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找不到人,唐裊衣便暗暗思忖,難道是他在故意躲著自己? 接下來的一連好幾日,她都沒有再見過季則塵,像是一人住在偌大的府邸,那些木偶人生得磕磣,她不敢去接近,只能在沒有木偶人的地方轉悠。 日子雖然平淡無奇,但是她每夜都覺得很古怪,能感受到一道古怪的視線,像是黏在陰暗角落,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身上。 夜里。 唐裊衣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竟然透過窗外昏暗的月光,看見床邊坐著一個人。 他神色癡迷地撫摸著她的臉,氣息炙熱,殷紅的唇瓣貼在她的額頭、眼皮、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察覺她醒了,他停下了,掀開眼皮,用金透的眼潮潤地注視她,然后濡濕地舔著唇珠,像是想要克制,可又抵不過心中的貪念,抵開了唇齒。 最初還能柔情地吮吸,動作溫柔得生怕驚醒了她,越往后便越發貪婪,咬著她的下唇不停地吞咽。 偶爾唇齒磕碰她發出無意的呻.吟,少女細微如貓兒的聲音溢出唇邊,愈發助長了他的癡狂。 唇瓣被擠壓得發麻,撫在肩上的掌心也比先前更熱,慢慢地點在肌膚上,激起層層顫栗。 唐裊衣忍不住卷縮腳趾,緊繃的身子在撫摸下也變得柔軟,像是雪一樣快要融化了,耳邊聽見一陣陣急喘的聲音。 一滴眼淚砸在她的鎖骨上。 幾乎一瞬間,她的意識似從夢中抽離了。 唐裊衣猛地從榻上坐起身,捂著紊亂跳動的心口,急喘幾聲,身體那種被撫慰得顫栗的感覺猶在。 但屋內并沒有人。 她抬起泛潮的眸看向窗外,碩大的圓月明亮,依稀還能看見雪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很快便洇濕一團痕跡。 只是夢? 唐裊衣將涌來的慾望壓下,從榻上下來,趿拉著鞋子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往外面看。 雪花飄在眉眼上,凍得她忍不住輕顫。 可當看清雪月下那道頎長的身影,她目光一頓,心中劃過一絲懷疑,但很快便咽下了。 她趴在窗沿上,對著不遠處似在賞月的青年揮手,眉眼彎彎地甜喚道:“少師!” 風停下的青年聞聲轉過頭,目光平淡地看去,好似波瀾不驚的神佛,但搭在湯婆子上的手指卻輕顫了兩下。 很快屋內的女子披著一件領口白毛絨的披風出來,裙擺如月下曇花,一路揚著明媚的笑跑到他所在的庭院中,小臉泛著芙蓉粉。 “少師你怎么在這里,是睡不著嗎?”她搓著凍僵的雙手,放在唇邊哈氣,黑白分明的杏眸盛滿了好奇。 “嗯?!彼瓜麻L睫,將懷中的湯婆子放在石桌上。 唐裊衣手搭在上面,舒服的暖意霎時順著掌心蔓延至胸口,舒服得瞇起眸問他:“少師這幾日都在什么地方?我怎么都沒有見到過你?!?/br> 已經有幾日不見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當時說的謊,若是知道了,為何沒有來問過她?不知道更奇怪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去查。 唐裊衣歪頭望著他,眼含疑惑。 季則塵也在看她,反問道:“你為何想見我?” 許是因為是夜中就寢,他此時并未束發,烏黑的長發垂落,發梢被雪打濕了些,微濕的長發很適合這張禁欲的臉。 他神情冷懨懨的,看似毫無防備,實際卻極具侵略性。 唐裊衣被他隨口的一句話問得一怔,眨了眨眸,彎眸笑道:“阿厝小姐讓我來的之前,多次囑咐要我多照顧你,白吃白住好幾日,我都沒有見到過你,心中難免有些愧對阿厝小姐的信任?!?/br> 這句話說的十分誠心,連她自己都信了。 可坐在面前的青年卻很安靜,雪花落在他的發頂,月色照在腳邊,沉寂得有種非人的空。 唐裊衣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正欲再說。 他仰頭對她笑了。 這是她從回來后第一次見他笑,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季則塵沒有說什么,緩緩站起身,高大頎長的身軀擋住了明亮的月光,影子落在她的身上有種傾輒而來的壓迫感。 唐裊衣的腳尖忍不住往后移動,心跳微微一亂。 最后她被逼至后背抵在梁柱上,如同被圍堵得無法再逃走的無辜小羔羊,他才停下逼近。 青年居高臨下地垂下眼皮,落日熔金的眼眸被映出淺淡的暗影,肌膚似常年不見光的尸體般透著病容蒼白。 他屈指勾起她垂落在肩上的一縷長發,語氣惺忪柔和:“只是因為季阿厝嗎?” 溫濕的氣息覆在她的臉上,甚至還能隱約聞見從他衣襟中,鉆出來一股香雪蘭清冷淡雅的香。 他雖生了一張慈悲無害的皮相,定定看人時,尤其是以這種壓迫似地隨意睥睨,莫名的有種天生的勾引感。 像是月下雪妖化身的妖孽,令她有些眩暈。 “不是……”她迷迷糊糊下說了實話。 “哦?”他揚起清冷的眼尾,如引誘般地問:“那是因為什么?” 他很好奇。 青年刻意的勾引將她引誘得七葷八素,有些找不著方向。 唐裊衣忽然想起了剛才的夢,腦中驀然清醒,發現自己已經軟著半邊身子,幾乎倚在他的懷中。 她別過眼,但擋不住白凈耳畔的紅艷,伸手將他推開,往亭子外跑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