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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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始成。 殿外遙遙傳來了梆子聲響,姜霜一身公主禮服急匆匆從外面進來,十七歲的少女,端是美麗,肆意如火,只一張嘴嚷嚷道: “兄長,妹來遲了,您和阿弟先去前頭支應著,免得又有小人去父皇跟前告狀,我與嫂嫂且等一等母后她們?!?/br> 秋東起身,端起桌上的rou脯塞進姜霜手里,隨太子兄長一并離開長信宮。 哎,甭管你是什么天潢貴胄,在今日的豐都城內,那都是皇帝陛下表演的工具人,為了不出差錯,連口水都不敢喝,只能弄點抗餓的吃食墊墊肚子。 宮道內不斷有宮人停下腳步對著秋東和太子行禮,太子胸中好似有把火在燃燒,在妻女看不見的地方,健步如飛,不知如何排解。 秋東急走兩步跟上。 太子隔著半個內廷瞧見明堂那高高聳立的測角,眉頭緊皺,嘴角繃直,喃喃道: “阿弟,你覺得明堂真的能溝通上天嗎?” 秋東冷嗤一聲,同樣打量那座不知道花費多少民脂民膏,吃了多少匠人性命,高高在上俯視整座內宮的明堂,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少聽卜鶴那老東西胡說,就算父皇借著明堂溝通了上天又如何,依照如今姜國的情形,上天難道還會夸贊他的功績嗎? 他就祈禱明堂只是卜鶴的一場騙局吧,如若不然,上天開眼,就該一個雷直接劈死他解救這天下蒼生于水火?!?/br> 太子用嚴厲的目光制止秋東繼續說下去。 他長嘆一聲,腳步沉重,低低道: “父皇早不是那個知人善任慈和英明的父皇了,只要身在內廷一日,有些話就得深深藏在肚子里,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即便是最信任的人也不行,知道嗎?” 秋東心道你怎么只在我跟前這般說啊,我肯定知道如今的父皇荒|yin無道,昏聵不堪,早不是當年那個身先士卒,提槍上陣,在戰場上與敵人拼命廝殺,悍不畏死,英勇無敵的人了。 變了就是變了,沒有理由。 但你每每對上父皇,屢屢勸諫他,希望他幡然醒悟,重新做回當年那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哪一回不是被他訓斥責罰?又有哪一回真的對他徹底放棄了? 可見咱們之間真正長情,舍不得他的是你才對。 秋東低嘆一聲,重新邁開腳步: “兄長啊,外面不知多少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他們才是真正燒香拜佛磕長頭祈求老天開眼的,可事實證明,老天爺他絕情著呢,且顧不得這人間水深火熱?!?/br> 越說越放肆了。 太子無奈,深知他這弟弟的性子,不由道: “你遲早壞在這張嘴上?!?/br> “他敢干出那些事,就不要怕旁人說,殺戮能堵住滿朝上下的嘴,可堵不住全天下的嘴,他還沒瘋到殺了全天下給他陪葬的程度?!?/br> 太子快走幾步,已經不想用講道理的法子讓他弟弟閉嘴了。 雖然阿弟從早年就對父皇的感情淡淡,是他一直試圖是彌合兩人之間的父子關系,收效甚微。近幾年父皇越發行事昏聵,阿弟和父皇更是只能保持表面上的和平,私下里沒少冷嘲熱諷。 可似今日這般尖刻的言辭,還是第一回。 太子心緒繁雜,想著過了今日,他得找機會好好和阿東說說里頭的道理。讓他意識到父皇是君,是那個一句話就能決斷他們生死的帝王! 道理秋東都懂,但他覺得面對如今情形,內心還能沒有絲毫怨言的,絕對是忍者神龜。 好比眼下,皇帝征調數萬民夫,死傷無數,耗費國帑,巧立名目從民間百姓身上加收稅賦,歷時三年終于建成明堂。 可到了舉行祭天大典的時候,與皇帝隨行,走上九九八十一級臺階,行祭拜儀式的不是太子,不是皇后,也不是任何一個肱骨大臣,而是一個名為卜鶴的妖道。 哦,很快,那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妖道了。 秋東見他那一心只想溝通上天,祈求長生的父皇,在四周雄渾的編鐘聲中,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在長街上無數百姓的仰望中,在晨光破曉之時。 讀完了太仆寺寫的長篇累牘的祭詞,上香叩首,久久不愿起身。 誰也不知他究竟與上蒼溝通上了沒,亦或者他從上蒼那里得到了什么樣的啟示。 只見他再次起身時,精神大震,好似萬丈雄心重新回到他破敗腐朽的身體。 遙遙望去,秋東覺得他父皇渾身寫著亢奮二字,恨不能赤手空拳與熊瞎子搏斗三百回合。 秋東站在長長的臺階之下,小小一方天地,只有與太子兩人,眼前是積極與求長生的皇帝,身后是滿朝大臣,他小聲與太子道: “有問題?!?/br> 太子眼神沉痛: “那妖道于醫術上頗為精通,定是他搞的鬼,給父皇吃了短暫透支人生命,卻能叫人精神大振的藥物??蓢@父皇一世英名竟被他給誆騙了去,認定他有長生之法,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秋東眼神意味深長。 太子是沒有老過,無法體會那種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衰老的感覺。 牙齒松動,夾個菜都手抖,眼耳退化,往日鮮活的世界好似忽然變了樣子,瞧什么都朦朦朧朧一片,看也看不見,聽也聽不清,一著急說話還漏風,四肢不靈活,走幾步路呼哧帶喘。 甚至連最簡單的憋尿都做不到,夜里頻頻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