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她狠狠瞪了沈祀一眼,轉身就走,嘴里還在絮絮叨叨地說年輕人就是驕傲,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厲害云云。 沈祀平白被diss了一頓也不生氣,回到出租屋和紀浮光準備晚餐。 老管家同樣受了法則崩壞的影響,不過比起其他人來癥狀要輕得多。既沒有打架斗毆,也沒有emo到要自殺的地步,只是忽然想開了,從一個卷生卷死的金牌管家,變成了擺爛躺平的小老頭兒。 福伯每天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做好三餐份量的水煮青菜,然后坐在陽臺上曬太陽。 紀浮光有次回對門拿換洗的衣服,看到躺椅里一臉安詳的管家嚇了一跳,直到后者聽見聲音睜開眼睛,才暗暗松了口氣:“福伯你在做什么?” 老管家:“睡覺?!?/br> 紀浮光大為震撼:“睡覺為什么要穿壽衣?!” 管家慢吞吞地說:“這樣死了可以直接火化,省去中間的步驟了?!?/br> 紀浮光:…… 沒了福伯做脆皮乳鴿,也叫不了外賣,兩人只好自己解決飲食問題。索性紀浮光的學習能力很強,照著食譜像模像樣地弄了三菜一湯,算不上多好吃,起碼餓不死。 吃完飯,沈祀主動把碗洗了,等他準備刷會兒手機就睡覺的時候,卻看到紀浮光沒回對門,而是站在臥室的書架前看一本舊雜志。 沈祀有些意外:“還不去休息嗎?” 紀浮光放下雜志望過來,輕輕嗯了一聲:“管家今天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一靜?!?/br> 客廳的電視關了,樓上樓下的爭吵聲不知何時也消失了,房間里很安靜,沈祀的心卻沒來由地快速跳了兩下,良久,他磕磕巴巴地問:“那你要留下來睡嗎?” …… 兩人不是第一次睡一張床,之前在陶莊和民宿就“同床共枕”過了,沈祀卻莫名有些緊張。 特別當紀浮光洗漱完,換上睡衣進來的時候,那種不自在感更加強烈。 沈祀按滅床頭燈,月華從窗外灑進來,冷白調的光照得室內分毫畢現。他走過去拉上窗簾,房間里瞬間漆黑一片。 沈祀摸索著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假裝已經睡著了,不一會兒他清晰地感覺出身邊的位置微微下陷。 出租屋里的床只有一米五,沈醫生平時一個人睡綽綽有余,但要容納兩個身高腿長的成年男人就顯得局促了。 胳膊挨著胳膊,屬于對方的體溫隔著薄薄的布料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如果是白天擠地鐵的時候出現這種情況,沈祀肯定不會多想,但現在是晚上,挨著他的是確立了關系的男朋友,不久前兩人還差點擦槍走火…… 沈祀的臉頰開始發燙,偏偏這時候,一只修長溫涼的手伸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 沈祀嚇了一跳:“紀老師?” 黑暗中響起紀浮光低沉的聲音:“在想什么?怎么額頭這么熱?” 沈祀:…… 他小聲反駁:“什么也沒想,是你的手太涼了?!?/br> 青年一點點往下縮,像一條滑溜溜的魚,試圖逃離紀浮光的掌心,卻忽然聽后者說:“我想了?!?/br> 沈祀一頭霧水:“什么?” 紀浮光面朝他,深邃的鳳眸凝視著沈祀,輕聲說:“我剛才想了一些……你的事情?!?/br> 沈祀哪怕再遲鈍,此時也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腦子里轟一下,心臟跳得咚咚響。 紀浮光放在他額頭的手挪開,移到后腦勺,沈祀僵硬著身體一動不動,任由對方把自己摟進懷里。 這仿佛是某種心照不宣的默許,紀浮光溫柔地親吻他的眉眼,鼻梁,最后來到唇瓣。 夜色朦朧了沈祀的視線,其他感觀卻被進一步放大,他聽到紀浮光略顯不穩的氣息,感受到他噴灑在自己皮膚上的呼吸,帶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癢意。 沈祀下意識抓緊了對方腰際的衣料,紀浮光也在這時撬開他的齒關,仔細又用力口允吻他的舌尖。 沈祀睜大眼睛,卻只看到一片朦朦朧朧的霧氣,他忍不住發出小小聲的嗚咽,紀浮光卻沒有像上次那樣放過他,而是更強勢地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沈祀被親得整個人都開始發燙,紀浮光才終于松開他,替他擦去眼角沁出的淚水。 習慣了黑暗,沈祀清清楚楚看到近在咫尺之人眼底深重的愛郁,像一把燎原的火,輕而易舉就能將他燒得尸骨無存。 “害怕嗎?”他聽見對方這么問,聲音不復往日的清朗,沙啞又撩人。 沈祀躺在柔軟的被褥里搖了搖頭。 紀浮光于是又湊了過來,沈祀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主動迎了上去。 兩人的衣服都被丟到了床尾,廉價t恤和真絲睡衣不分你我地絞在一起。 掛鐘的指針走過一格又一格。 紀浮光從背后摟著他,沈祀長長的睫毛抖個不停,微微掙扎著想要躲開這種情人間的折磨,卻被對方捉住了手腕,放在唇邊細細密密地親吻。 “紀浮光,你……”沈祀小聲抗議。 紀浮光低下頭,鼻尖蹭過他發燙的耳朵,身體力行地解釋了什么叫已讀亂回。 …… 沈祀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可能是半夜,也可能是凌晨,意識徹底模糊的那一刻,他還在想紀浮光以往身體不好是不是裝出來的…… 沈醫生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躺在床上喊了一聲“紀老師”,瞬間被自己粗噶的公鴨嗓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