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82節
一人身影魁梧,另一道與之相比則要纖細許多。 “裘宗主不必多禮,今日開小宴,沒那么多規矩?!被赧叫Φ?。 對方這般說,裘伯同卻不敢當真,又是感恩戴德謝過,之后才抬起頭來。 而這定睛一看,裘伯同心中驚詫不已。 方才進來時他便知曉那位裴夫人也一并坐在上首,但是上首案幾亦有主次之分,他以為是從屬,卻未曾想竟是雙案并齊。 那赫然是主母架勢的擺位。 心驚的同時,裘伯同又非常慶幸,幸虧上回換了張大案幾,否則要出亂子了。 上首坐著霍霆山和裴鶯,右下首是裘伯同夫妻,孟靈兒獨坐左下首。 右側接著是裘四爺夫婦,對面是女兒裘半夏,這般安排剛好讓孟靈兒和裘半夏坐。 人齊,開宴。 裘伯同自認為過往也是吃過美味珍饈無數,今日來州牧府該謹言慎行,不該說的切不可多言,然而嘗過案上的葷菜后,裘伯同險些吞掉自己舌頭。 那rou不知如何做的,倍兒香,再配上幾盞美酒,神仙也不換。 裘伯同極力克制,但到底還是沒忍住將那盤rou吃了個干凈。 霍霆山見狀,笑著命人加菜:“我這好酒好菜不少,往后裘宗主可來多幾回?!?/br> 裘伯同心頭一跳,忙推辭說:“大將軍貴人事忙,鄙人如何能嘮擾?” “不忙?!被赧街苯影讯滤浪?。 裘伯同噎住。 這頓午宴,裘伯同吃得是既快樂又煎熬。好不容易吃完午膳,他正想找機會告辭,對方卻仿佛看清他心中所想,先一步開口。 “聽聞裘宗主嗜畫,我書房中有幾幅前朝名士所做的遺卷,今日有緣相會,兩位裘家郎君不如隨我一同去觀賞?” 霍霆山這話聽著是請求別人的意見,但說完后他已起身,儼然要往書房去。 裴鶯看到裘伯同臉都僵了,臉上的笑比哭還要難看,不由同情。 被霍霆山盯上也是夠倒霉的,這種倒霉她深有體會。 似想到什么,霍霆山忽然轉頭看裴鶯:“煩請夫人幫我招待兩位裘夫人?!?/br> 裴鶯忙收拾好情緒,霍霆山這人眼尖,敏銳得過分,若是被他知曉了她方才想,說不準會被他記小賬。 裴鶯禮貌微笑應下。 霍霆山多看了她兩息,目光似有深意,“勞煩夫人了?!?/br> * 裴鶯帶著裘大夫人和明蓮心去了后花園。孟靈兒則拉著裘半夏去了府中小型的訓練場,那處不僅有各類兵器,還可以跑馬。 州牧府的后花園比裘家的要開闊和別致許多,裘大夫人真心贊嘆:“在如今這個季節,我還是第一回見到這般多的奇珍異卉,不知曉的,還以為穿梭到了萬物復蘇的春日呢?!?/br> 明蓮心在一旁頷首,只覺得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她以為裘家底蘊已經夠厚,沒想到來州牧府一看,人上有人,天上有天呢。 邊走邊聊,時間慢慢過去了。 又是走過一段后,裘大夫人忽然想起自己帶了點小零食,遂解開隨身攜帶的小荷包,從里面零嘴,熱情遞給裴鶯,“裴夫人,給?!?/br> 遞完裴鶯,她分了一些給明蓮心。 裴鶯看著裘大夫人的小荷包,贊嘆道:“這小荷包好生別致?!?/br> 裘大夫人眼中隱隱有自豪:“我女紅勉強還行,這自己繡的?!?/br> 裴鶯回憶片刻:“裘宗主是否也有一個相似的?” 裘大夫人笑容更盛:“夫人好眼力?!?/br> 裴鶯彎眉笑笑:“看來你和裘宗主間夫妻恩愛有加?!?/br> 裘大夫人難得有些羞澀,忙叫話題轉向自己的四弟妹:“我和裘郎不及四弟妹和四弟,他們倆才是恩愛夫妻,四弟這些年僅有半夏一個女兒,卻未曾動過納妾之心。平日我更時常見四弟妹給四弟做了許多繡品,香囊帕子不一而足,連四弟的衣裳,說不準都是四弟妹親手縫的呢?!?/br> 明蓮心臉頰飄紅。 裴鶯驚嘆:“好生厲害?!?/br> “別光說我們了,裴夫人您呢,看您手指纖長,拿起針線來一定非常靈巧,您給大將軍繡了何物?”裘大夫人笑道。 如今表兄妹親上加親比比皆是,在裘大夫人看來,這兩位結合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裴鶯微微僵住。 她哪里有給霍霆山繡東西。 這時裘大夫人面色忽然一變,忙斂了笑,對著裴鶯的后方行了一記萬福禮:“大將軍?!?/br> 明蓮心也跟著行禮。 裴鶯轉身,見霍霆山繞過假山走出來,身后跟著裘伯同和裘四爺。 他緩步而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裴鶯心頭一跳。 這人生了對狗耳朵,也不知道剛才的話他聽到多少。 第51章 送走了裘家人后, 裴鶯說要回房歇息,平日這個點正是她的午睡時間,如今忙完了, 回去午憩正好。 “夫人?!?/br> 裴鶯停住腳步, 不情不愿地轉身:“將軍何事?” “明日晚上, 我去尋夫人?!被赧捷p飄飄的一句話, 在裴鶯聽來卻宛若驚雷。 霍霆山見幾步開外的美婦人眼睛瞪圓,眉梢輕挑:“夫人有意見?” 有, 意見還老大了。裴鶯心里說。 但面上露出禮貌微笑:“并無?!?/br> 霍霆山笑著頷首, “夫人一言九鼎, 可敬可信?!?/br> 裴鶯笑不出來了, 這人竟還學會了給她戴高帽。 * 裘家前往州牧府赴宴,并在其中待了一個多時辰的消息,很快飛入各豪強家中。 除了這個確切的大消息以外, 不知從哪兒還冒出個小消息, 說裘家兩位爺還隨那位一同進了書房。 裘家剛赴宴回來, 幾乎是前腳進門, 后腳蕭、華、齊三家的子弟以拜訪世叔的名義攜禮進了裘家。 一個時辰后, 三家子弟方離開。 裘伯同送走三家人后,倒在軟座上,只覺頭痛欲裂:“這霍幽州真是好生厲害?!?/br> “夫君,喝些姜茶提提神?!濒么蠓蛉硕藖斫?。 裘伯同有氣無力地擺手。 裘大夫人見狀不由問:“那位喊了你和四弟進書房, 在書房里和你們說了什么?” 裘伯同:“和在正廳說的一樣, 賞畫?!?/br> 裘大夫人露出不信之色。 裘伯同苦笑:“你瞧,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 我如實說了,可是連自家夫人都不信我。如此, 其他三家又如何會信呢?” 裘大夫人驚愕:“真……真是賞畫?” 裘伯同長嘆了口氣:“是啊,真只是看了幾幅畫,沒旁的?!?/br> 裘大夫人已經能想象得到,她夫君如實告知后,那幾家會露出何等懷疑的神情。 “那位說往后多來幾回?!濒貌质且宦暱嘈Γ骸斑@回真賞畫,下回可能也是,但下下回大概就不是了。那位是拿我們裘家當刀,切割遠山郡的大豪強?!?/br> 裘家不如蕭、華、齊三家,但也僅僅是不如這三家。 在排除那三家外,裘家獨大,可以說裘家也能影響一批小豪強。一旦裘家被拉到州牧府的陣營,說不準有些小豪強會動搖。 “夫人,賊船已上,經此一事,蕭、華、齊那邊大抵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我們了?!濒貌戳税疵夹?。 裘大夫人嘟囔道:“夫君怎知那是賊船呢?” 裘伯同虎軀一震。 當夜,蕭家的書房亮了一宿的燈,待翌日黎明時分才堪堪熄滅。 夜里有宵禁,宵禁天明才解,城中剛剛熱鬧起來,一隊輕騎便從蕭家飛馳而出,快馬加鞭出了城門,徑直往司州的方向去。 遠山郡一眾豪強接二連三的開小會綢繆,頭發都抓掉幾把,身在州牧府的裴鶯也很愁。 有過前兩次,裴鶯在那種事情上真的很怵霍霆山。 那種不受控制的瘋狂感,被逼到極致、搖搖欲墜的崩壞感,如同細微的電流精準擊中脆弱的神經元,裴鶯每每想起都心驚不已。 那人就不知道“克制”兩個字怎么寫,到了榻上更是隨心所欲,肆意妄為。 裴鶯本科大學時有過一任男友,然后才和丈夫結婚,但無論是前男友還是后來的丈夫,都是溫柔那一掛。 她何曾遇到過霍霆山那般兇悍的人。 天色漸晚,黃昏的霞光鋪染整片天空,仿佛將其繪成了一副名家的絕筆油畫。 裴鶯坐在軟榻上,看著外面西墜的金烏,看得有些愣神。 古代沒有空氣污染,天空格外的明凈,連夜里的星光都璀耀幾分,這大抵是現代唯一比不上的地方。 恍神間,裴鶯好像聽見有人喊她。 “夫人?!?/br> “夫人,該用夕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