說謊,兩人確實去了。 不過“要事”是假的,裴鶯在那里和霍霆山下了幾局象棋。 …… 接下來兩日,裴鶯基本都在休息,時不時喝一些補血氣的藥。 兩日后,裴鶯感覺自己是徹底痊愈了。再一算時間,今日似乎是那個安息王子路過肖江郡。 裴鶯找來守院的過大江,“過伍長,霍霆山是否不在府中?” 過大江呆滯一瞬。 裴鶯見他神態,后知后覺喊錯了。這兩日她換了稱呼,霍霆山并未說什么,她喊著喊著就習慣了。 “回裴夫人的話,大將軍確實出去了?!边^大江回神。 裴鶯沉思片刻。 人不在,那事問不了他,但問旁人應該也一樣。 于是裴鶯又問:“過伍長,你可知之前帶回來的那些個女斥候關在何處?” 這事過大江還真知道。 本來不該說的,畢竟那些算是要犯,大將軍吩咐旁人不可隨意靠近。但裴夫人不是旁人,裴夫人方才都能連名帶姓喊大將軍,他若是欺瞞了她…… 這般一想,過大江說了實話。 裴鶯這才知曉,原來雪茶她們在州牧府的院子里。 這座并州的州牧府著實大,院子甚多,就更別說院內的廂房了。 不特意找,根本找不著。 從過大江這處得了答案后,裴鶯當即前往那處別院。 從小院外看無二致,但進了院中,裴鶯看到了陳威。在春日的暖陽下,陳威那張臉有些白得過分。 看見裴鶯,陳威拱手作揖,“見過裴夫人?!?/br> “陳里長,她們如今傷勢如何?”裴鶯一邊往里走,一邊問。 陳威答:“馮醫官開了上好的藥,想來已無礙?!?/br> 裴鶯聽到那句“想來”,有種不祥預感,不過待她推開房門進屋,發現情況比她想的好不少。 屋中一共有六人。 裴鶯記得她們不止這個人數,看來有些是成功離開了。而在這六人中,眼熟的面孔只有金鈺和另一個她不知曉姓名的女郎。 看見裴鶯,六人面上神情復雜。 裴鶯聞到了藥味,還有幾絲隱藏在藥味中的血腥味。 “對不住,當時我未和霍霆山說清楚?!迸狷L愧疚道。 金鈺等人沒想到裴鶯會道歉,畢竟是她們擄了她在先,那霍幽州拿她們出氣也正常。 “夫人您不必如此,來肖江郡這一遭,我們已經做好了任何準備?!苯疴暤?。 斥候行的就是刀尖舔血之事,從離開長安那一刻起,她們已有隨時赴死的覺悟。 裴鶯:“我已和他說了,你們接下來安心養傷吧,待傷養好后,再自行離開?!?/br> 六人對視一眼,同時朝裴鶯行了一記萬福禮。 “謝夫人大恩?!?/br> “謝夫人大恩?!?/br> …… 晚間霍霆山回來,裴鶯和他說起女斥候的事。 “夫人隨意?!被赧綔啿辉谝?。 不過是暫且多六張嘴吃飯罷了,他又不是養不起。 裴鶯和他聊天,問起今日安息王子,“那安息王子途徑此處,要在這里待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