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酒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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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云諫給她刻的那支寶相花紋玉簪。 云諫瞧著她拿圓鈍的簪頭描掌心的紋路,越發困乏,側身將腦袋埋到她頸邊。 他借著最后的精神開了口。 “你實在懵懂,與人親近總跟掏心窩子似的……往日我總是擔心,若你被京中哪個浪蕩子弟騙了心,怕是要被人欺負的?!?/br> 黎梨牽起嘴角,玩笑道:“所以幸虧是被你騙了心?” “哪里談得上幸虧……” 云諫的淺色眼眸里酒意彌漫,笑得坦蕩:“我的心思也沒比旁人干凈多少?!?/br> 黎梨聽著便知道他又醉了,好笑地哄他:“起碼你知道君子之道?!?/br> “我可不知道那種東西?!?/br> 云諫懶聲道:“只是你怕了,我便不愿意犯渾,若是你不怕……” 黎梨覺得啼笑皆非,笑瞇瞇逗身邊的醉鬼:“若是我不怕呢?” “那我便放心大膽地……” 云諫忽而低頭笑了聲,貼上她耳尖,低聲說了三個字。 黎梨:“……” 她騰地漲紅了臉,幾乎控制不住地想要尖叫。 王王王王王八蛋! 該該該該該死的醉鬼!把她的云諫還回來啊啊??! 她被燙到了似的甩開了他的手,飛快裹緊斗篷就囫圇滾到了另一邊。 云諫暢聲笑了起來,一把將她撈回了懷里。 “乖,靠著我睡?!?/br> 黎梨睡得不踏實。 沙洲干燥,篝火簇熱,遠遠近近的笑談聲時輕時重,隱隱約約似乎聽見又有人要放焰火。 引線“呲呲”聲點燃,四周便安靜了一刻,而后“嘭”地一聲花火在空中炸響,將黎梨驚得一顫,似乎身下沙洲一空,整個人就猛地往下墜。 她嚇得睜眼,卻驀地摔在一摞軟和的茅堆上。 頂上與周圍都是山巖,只有一方不大的山洞通向外側,繁茂的藤蔓垂掛招展,遮不住洞外潺潺的溪澗流水聲。 皮膚上都是潮濕的空氣,有道光影居上起伏,混沌無邊的筷感就似一波波海浪,從尾椎骨推到她的顱頂。 黎梨險些要溺水,徒勞地揪住手下的茅堆,甚至緊張得蜷起身子。 少年“嘶”地一聲,耐不住地低.喘著。 “黎梨,放松些……” 他俯身下來親她:“別害怕?!?/br> 黎梨看見那雙熟悉的琥珀眼眸,原本淺冽的色澤,如今盡是灼熱迷離的欲.念。 “……云諫?” 她下意識攀上他的肩膀:“我沒害怕……” 于是海潮更是洶涌,一浪一浪滔天翻涌撲來,她神思被推著頂著墜入深淵,視線迷離得幾乎無法聚焦。 然后一波海浪突然拍到了最深處。 黎梨差點被淹死,直接嗚咽出聲:“你……” 云諫氣息微亂,低聲笑了下:“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你不怕的話,我就放心大膽地——” 他抹過她眼角的淚花,惡劣地咬上她的耳尖: “cao哭你?!?/br> * “啊——” 尖叫聲在沙洲清晨炸響。 宿醉的百姓們被驚醒,循著人聲望去,披著祥云白兔斗篷的少女慌張坐起身,一把捂住臉,耳朵尖通紅一片。 她身旁的少年也懵然被嚇醒,跟著坐起像是在輕聲問著什么,卻被她亂七八糟猛地推了開。 云諫許久未感受過她的推拒,一時無措,小心問道:“怎么了?” 他想了想:“做噩夢了嗎?” 云諫試探地想攬過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怕……” 黎梨已經完全聽不得這兩個字了,心下一慌就用力甩開了他:“不!我怕!我怕!” “以后你再也不許喝酒了!” 云諫更懵:? 他坐在原地,終于隱約想起一些昨夜的醉話,頓時啞住,目光觸及黎梨臉上未褪的潮.紅,更是后知后覺明白了什么。 “黎梨,你……” 他問得更小心了:“昨夜是不是忘記吃清夢的丹藥了?” 黎梨腦袋瞬間一空,驚然往袖間摸索,滿手都是空空如也。 她就說好像漏了什么! “許是昨夜在市集上,不知怎的就掉了……” 黎梨有些懊惱,怪不得平白無故做那樣離譜的夢! 正想著往后夜里該怎么辦,一支細白瓷瓶遞到了她面前。 云諫:“你拿著?!?/br> 黎梨遲疑著接過:“我們分著吃……” “不用?!?/br> 云諫不甚在意地說道:“沒剩幾顆了,你留著自己吃?!?/br> 黎梨聽言,又覺得自己拿了個燙手山芋,起身就想塞回給他:“那不行!你就這樣給了我,你怎么辦?” 云諫不容拒絕地將瓷瓶塞進她的袖袋里。 他看了眼她面上余存的緋色,默自撇開了臉。 “我不用,我比你能捱?!?/br> 此時清晨朝陽和暖,萬物更新,一切都欣欣向榮,逸興壯思滿懷希望。 所以云諫完全沒預想到。 隔天的雷雨夜里,房門被黎梨敲響的那一刻,他甚至有些不敢開門。 第42章 經絡 因著地處三國交匯,郜州雖為鄉,卻也立有寬厚城墻,甚至墻外圈出一圍頗大的綠洲,挖有護城河渠。 出城不算難事,但在沙坡上看了一夜的篝火,再想入城的話,就要在護城河外的關口檢驗文書了。 四人夾在百姓與游商的隊伍中間,不緊不慢地往前挪。 聽著蕭玳與沈弈在前胡侃,黎梨悄悄拉了下云諫的袖子,見云諫望來,她又捻著他的袖子不說話。 云諫了然,低頭說道:“我記得的?!?/br> “進城就陪你去找大夫?!?/br> 今晨在城關檢驗文書的是一位頗清秀的士兵,見了四人便問:“文書可齊全?” 聽見這把嗓音,黎梨才發現對方竟然是位女兵。 再一環顧四 周,值守的城防士兵里,女子的身影還不少,多少叫她有些吃驚。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女子入伍從軍的。 未等她細想,那女兵已經查驗了四人的官憑與文書,利落放了人。 云諫順道同對方打聽了句:“請問附近可有醫館?” 女兵應得大咧咧:“當然有的!” 她抬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進了城, 第一個路口左拐,直行五十步便有一家,是我們軍醫設的醫館,保管靠譜!” 云諫道了謝,前面的蕭玳聽見對話,回頭問了句:“你去醫館做什么?” 自然不能說黎梨的事,云諫想起答應黎梨要服避子藥,便下意識回道:“我去買些藥備著?!?/br> 蕭玳順口問道:“買什么藥?” 云諫默了默:“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br> 蕭玳:“?” 清晨的郜州邊塵凈掃,晴空萬里無云,街上出行的百姓們影子都清晰可見,由城門口的零零散散,越往里走,越多重疊。 四人拐過路口,便見到了女兵指路的醫館,門面雖大,但裝潢十分樸素,大早上的已經有不少百姓與商人圍簇在外,或是領藥的,或是采買新鮮藥材的。 一眼看不到里頭是何情形。 云諫低聲對黎梨說道:“我先進去瞧瞧,若是有大夫坐診,我再出來叫你?!?/br> 黎梨乖巧應了。 蕭玳越看越覺得他形跡可疑,見他穿過人群進了醫館,忍不住對其他兩人私語:“嘖,你們瞧他,怎么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