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虛掩的臥室門被推開,紀浮光走進來。 沈祀委屈巴巴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寶鵑,我的嗓子!” 紀寶鵑強忍著笑意去拿了礦泉水讓他潤一潤,沈醫生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他打算起來洗漱,結果剛一動,渾身骨頭就跟散架了一般。 作為一名修過部分臨床醫學知識的心理醫生,沈祀當然知道這一切是因為什么,但理論終究不及實踐來得直觀和透徹。 “我要死了,紀浮光?!鼻嗄暄蹨I汪汪,紀浮光被他看得受不了,把人按在懷里淺淺地親吻,兩人差點又擦槍走火,氣得沈祀推開他,“你不許碰我了!” 紀浮光只好舉手投降:“行行,我不碰?!?/br> 沈醫生一整天都是在床上度過的。 到了晚上,紀老師繼續留了下來,不過這一次,他并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老老實實抱著沈祀睡覺。 好好休息了一晚,沈祀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精神奕奕,除了腰還有點酸外,其他不適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帶對紀浮光的警惕心都降低不少。 所以當后者幫他把衣服拿過來的時候,沈祀還十分禮貌地說了謝謝,然后就被堵住了嘴巴。 紀浮光已經洗漱過了,唇齒間充斥著清爽的薄荷香氣,是他在超市買的打折牙膏的味道,沈祀很熟悉。 他的神經微微放松,直到對方把手伸進寬大的t恤下擺,沈祀才猛地驚覺:“你不是病才好嗎?” 紀浮光一臉無辜:“你也說已經好了……” 沈祀:…… 他還想再辯駁,紀浮光已經掐著他的腰,將他抵在了床頭。 …… 沈醫生一共在家躺了兩天,到了第三天,他終于躺不下去了,把紀浮光趕回對門,自己去陽臺上活動筋骨。 首先出現在他視野里的是仁愛醫院派來保護他的夜班醫生,不過不是牛頭,這次換成了馬面。 馬醫生在對面樓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和他遙遙相望,沈祀第一反應是還好自己拉了窗簾,否則這兩天的雙人運動就是現場直播了。 但轉念一想,誰家大白天還拉窗簾???用膝蓋都能猜到兩個干柴烈火的年輕人拉著窗簾能干什么! 果然下一秒就見馬面緩緩舉起右手,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沈祀:…… 沈醫生當場社死。 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心虛,他沒有立刻回屋里,而是在陽臺上又站了幾分鐘。 然而這一站卻讓沈祀察覺出了異常。 之前小區里各家各戶一直吵吵嚷嚷,左鄰右舍熱鬧得像夜場蹦迪。如果不怕危險去外面轉一圈,還能撿到從樓上扔下來的枕頭,衣服,皮鞋和菜刀。 沈祀仔細聽了聽,爭吵聲消失了,不遠處小馬路上的車輛來來往往,街兩邊的店鋪也重新開起來了,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他懷疑自己不是兩天沒出門,而是兩年! 沈祀想了想,快步走出出租屋,敲響了對面紀浮光家的門。 門很快開了,露出男朋友那張蒼白俊秀的臉。 “餓了?”紀浮光笑著問。 沈祀搖頭:“福伯怎么樣了?” 紀浮光側開身,讓他自己看:“還是老樣子,今天開始給自己燒紙錢了,說要提前存著,死了以后還能用?!?/br> 廚房里,老管家穿著藏青色的棉布壽衣,身姿筆挺地往焚燒桶里丟紙錢,冒出來的青煙還未擴散,就被呼呼運轉的大功率油煙機吸得一干二凈。 沈祀忍不住感慨:“環保意識真強?!?/br> 老管家聽到他的話緩緩轉過頭,慢吞吞地問:“小沈先生來了,要不我幫您也燒一點兒?” 沈祀:…… 他婉拒了老人家的好意:“不用了,謝謝福伯!” “好吧?!崩瞎芗乙膊皇?,繼續埋頭燒紙錢。 “怎么了?”紀浮光極自然地牽起他的手,放在掌心里輕輕捏了捏。 明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不止一次了,沈祀忍不住還是有些臉紅,趕忙道:“外面的世界好像變正常了?!?/br> “正常?”紀浮光輕挑一眉。 沈祀:“我也很奇怪,馬面還在,說明虞罌沒被抓住,輪回井依舊封印著,世界法則照理不可能現在恢復?!?/br> 說著他想到什么,掏出手機給馬樓打了電話。 那頭很快接起,聽筒里傳來熟悉的大嗓門:“小四!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馬樓的語氣聽上去大大咧咧的,和前幾天要死不活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沈祀按捺住心中的驚疑:“你現在還好嗎?” 馬樓害了一聲:“好啊,有什么不好的?小四,我知道你在奇怪什么。醫生說我之前是病了,重度抑郁……” “醫生?哪個醫生?”沈祀狐疑。 馬樓撓撓頭:“醫生就是醫生啊……小四,我先不跟你說了,來生意了?!?/br> 電話里響起嘟嘟的忙音。 沈祀開了外放,兩人的對話紀浮光聽得一清二楚:“真的有人能消除人心中的惡念?” “別說惡念,就算是真的重度抑郁也不可能好得這么快?!?/br> 沈祀噔噔噔跑下樓,徐桂芳坐在家門口和一起跳廣場舞的老姐妹邊嗑瓜子邊嘮嗑。 “徐奶奶?!鄙蜢胧钟卸Y貌地叫了她一聲。 徐桂芳像是已經忘記了前兩天的不快,樂呵呵地問:“小沈啊,吃不吃瓜子?奶奶自己炒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