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117節
只是一句,石遠湖已了然。 若是惠康王問霍霆山討人,后者雖說大概率不會將那美婦送出去,但拒了趙天子的皇叔,往嚴重了說,這何嘗不是對大楚皇室不敬? 給霍霆山找些麻煩也好。 若是到時霍霆山不堪其擾,決心偷偷將美婦送到其他地方去,他們可在中途劫人。 “還是大兄足智多謀?!笔h湖恭維道。 * 燕門郡,郡守府。 小豬經過幾日的飼養,已經徹底熟悉了院子的環境,裴鶯見時機差不多了,于是找到霍霆山,向他討要一個會殺豬的士兵。 霍霆山一時想不起周圍誰是屠夫出身的,“夫人,殺人和殺豬應該相去不遠?!?/br> 裴鶯:“……您挺有想法?!?/br> 命令到底傳下去,會殺豬的士兵很快找到了。說來也巧,這個士兵裴鶯曾見過,他是那日隨她一同去集市買小豬的衛兵。 這人的名字挺有意思,叫過大江,一張臉也如江般長,裴鶯一下子就記住了他。 “裴夫人想劁豬?此事交給我?!边^大江拍拍胸口。 過大江打了包票后便往養豬的小院去,裴鶯見狀抬步想跟。 “夫人?!?/br> 裴鶯回頭看霍霆山:“怎么了?” “他去劁豬,你不會劁豬,跟著去作甚?”霍霆山看著她。 裴鶯:“我會一點理論知識,且一些前置工作我也能幫忙?!?/br> 霍霆山揚眉,“何處學來的理論知識?” “書上?!迸狷L一本正經:“先前我無意中看過一本書,上面講的是前朝閹人的生活史,還挺有意思的?!?/br> 霍霆山:“……” 她這是看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書。 最后霍霆山也跟著過去了。 過大江拿著劁豬刀,他自認為準備就緒,正想要開始,卻被裴鶯喊住。 “先用熱水燙一燙刀,這般劁的豬存活率會高些?!迸狷L說。 如今還沒有碘伏,消毒方面遠遜于現代,只能用這種土方式滅菌。 過大江撓撓腦袋,沒聽過這種說法,但照辦了。 四只小豬先前被裴鶯特地禁食禁水,這會兒精力沒平時好,過大江摁住一只,將其翻過來。 一刀下去。 兩顆小圓球分離出來。 裴鶯見過大江欲要收手,忙說道:“旁邊那些條狀的小帶子也需扯干凈,如此才算徹底完工?!?/br> 那些是導精索,是蛋蛋的附屬,也得一并摘掉。 霍霆山目光飄向旁邊人:“真懂?” 裴鶯下巴微抬:“自然是真的?!?/br> 四只小豬,三只公的,一只母的。 小公豬外切即可,但小母豬要開腹做個摘除卵巢的小手術,待術后,裴鶯讓過大江用線將小母豬的傷口縫起來。 霍霆山看著過大江手中在豬腹中穿梭的絲線,眸子微瞇:“夫人,你說這絲線縫合之術,能否使用在人身上?” 裴鶯稍怔,不由驚嘆。 有些人的腦子就是好使許多,擅長舉一反三,她只不過讓過大江把小豬的傷口縫起來,他就已經想到了人。 “自然是可以,不過此法有不小的風險?!迸狷L想了想說:“腹腔和胸膛這些地方畢竟是要害之處,打開后容易入癘氣,一旦癘氣在體內橫生,便是回天無力?!?/br> 霍霆山若有所思,“方才夫人讓過大江燙刀,是為了抑制癘氣滋生?” 裴鶯:“正是?!?/br> 那只小母豬術后被裴鶯選出來單獨飼養,后面幾日她不時都過來看一看。 裴鶯接下來沒有再出府,她以為她人在府中,外面之事應該找不上她,卻不曾想一則傳言忽然從并州傳開,且插翅般迅速傳遍旁邊的司州和冀州,甚至有往雍州長安去的架勢。 傳言道:霍幽州得了一九天玄女,此女來自天上,乃人間絕色,比號稱長安第一美人的麗貴妃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身攜異寶,通岐黃之術,還有活死人rou白骨之能,先前的香皂就是她造出來的。 “大將軍,這則傳言不妥至極?!?/br> 公孫良罕見的神色凝重:“盛名傳開,必定引來豺虎相聚,尤其是那句‘活死人rou白骨’,趙天子近年被術士蠱惑修長生之道,傳聞龍體已欠安,若是那則傳言傳到他耳中,難保他會下旨納了裴夫人?!?/br> 雖說如今趙天子的統治力愈發弱了,但名義上還講究“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且皇帝想要的只是一個女郎,又不是要你的兵權,你給不給? 霍霆山面無表情坐在軟座上,他手里拿著一個茶盞,公孫良的話落下后,男人將茶盞放在旁邊的案幾上。 “噠”的一聲輕響,其內已空空如也的杯盞從底部皴裂開裂痕,碎片相互嵌合,奇異地沒有散開。 “倒是我小瞧了石連虎那幾個兒子?!被赧娇聪虼巴?。 今年的冬天下雪下得太早了,雪中行軍的負擔是往常的數倍,一個不慎甚至會凍死士兵。 這個冬季真是天佑并州。 霍霆山:“先辟謠。出動司、并、雍三州的暗樁,把那則傳言往另一個方向引?!?/br> 公孫良沉思片刻,“主公,請恕某直言,辟謠可能效果并不大。傳言里裴夫人不僅與您扯上關系,還帶上了遠在長安的麗貴妃,這等桃色之事,世人向來愛看?!?/br>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麗貴妃已是享譽天下的美人。 “更別說還提起香皂,香皂日進斗金,何處的權貴不眼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香皂創造者的線索,他們又如何肯輕易丟下?”公孫良很是頭疼。 其他人或許不覺得如何,但公孫良真真認為幕后之人這一招不得了,直中大將軍的要害??! 還未等霍霆山想出個萬全之策,他的郡守府收到了一份拜貼。 來自惠康王的拜貼。 拜貼送過來時,霍霆山正要和裴鶯一同用午膳。 用的是古董羹,今日庖房買了蝦回來,裴鶯讓庖丁做了些蝦滑,還特地吩咐打個雞蛋下去。 燙出來的蝦滑不負其美名。 霍霆山也跟著吃了,他此前何曾吃過這種蝦rou做法,這一試感覺新奇又特別,一盤蝦滑有大半都進了他的肚子。 裴鶯見狀笑他:“不知先前是何人說我重口腹之欲,我看他自己也不多讓?!?/br> 霍霆山瞅了眼裴鶯眼尾彎起的小弧度,揶揄道:“夫人心里那記賬的小冊子如今記到多少頁了?” 裴鶯轉開眼:“沒有小冊子?!?/br> 霍霆山正欲開口,這時陳淵入內:“大將軍,惠康王送來一份拜貼?!?/br> 霍霆山停下動作。 裴鶯就坐在他身旁,一瞬感受到他沉下來的威壓。 裴鶯看了看霍霆山,又看陳淵。 惠康王? 這是何人? 霍霆山:“拜貼拿來?!?/br> 陳淵奉上拜貼,霍霆山接過一看。 上面的拜訪時間是后日。 惠康王是皇族,且還是趙天子的皇叔,這封拜貼不好推拒。 將拜貼隨意扔到一旁,霍霆山轉頭看向裴鶯:“夫人,后日惠康王來府中拜訪,此人是天子皇叔,在女色上風評極差,那日還需委屈夫人待在主院中?!?/br> 裴鶯沒想到事情竟如此,“好,后日我不出來?!?/br> 霍霆山聽她應下,面色卻沒舒緩多少。 后日轉眼就到,裴鶯那日沒出過主院一步,不僅自己不出去,還叮囑女兒莫要出院子。 時間緩緩流過,夜幕降臨,裴鶯坐在窗牗旁的軟榻上看書。 “咯、咯?!狈块T被敲響。 裴鶯一頓,認出是霍霆山,“門沒鎖?!?/br> “咯滋”一聲響,屋門被推開。 裴鶯吸了吸鼻子,不是她的錯覺,確實有酒味。 他喝酒了。 “將軍,那個惠康王離開了嗎?”裴鶯仰頭看向走到她跟前的男人。 霍霆山低眸看她,眸光黑沉,像涌動著暗流的海淵:“未曾?!?/br> 裴鶯驚訝:“為何?” 她不覺得霍霆山會請對方留宿。 霍霆山解釋道:“那惠康王是個滑頭的,膳罷后裝作不勝酒力昏了過去,旁邊家仆搭臺唱戲,要留宿于此?!?/br> 裴鶯眉心動了動,“那也沒辦法了?!?/br> 一個親王硬要在府中住一宿,你能怎么著? “夫人可知曉,如今外面都流傳著一則傳言?”霍霆山忽然換了個話題。 裴鶯真不知,這幾日她都料理小豬去了,且也無人和她說這些:“什么傳言?” 霍霆山緩緩將那則傳言道來。 裴鶯聽后沉默,覺得荒唐不已,這荒唐之中,又藏著一份說不明的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