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酒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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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梨帶他摸索著找到血海xue,云諫才用了些力,黎梨就尖叫一聲,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好酸!” 她感覺半邊骨頭都被他按得酸麻了,險些就要跪到地面去。 黎梨扶住椅子,控訴道:“你按得不好!” 云諫一臉茫然,轉向女醫。 女醫笑著點頭:“沒按錯,就是會酸脹發麻的,習慣就好?!?/br> 黎梨說什么也不肯了,悵悵道:“太難受了,我還是疼著吧?!?/br> 云諫蹙眉看著她又開始苦巴的小臉,還未說話,隔間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遲遲?!笔掔榈穆曇?。 “進來吧?!崩枥鎽司?。 只是沒想到,除了蕭玳與沈弈,一并入門的還有羌搖的幾人。 小小的隔間,一下子就被填得滿滿當當的。 那羌搖青年看見黎梨略白的臉色,微微一頓,而后端正行了禮:“賀若仁見過郡主?!?/br> 原來她真沒找錯人! 黎梨忙想起身相迎,賀若仁卻擺手示意她坐著就好,語氣里透出愧疚:“是我御下不嚴,害郡主受傷了?!?/br> 青年往后望了眼,方才那大漢就上前“撲通”一聲跪下:“元仆知罪,愿領郡主責罰!” 說罷抽出一柄長刀,“哐當”一聲拍到診桌上,把桌邊的黎梨與女醫嚇一跳。 黎梨干笑兩聲,將那長刀推遠了些:“不用在意,我可以理解?!?/br> “畢竟身在外地,主子身份貴重,下人們謹慎些也是有的,都是無心之失……” 況且也是因為她的葵水來得不湊巧,不然她早就利落爬起來了,也不至于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賀若仁靜默了下,揮退元仆,道:“是郡主寬容?!?/br> 他取出一封信書遞上,輕聲道:“我們一行人才過關,還未來得及送上通使書,是以沒想到會在街上偶遇郡主你們?!?/br> “結果鬧出這樣的烏龍……” 黎梨接過信書,展開看了,確實是羌搖的通使書無誤。 一時之間,接到了小可汗、將要完成圣上旨意的快意涌上心頭,便不在意旁的細枝末節了。 她抬起頭,盈盈笑道:“哪有什么烏龍,五哥說得對,分明是緣分?!?/br> 那青年靜靜望著她。 不知怎的,云諫就在背后用力扯了一下她的辮子,黎梨笑容僵了一下,背手揮了揮他。 她面上照常,收起通使書又問道:“如今小可汗入了關,不知準備何時與我們一同入京?” 旁邊的蕭玳思忖著說:“今日著人安排,快的話,后日便可以出發?!?/br> 聞言,賀若仁一頓,與身后幾位侍臣交換了眼神:“這么著急?” 蕭玳笑道:“蒙西縣城到底簡陋,自然是早些入京,國禮相待更好?!?/br> 黎梨看出對方似在猶豫:“小可汗有別的思量?” 賀若仁還沒出聲,旁邊的侍臣就應了。 “金赫胡虜是我們兩國的敵人,大弘擊退胡虜的宣威節慶意義非凡,在我們羌搖也頗有聲望,難得來此一趟……” 黎梨懂了,一拍即合地坐直身:“那我們過了宣威節慶再出發!” 她興高采烈道:“實不相瞞,來此一趟,我也想看看宣威節慶,真是——” 話未說完,云諫又在背后扯她的辮子。 黎梨好險才壓住回頭打他的念頭,勉強保持住微笑,正經拍了板: “那便宣威節慶后一道入京吧?!?/br> 賀若仁笑了,拱手道:“多謝郡主體諒?!?/br> * 四人回到落腳的宅院,黎梨洗漱了番,換了干凈的寢衣,終于覺得身上沒那么黏膩難受了。 只是那女醫說得對,近日cao勞,這次葵水委實痛得難熬。 她抱著湯婆子,鉆進被窩里便不想再動了。 有道敲門聲來得很不識趣。 “篤篤篤”。 黎梨默默將被子蒙過頭頂,裝了好一會兒聾子。 門外的敲門聲還是契而不舍:“篤篤篤?!?/br> “沒熄燈,我知道你沒睡?!?/br> 云諫的聲音。 黎梨裝不下去了,怒氣沖沖掀開暖融的被窩,快步過去拉開門,語氣很惡劣:“做什么?” 云諫被門風掀得額發微動,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壞心情。 “大夫吩咐的姜糖水,你記得喝?!?/br> 他好聲好氣往她手里塞了個竹筒,本想直接離開,可一眼看見她寢衣穿得單薄,再一低頭又見她連鞋子都沒穿,直接踩著秋涼的地面就來開門,他又忍不住蹙眉。 “大夫不是叫你別受涼么,你好歹注意點……” 黎梨聽著煩,直接就要關門。 云諫抬手“哐”地撐住了。 兩人各自擰緊眉頭,生硬地在門口對峙了兩息。 云諫看著她逐漸繃緊的蒼白小臉,終是認了命:“好好好,我不說了?!?/br> 他無奈到頭,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嘆道:“真是祖宗?!?/br> 黎梨冷眼看著他,等他將自己埋回被子堆里。誰知腳步聲過后,他輕手將她放到了梳妝的桌子上坐著。 她一手抱著沁出暖意的竹筒,一手撐在桌上,等著看這個敢對她甩臉色的人要做什么。 然后她看到云諫從旁邊的洗漱架子上擰了條干凈帕子,他又折回她面前,屈膝蹲下,伸手握住她的裸足,慢慢擦去方才踩地的浮塵。 他低著頭,一聲不吭。 黎梨坐在高處,垂眸就能看見他微散的額發,還有束起的馬尾辮,暗紅的發帶掩映在鴉色的發絲間。 他蹲下的姿勢利落,一邊膝蓋稍低,似乎再低些就會觸到地面。 黎梨心神動了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他伸手握住另一只裸足的時候,她抬起被他擦凈的腳,踩到了他的肩膀上。 云諫頓住了手上的動作,抬頭望來。 黎梨微微偏了下頭,半垂著眼睫的模樣有些漫不經心,踩著他肩膀的動作也很隨意。 但態度卻是倨傲,她稍微用了些力,往下壓他的肩膀。 云諫意外地挑了下眉,卻沒有避開。 他順著她的力度往下沉。 直到膝蓋抵上冷硬的地面,他單膝跪下,跪在她的身 下。 黎梨看見他順從地仰視她,是一種堪稱臣服的姿態。 她稍微有些出神。 云諫仍握著她另一只腳,忽然輕聲笑了。 “喜歡我跪著?” 黎梨終于回過神,下意識收回了動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感覺自己放肆了些,但他的態度似乎在說她沒有放肆,黎梨分不清界限,糾結得暗自咬唇,悄然打量他的神情。 云諫很是從容,維持著跪地的姿勢,慢條斯理給她擦干凈了,才起身再次將她抱了起來。 抱著她一起坐到床榻邊上。 “看什么?”他終于懶聲問了句。 黎梨不看了,埋頭靠著他,沒吭聲。 云諫給她撫平寢裙上的褶皺,見她裝鵪鶉,又笑了。 “你膽子這么小,喜歡玩的東西倒是挺野的?!?/br> 黎梨:“……” 她無力地辯駁了句:“我沒有……” “沒關系?!?/br> 云諫嗓音平靜到甚至不正常:“我喜歡陪你玩,怎么玩都可以?!?/br> 極致的縱容也是一種變態。 黎梨莫名想喊救命。 她想從他腿上麻利滾下去,卻感覺腰身被緊緊箍住了,而后裙擺微松,溫熱的手掌貼上了小腿肌膚。 黎梨打了個激靈,只覺粗礪的指腹緩緩劃過小腿,最后停在膝邊輕輕摩挲。 意味實在晦明,她脊骨都軟了一半,不得不提醒他:“我……” 云諫卻先低頭貼近了她的耳邊,薄唇蹭過她的耳鬢,輕聲問道:“葵水什么時候結束?” 黎梨耳根漸漸被他蹭得通紅,小聲道:“過幾日?!?/br> “過幾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