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風云下(重口血腥描寫慎入)
程野不僅沒有發怒,還讓保鏢給我搬了個椅子,命令我在旁邊好好看著。 跑是絕無可能了。我像一具提線木偶,僵硬地坐了下去,冰涼堅硬的椅面透過薄薄的褲子刺進皮膚。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我拼命給自己洗腦,看幾眼,忍過去,也許就能走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當看場惡心的電影…… 可桌上那灘刺目的血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鐵銹味,無情地撕碎著我的自我安慰。 那個老外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我,渾濁的眼珠里閃爍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興趣,像是屠夫在掂量待宰的羔羊。他慢悠悠地吸了口雪茄,煙霧繚繞中開口:“程總,籌碼看膩了,我想換一個?!?/br> 他頓了頓,粗糙的手指隔空點了點我,“我喜歡這小子。賭他,怎么樣?” 我驚恐地睜大眼睛,渾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驚恐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我的喉嚨,我只能徒勞地拼命搖頭,祈求的目光死死釘在程野臉上,祈禱他不會答應。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好說?!?/br> 程野笑了一下,示意荷官發牌。 他竟然同意了??? 巨大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的背叛感瞬間炸開!我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什么理智、恐懼都拋到了九霄云外,我剛想大罵這兩個狗娘養的玩意,卻被一旁眼疾手快的保鏢按在了椅子上。一只大手死死捂住我即將破口大罵的嘴,另一只鐵臂緊緊箍住我的肩膀和手臂,將我牢牢釘死在冰冷的金屬椅面上。 我在座椅上瘋狂扭動身體,嘴里罵出的臟話全變成了耐人尋味的“嗚嗚”聲,仿佛一只不聽管教的小野獸,在籠子里張牙舞爪。 他們怎么能把我當一個物品去賭?。?! 這幫黑心的廢物,社會的敗類,無視法律的畜生,就該被關進監獄槍斃一百遍!不對,一萬遍?。?! 極度的恐懼讓我渾身篩糠般顫抖,被按在扶手上的手指痙攣著摳進冰冷的金屬縫隙,指甲幾乎要翻折。 被保鏢按住的兩只手一直在發抖,兩條腿也不受控制,心臟幾乎要跳出我的胸腔,我想大口喘氣卻被人捂著嘴,只能艱難地用鼻子呼吸著,感覺有窒息的前兆。 我不斷地想,如果程野輸了,對面的人會怎么對我? 他們的賭注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個人還是我。我控制不住地往最恐怖的方向想,他們會不會逼我吸毒?就像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一樣?還是會切掉我的手指?像那個正在包扎的人一樣?還是……直接把我殺了? 無論是哪個結果,我都接受不了。 但是現在,我除了眼睜睜地看著,別無他法,我只能祈禱他贏。 程野翻開手里的牌,一張紅心7一張黑桃4,莊家的明牌是方塊Q。 “要牌?!?/br> 第叁張是梅花3,現在十四點。 我手心里出了許多汗,直覺告訴我不能再要了,但是賭桌上的人不是我,我沒辦法干預。 “再要一張?!背桃俺榱丝谘┣?,聲音平穩地說道。 “不行??!”我急著大喊,聲音從保鏢的指縫里漏了出來。 “籌碼沒有干涉的權利?!背桃袄浔卣f道。 我急得要哭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翻開第四張牌。 紅心9。 我看到那張牌的時候感覺心跳都停了一下。 “23點,爆牌?!焙晒倨届o宣布道。 “啊呀,爆了?!背桃耙荒槦o所謂地看著我笑,問道,“怎么辦,我輸了?!?/br> “哈哈哈……”對面那個老外大笑了幾聲,把手里的煙按滅在桌子上。 我全身變得僵硬無比,心跳的速度異常的快。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他輸了,我該怎么辦,我會死嗎。 按著我的保鏢松開了我,我像一具尸體一樣睜著眼睛一動不動,耳邊安靜地只能聽到我自己的心跳。 那個兩鬢斑白、挺著油膩肚腩的老頭,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咧開嘴露出黃牙,像一座移動的rou山,緩緩朝我逼近。他臉上的橫rou堆砌著令人作嘔的邪笑,渾濁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掌控欲。濃重的體味混合著變質酒rou的臭氣撲面而來。 “程野,程野,程野……” 我小聲叫著他的名字,希望可以喚醒他最后的良知,讓他能看在這段畸形關系的份上,阻止這場即將降臨的噩夢。 “程總的眼光真不錯,”那老頭用手捏我的臉,我涌出的眼淚沾在他的手上,又被他用手指抹了我一臉。他俯下身,那張令人窒息的臉龐湊得極近,噴出的氣息帶著腐臭。 “我也不奪人所愛,就給我玩一晚上,怎么樣?”老頭笑瞇瞇地搓著手,像一只惡心的蒼蠅。 程野危險地瞇起眼睛,也站了起來。他比這個胖子足足高了兩頭,站在那里俯視著躲在椅子里的我和我面前的人。 程野笑了,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抵著那老外的太陽xue,我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那個老外突然不動了,緩慢舉起了雙手,用余光看向拿著槍的程野。 “你膽子真大?!背桃澳樕系男θ菹У靡桓啥?,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煩躁與憤怒。 “我來的時候是不是說過,他是我老婆?!?/br> 我去你媽的,是你老婆個鬼,有槍不會早點掏?我在心里罵他。 “程總您消氣,我跟您開玩笑的?!?/br> 幾乎在程野亮槍的同時,老外身后那幾個戴著墨鏡、肌rou虬結的保鏢反應極其迅猛,瞬間拔槍,槍口齊刷刷對準了程野和我。冰冷的殺意瞬間彌漫整個空間,那些黑洞洞的槍口如同深淵,仿佛下一秒就會噴出一連串的子彈把我們打成篩子。 我活了十八年,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縮在椅子里不敢說話,恨不得瞬間隱身消失,讓他們幾個打去吧,最好一個也別活。 我能做的只有祈禱,祈禱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千萬不要走火。 那個胖子讓他的人把槍都放下,然后給程野賠笑。 “這次讓你來是和你做生意的,你倒好?!?/br> 程野用槍頂了頂那人的腦袋,嚇得他哆嗦了幾下。 “陪你玩兩把你就把自己當個人物了?!?/br> 程野的聲音冷得可怕。 “本來沒打算要你命的,”程野冷笑一聲,繼續說道,“現在不一樣了?!?/br> 砰的一聲,那個人就這么倒在了我面前。 他甚至沒來得及說話。 和電影里演的不一樣,槍打在頭上不是出現一個孔那么簡單。 那個剛才還趾高氣揚的肥胖身軀,像個被抽掉骨頭的破麻袋,直挺挺地、沉重地砸倒在我面前的地毯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他的半個腦袋都被掀飛了,像爛掉的西瓜,紅的血、白的腦漿、粉色的碎骨和組織液,混合著黏稠的漿狀物,如同被攪拌過的地獄顏料,呈放射狀噴涌、流淌、飛濺。 guntang黏稠、帶著濃烈腥氣的液體,如同暴雨般潑灑在我的臉上、脖子上、衣服上。我的褲腿瞬間被浸透,溫熱的血液迅速滲透布料,緊緊貼在小腿上。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一種難以形容的、蛋白質燒焦般的惡臭,蠻橫地鉆進我的鼻腔,直沖腦髓。 程野殺了一個人,這個人就倒在了我的面前。剛剛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現在變成了一攤爛rou,一具尸體,一片血泊。 強烈的視覺沖擊和生理上的極度惡心感瞬間擊垮了我,胃部劇烈痙攣,我猛地彎腰,無法控制地嘔吐起來。早上吃的東西混合著酸水,一股腦地吐在地上,和那攤迅速擴大的血泊混合在一起,形成更加污穢不堪的景象。 我劇烈地嗆咳著,渾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求生的本能驅使我想站起來逃離這個地獄,剛撐起一點身體,就重重地摔回椅子上,狼狽不堪。 我緊緊閉上眼睛,不想再看一遍地上的東西,我努力地想呼吸,聞到的卻是血腥,我只能張嘴,大口大口地吸氣。求生的本能讓我想站起來逃跑,卻在一瞬間腿軟摔了下去。 眼前的一切太假,卻又很真實。 程野跨過地上那具尸體,大步走到我面前。他沾著幾點暗紅血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伸手想把我拉起來。 “別碰我??!”我用盡全身殘余的力氣尖叫,聲音嘶啞破裂,像被砂紙磨過。我瘋狂地拍打、推搡著他伸過來的手,仿佛那是毒蛇猛獸,“瘋子??!神經?。?!殺人犯?。?!你怎么能……嘔……” 強烈的惡心感再次涌上,我干嘔著,卻什么也吐不出來了,只剩下膽汁灼燒喉嚨的苦澀。 “你他媽就是個傻逼,你怎么能殺人????。?!”我聲嘶力竭地沖他喊,“你瘋了嗎??你瘋了嗎??” “和你沒關系?!背桃暗ǖ厥掌饦?,用手帕擦了擦濺在臉上的血,說道。 我想繼續喊,卻發不出聲音,我無力地張嘴哭著,仿佛有什么東西哽在我的喉頭,堵得我說不出話。 我想逃離這里,逃離這可怕的一切。我在程野這里看到的所有東西,我都想忘得一干二凈,這和我平常的認知相差太遠,我無法接受。 我恨不得從來沒見過他,哪怕他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殺了我,我也不至于現在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