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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帝偷看心聲日志后 第107節

    他左右望了一望,壓低了聲音:“前幾天江南的海剛峰送來了消息;他將朝廷下發的小冊子及新出版的《凡人修仙》都張貼于大庭廣眾之處,命官吏歷數倭寇罪行,以及通倭的種種罪惡;結果現場群情激憤,難以控制,甚至有數十人當場哭暈了過去——這個情緒……”

    朝廷編攥的兩百年以來有關倭寇問題的歷史總述不過只是引子,它真正引發的是沿海一帶被荼毒已久悲憤莫可傾訴的情緒。這種情緒如山崩如海嘯,一旦決堤傾瀉,那就是汪洋恣肆,絕不可稍加控制;這樣的洪流只能疏導不能堵截,只能應和不能抗拒;而皇帝平反于公贈予謚號,恰恰就是惠而不費,應和情緒的一步好棋——至少以此為始,真君可以昭顯他與前代皇帝迥然不同的政治態度,從中謀取巨大的聲望。

    張太岳被說動了,他默然沉吟,顯然已經在推敲奏折的用詞。

    但世子當然是不用理會這些技術性工作的,所以他停了一停,再做指示:

    “……自然,涉及到了于公必然要涉及叫——我是說英宗。子孫自是不好評價祖宗的,但總可以委婉一點。圣上不是念念不忘,要為興獻皇帝謀求一個在太廟中的位置么?要是擠占別人的位置,難度可能太大;但英宗廟里的空間還大得很吶……”

    張太岳微微變色:“世子是說——”

    遲疑片刻,他又道:“那就由我來……”

    “不,不必?!笔雷幼柚沽怂骸安挥媚銊庸P。這是朱家的事,讓高肅卿來,讓裕王來!”

    ·

    十一月二日,回朝多日的穆國公世子及戚元靖等聯名上書,大概陳述了艦隊東出大海討伐倭國的種種經過,其中特意提到,在“興獻皇帝”及“興獻皇后”號炮擊江戶時,“波浪兼天”、“聲響動地”,船上竟隱隱有虹彩霞光,璀璨明媚,又有瑞鳥翻飛,聲鳴鏗鏘,種種奇相人所共見,祥瑞難以言說云云。

    ——當然,所謂的虹彩不過是被激發的水霧折射的陽光;被驚飛的海鷗也只會哇哇大叫。但氣氛到底已經烘托到了這里,皇帝也并未表態,只是將奏折批轉給六部欣賞而已。

    但祥瑞到底起了該有的作用。十一月三日,有言官上書論于少保之冤,請求明旨平反,詔曰可。事乃定。

    第126章 膨脹

    ·

    事實證明, 雖然年深日久記憶已經趨于模糊,但老朱家殺人的手藝依然沒有落下,仍舊是當年高祖皇帝那令人不可忘懷的做派??偟膩碚f, 自趙巨卿接管詔獄以后,短短一月之內連自殺帶病死,一口氣就送走了二十幾個四品以上的京官, 效率之高不減于洪武當年, 而震懾猶有過之——相比起明正典刑的公開處刑,如此近乎陰濕而猥瑣的隱秘手腕的確更能激起本來的畏懼;大概所謂的登式恐怖, 也不過乎如此了吧。

    當然, 在現在這種大勝還朝的時候,把政治氣氛搞得過于僵硬, 很不符合當今皇帝對于普天同慶的預期;所以詔獄血跡未干,飛玄真君即大開方便之門,使出了封建時代皇權之于官僚系統的終極大招:

    擴招編制。

    十一月十日, 皇帝明發諭旨,向天下臣民詳細闡述了中倭《金陵條約》的種種條款;并特別指出,根據條款規定, 中方有義務幫助東瀛建設“清正廉明之海關機構”, 派駐官員親臨指導;如今雖已任命前工部侍郎閆東樓統籌對倭事宜,無奈海關事務千頭萬緒迥非一人能辦理,因此打算在明年再開恩科, 選拔熟悉海上貿易及外藩局勢的人才, 遠赴東瀛擔此重任云云。

    諭旨最后,還特別說明了此次外派東瀛的規格:因為是遠渡重洋而彰顯國威, 所以著意尊隆規格;派駐東瀛的使者共有八百人,只要在恩科中博得資格, 起步就是正六品官的身份;外派俸祿還額外加重,除六品薪俸之外,還有每人每年一百五十兩的補貼,三十兩的寒暑賞賜;種種待遇優厚隆重,幾乎可以與京中重臣媲美,實在是國朝兩百年來未見過的慷慨。

    當然,之所以如此出手闊綽,純粹是因為《金陵條約》未雨綢繆,早就規定了中方派駐大臣的花銷一律由倭人負擔,飛玄真君輕松寫意,慷他人之慨而已。但無論如何,這封圣旨一經公示,仍舊是激起了一池的狂浪:

    八百個人!六品官!一年二百兩上下的收入!

    ——親爹,你怎么不早說?!

    所謂寒窗苦讀十余年,千軍萬馬過一線。國家的科舉三年一次,每年能取得的進士也不過就那么一二百人;而此一二百人中,除了頂尖的十幾個能位列臺閣呼風喚雨,剩余的九成九也只不過是在宦海中沉浮掙扎,靠著進士的老本勉強混一個六品七品的知縣府丞,將就著躋身士紳階層而已——就這樣一份枯燥無味的日子,也已經是千萬讀書人夢寐以求,皓首窮經而不可得的璀璨前景了。

    但如今,皇帝居然一口氣端出了八百個六品的名額遍饗天下——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通天的小道驟然拓寬了十倍不止,往日里郁郁不得出,近乎老死考場的秀才舉人,此時終于有了沐浴朝廷恩澤的機會!

    真君,有德??!

    京城文華富盛之地,什么消息都不可能隱瞞長久;詔獄里大臣一個接一個的死,外面的士林輿論雖然不敢公然非議,但難免心有戚戚焉,未嘗沒有恐懼怨恨的意思;但如今旨意橫空而出,諸位士人在恭讀了皇上圣意之后,那真是頃刻間便回心轉意,立刻從細枝末節中領悟到了當今飛玄真君萬壽帝君的一片殷殷苦心!

    ——他們就說嘛,為什泱泱中華大地,總是沒有人能欣賞他們這些在野大賢的才華?如今看來,正是jian臣當道蒙蔽圣聽,把持科舉后堵塞了朝廷用人的渠道!現在圣上奮發振作,一舉討平了阻塞仕途的頑兇,他們這些大賢之士才能展露頭角,為至尊所激賞啊。

    太偉大了飛玄真君!太可惡了jian臣逆黨!原先他們同樣被小人蒙蔽,居然還會為jian黨喊冤;如今看來,真是早該圖一圖了!

    三年清知府,一萬雪花銀;但知府好歹也是前途無量的四品官,把持了錢稅后有無數的油水。尋常舉人拼死拼活,拼到三甲后也就能弄個知縣過活,如果不是沿海及平原富庶的地帶,那戰戰兢兢周旋個幾十年,可能才勉強有千把兩銀子的身家,相差何以道里計?

    如今皇帝抬手就是六品官,每年還有兩百兩紋銀實打實的落肚為安,穩如鐵炮一樣的合法收入;這樣的深仁厚澤,那豈是感激二字可以形容?飛玄真君的恩情還不完,萬壽帝君的情誼永在心;說實話,要不是歐陽進等人被幽閉詔獄隔絕外擾,亢奮的士子們恨不能攘臂而上,當朝天誅了這些居心叵測阻塞圣聽的jian黨,以慰君父之憂!

    忠肝義膽的士人們早就看出來了,詔獄里關著的就是新時代的李善長和胡惟庸!

    當然,在力表忠心之外,有一個關鍵信號大家也不會疏忽。諭旨中說得很明白了,這擴招的八百官員是為倭國海關而設;換言之,只有控制住倭國,控制住海關,才有擴招后大家同沐恩澤的好日子。所以必須要高舉抗倭旗幟,時時刻刻占據輿論立場,而絕不能容忍殘余之通倭逆黨蚍蜉撼樹,妄圖逆反此浩蕩大勢;通倭逆黨任何時候要剿,不剿不行;全民發動,一同上陣,上下齊心,君臣配合,《凡人修仙》所云“宜將剩勇追窮寇”,此之謂也。這是其一。

    至于其二嘛……如果一個東瀛已經能擴充出足足八百個六品的編制,那其余外藩,是否可以效法?從《凡人修仙》最新幾冊的情節來看,東南方向的西班牙、葡萄牙等蠻夷,似乎也很不安分嘛!

    這點小心思姑且不論,但皇帝的大餅一畫出去,至少京中士林的風氣是立刻安定了下來,并且積極配合,愿意幫著朝廷鼓吹反倭的大義,積極期盼著六品官的餡餅;安穩士林之后,內閣又下發公文,廢除了沿海各省份為防備倭寇而新征收的稅賦及傜役,給受害的州府撥下錢物;十一月十五日,考慮到倭國賠款足以充實國庫,又給北方各省份減免了稅款,增加了邊軍過年的賞賜。當官的分錢了,當兵的分錢了,百姓也分錢了,偌大一筆收益上下都能沾到一點分潤,也算是內閣調度有功。

    到十一月下旬的時候,萬事都已經籌備。大家拿了真君分的錢難免手軟,等到裕王上書請求尊隆興獻皇帝禮制的時候,滿朝上下也不好說什么了。于是真君假惺惺的下詔三次辭讓,然后才萬不得已接受了親兒子的呈請,給親爹上了“睿宗”的廟號,搬進太廟功成正果。

    不過,在此臨門一腳的時候,皇帝又發揚了一下風格,說太廟規制已定,為了給親爹騰位置驚動列祖列宗,他心中也大覺不安;如今詳查太廟的檔案,發現英宗皇帝的廟里位置頗為寬裕,這幾日也屢現祥瑞,足見天心垂諭,上意昭彰;如今順天應人,就讓英宗和皇帝的親爹擠上一擠,大家共用一座廟吧!

    ——這個理由當然有點唐突,邏輯更是莫名其妙之至;不過嘛,要是在這個時候去追究英宗祖廟的占地面積,那就是你不懂事了。

    不過,僅僅讓親爹擠大通鋪還不能滿足皇帝的心愿。但在這種微妙關鍵的時候,就恰恰能顯現出當今圣人難以言喻的陰濕感了——他也沒明著讓英宗騰位置,卻在獻俘之后切責有司,下旨修繕太廟尊隆禮制,讓禮部將英宗的神位拿出去仔仔細細地油漆一遍。至于這神位什么時候油漆能油漆妥當、再次供奉嘛……人還是不要問這么多比較好。

    這一套小連招行云流水,明顯是在皇帝心中籌謀已久。但辦事的關鍵從來不在于權謀,而在于雙方力量的對比。往日里艱困重重百般不能求取的正果,今日卻是垂手可得,再不必費心思慮什么復雜的權術——不用陰陽怪氣,不用含沙射影,不用穿著道袍在宮里裝神弄鬼,言出必應而萬人影從,原來做皇帝是這么快活的事情!

    越是到這種時候,就越是能顯出皇帝不受約束的本色。而飛玄真君卻依舊是當初搞大禮儀時的刻薄少年,陰損惡毒的本色數十年沒有一絲絲改變,往日里名韁利鎖牽系,層層關隘封鎖;今日捧出明珠一顆,照破山河萬朵——在真君不忘本色的少年初心之上,只鐫刻著三個信念:

    濫殺!濫賞!濫罰!

    誰敢叫朕一時不痛快,朕就叫他一輩子不痛快!

    敗則懷恨在心,勝則反攻倒算;真君一朝掙脫束縛,豈能不暢快心意?任命趙巨卿管理詔獄只是稍作試探;在確認了新增的官位足以收買士林不出風波之后,皇帝立刻派遣使者南下江浙;于是乎長江以南盡皆震動,被水戶氏羅列在名單之上的大小官員,居然也競相開始了自殺潮!

    自孝宗以后,國朝御下的風氣日漸寬松;江南安享太平數十年,何曾見過眼下的陣仗?屠刀當頭而來,本地的望族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但興獻皇帝號與皇后號至今仍停泊在金陵城外,扼守水道把控要害,泰山壓頂實力懸殊,已經再也不是靠舉牌坊哭孔廟能蒙混過關的了——實話講,江南官商勾結的走私集團在武力上其實相當拉垮,多半靠著倭寇的威懾撐持場面;現在倭寇已被犁庭掃xue,諸公就是夜哭到明,明哭到夜,還能哭死真君否?

    批判的武器比不上武器的批判,在用武器將通倭集團痛痛快快批判一番后,真君心滿意足,又下詔讓內閣從速趕工,要在今年年末之前拿出悖逆宗室的處置方案。旨意一下,安安靜靜混了大半年的內閣終于繃不住了——不是吧老大,你還要殺?

    京城殺重臣,江南殺官吏,如今又要動手殺宗室;一年之間三興大獄,這效率是不是稍稍有些快了一點呀?

    內閣的閆閣老和許閣老見多識廣,其實對皇權擴張后真君的狂悖錯亂有充分的預期;但饒是如此,現下的局勢也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料,甚至激發了未知的驚恐——他們每每以孝武皇帝比擬當今;但武皇帝好歹也是大權在握數十載,到暮年時求仙心切而神經錯亂,才悍然突破心理底線,舉起屠刀狂殺一氣;可當今圣上這個舉止……您老大開殺戒的時候,都不需要做一點心理建設的嗎?從瘋癲老道到殺人狂魔,人設的轉變要不要這么迅速??!

    當年楊廷和挑十五歲的興獻王世子做皇帝,看重的就是他謙恭好禮謹慎自持,矜矜然有古人之風;只是料不到謙恭好禮的少年表象之下居然還有陰陽怪氣的第二形態,被這小登開啟了第二形態打得屁滾尿流。如今閆閣老與許閣老也是一時走眼,只以為自己與真君相處已久,已經適應了這陰陽怪氣的老登形態;不料突破第二形態之后,老登還有個殺人如殺雞的癲佬形態——這還玩個雞毛??!

    在意識到局勢不對之后,閆閣老和許閣老的心理是相當緊張的。他們也沒想到真君居然能少走幾十年彎路,在短短幾個月內抵達武皇帝晚年殺人如麻的境界。這個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得嚇人。

    當然,作為站隊成功的不粘鍋,兩位閣老暫時還不會有什么大礙。但朝堂上的事總是一損俱損,當年高皇帝殺胡惟庸時淮西勛貴也是跳上跳下,歡喜不可名狀;可鷸蚌相爭,也只不過漁翁得利罷了。所以思前想后,還是找到了穆國公世子悄悄關說,打算三人聯名陳情,委婉的讓真君收收神通,至少殺人的速度得慢一點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向來以癲公著稱的穆國公世子居然莫名其妙地軟弱了下來。他同樣委婉的表示,陳情不是不可以寫,但恐怕很難觸及根本;畢竟以他的身份,實在不好為通倭的官員說情。

    閣老只能道:“這也不是為了外人,只為了將來的世事著想……”

    “無論世事再如何變遷,總不至于以通倭為貴?!笔雷拥溃骸霸僬f了,閣老也總不至于落到通倭的地步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位大佬無可奈何,只有匆匆告辭而已。但離別之前,還是撂下了一句半威脅半提醒式的狠話:

    “世子還是要自愛。我們是老了,其實也管不了太多,但世子的路還長,恐怕還是要好好考慮考慮將來的朝局!”

    世子神色自若,禮送而出;只是在告別的時候回了一句話:

    “閣老不必憂慮,在下當然是有計較的?!?/br>
    至于有什么計較,那就不是閣老們可以猜度的了。

    ·

    內閣重臣私下溝通往來,行蹤本來是被嚴格保護的機密,但無奈真君權威擴張后以狠手整頓錦衣衛,眼線四布而羅網密織,終于將手腳插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方。許閣老及閆閣老上午拜訪了國公府在郊外的別院,下午詳細情報就送到了真君案前,并理所當然地得到了一聲冷笑:

    “這兩個老頭果然還是不安分!”

    按常理來說,內閣大臣們私下見見黨羽也沒有什么,給皇帝辦事的白手套總歸也有自己的心思。但如今權力增長為所欲為,真君當然不會這區區常理約束。任何瞞著皇帝試圖自我保全的舉止都會激起他本能的反感,唯一能讓他滿意的,只有表里如一、忠誠老實、從不口出異議的乖寶寶。

    所以,皇帝順手翻出了乖寶寶前幾日的奏章,順手批了個“可”。

    ……當然,奏章中的什么“擴張工農兵”實在匪夷所思,在緊要地帶建設工廠又似乎有違祖制;但誰又會管他這么多呢?

    第127章 失控

    因為穆國公世子不肯配合, 重臣們勸說皇帝的意圖當然也就成了夢幻泡影。于是內閣無可奈何,只能在十二月初按時上交了三法司匯同審查悖逆宗室的報告;而由于形勢過于嚴峻,沒有人敢在皇帝的逆鱗上打馬虎眼, 所以這一份報告的措辭分外的嚴苛凌厲,亦充分展現了刑部刀筆吏鍛煉羅織的素質。要是真按報告的規格一板一眼的判,那少說……少說也得是個滅族的罪名吧。

    如果以往常的慣例, 這種報告應該是屬于開窗之前的掀屋頂;審判的官吏張牙舞爪狐假虎威, 做張做智的恐嚇天潢貴胄;皇帝再出面緩和氣氛,施沐恩典收買人心, 主打一個紅臉白臉的相互配合。但現在……唉, 現在的皇帝瘋成這個樣子,內閣的重臣們心里亦不能不生出畏怖與恐懼——你以為你是好心好意用掀屋頂換皇帝開窗戶, 可萬一飛玄真君順水推舟,真把屋頂給掀了呢?

    以皇帝如今的做派,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文遞上去后再難回轉, 罪證已定,就非得殺個血流成河不可。但宗室們畢竟沒有文官的素質,不懂得為了大局應該乖乖自殺彼此體面, 不給上頭添麻煩;這些鳳子龍孫一旦在詔獄中鬧將起來, 那個離間骨rou、荼毒宗室的罪名……

    一念及此,閆閣老和許閣老的頭皮都不覺有些發緊!

    可是萬萬沒有料到,令閣老們大受刺激的妙事還等在更后頭。十二月初八, 內閣照常到西苑謁見圣上, 議論國事;卻不料半途中被李再芳攔了下來,說是圣上昨日偶感風寒, 如今實在不宜勞神,請諸位閣老在外稍等云云。

    這句話一出來, 內閣中其他人猶可,領頭的閆閣老與許閣老心中咯噔一響,幾乎要倒吸一口冷氣!

    ——壞了,皇帝搞不好又要甩鍋!

    與飛玄真君相處如此之久,他們了解皇帝的秉性就像了解自己的底褲(好吧,也許在皇帝嗜殺的程度上稍微有些走眼),已經很熟悉這老登平日里長袖善舞的種種招數。兩位閣老都清楚,在面對難以抉擇的重大決策時,飛玄真君萬壽帝君苦心修煉出的散仙金身都會恰到好處的生一點無關痛癢的小?。ㄓ脤I術語講,這叫“磨劫”),病中神智昏迷思慮不周,有所差錯也是難免;所以一切的過錯當然只有甩給皇權之下,有權力干預朝政的重臣,也就是現在內閣的怨種們……

    那種事情不要??!

    看人挑擔不吃力,往日里都是前首輔夏衍夏閣老義薄云天,一口氣扛下了所有;才讓其余的大臣安居于溫室之中,渾然忽視了皇權的歹毒,絲毫不懂得感激前輩的付出。如今黑鍋當頭而來,作為新一屆扛大任的前輩,閆閣老只覺腦子發懵。

    “風寒?”他詫異之至,語氣居然有些結巴了:“不知圣上金體可有大礙?無緣無故怎么會風寒呢?”

    “沒有什么大礙?!崩罟溃骸熬褪乔皫兹沾蟪瘯r讓風給撲著了,今天有些疲倦發熱;太醫說,也就是吃兩劑藥緩和緩和。陛下可能還要多睡一陣才能看折子,煩各位久待?!?/br>
    這一番話說得有鼻子有眼,實在不像假冒,倒叫閆閣老躊躇起來。他也知道前幾天大朝會的事情,是老登權威大漲威重令行后興致突發,要效法高祖皇帝夙興夜寐之美政,卯時一刻時于承天門召見外朝大臣,以觀朝廷風紀。但事實證明,緣木求魚絕不可??;高皇帝定都金陵,卯時一刻上朝后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現在的京城是在黃河以北,冬日的早上滴水成冰,區區兩三個炭爐根本扛不住嚴寒。飛玄真君還有意作妖,非得穿戴起高皇帝當年的衣冠仰沐祖澤,于是在寶座上領略北風,真給凍成了高皇帝的灰孫子……如此看來,似乎因風致病,也屬正常?

    許閣老不動聲色地往宮門內望了一望,果然宮人往來出入,隱約飄出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藥氣,更有氤氳的水汽自殿內裊裊而上,似乎是在蒸煮著什么奇怪的藥物……以此觀之,倒像真是病了在吃藥,而非一時興起的甩鍋。

    靜候了半個多時辰后,黃尚綱才將一眾人等引進了殿內;宮中一應的陳設都被撤了下來,換為了乘放滾水的松木暖盆,熱騰騰水汽撲面而來,激出了新砍伐的松木那種清新馥郁的香氣,飄飄然縈繞不去——飛玄真君萬壽帝君最喜歡聞松木的香味,所以每日都要砍倒一顆松樹,取其木芯仔細雕琢成乘放熱水的新鮮木盆,用過一次就會丟棄,在細枝末節中充分體現皇室的奢侈綺靡。

    而在這看似樸素而實則奢華的布置中,外簡樸而內多欲的飛玄真君仰臥在絲綿綢緞之中,面色蒼白而眼底烏青,只是抬頭注目穹頂;等到重臣們依次行禮問安,他才慢悠悠開口,語氣依舊有些飄渺朦朧:

    “昨天夜里,外派的錦衣衛送回來了消息?!?/br>
    閆閣老趕緊頌圣:“皇上夙興夜寐,朝乾夕惕,也要留意龍體?!?/br>
    真君壓根沒搭理他:“他們奉旨辦理通倭的大案,清點欽犯的逆產;這幾日恰恰查抄到了幾份重要的賬簿,所以才連夜上奏?!?/br>
    此話一出,在場的重臣臉色都有些尷尬。所謂“奉旨辦理”,也是國朝潛規則之一;在朝廷查封逆產前皇帝派自己人先下手為強,讓錦衣衛與東廠私下去分潤好處,算是與外朝彼此分成的默契。但潛規則終究只是潛規則,公開出來大家都不體面。如今也不知皇帝是病中糊涂還是肆無忌憚,什么樣的話都敢往外兜——引喻失義,不過乎如此。

    但皇帝只徑直開口:

    “賬簿的名錄,朕已經仔細看過了。你們知道抄出了多少么?”

    這句話平平而出,別人也就罷了;閆閣老與許閣老兩位老baby心頭有鬼,那是小心肝撲通直跳,一時居然不敢接話。還是李句容李棉花老老實實,乖乖捧哏:

    “請圣上訓示?!?/br>
    “大約總有六百萬兩?!?/br>
    ……六百萬兩?那也不算過分嘛!通倭的主犯一共抄出這么多,其實也不算什么離譜。諸位閣老見多識廣,是不會為了這一點稍稍超額的數字而驚訝的。許閣老與閆閣老心中微松,幾乎松出一口氣來——

    “都是現銀?!?/br>
    喔……啥?

    這一句解釋石破天驚,不但前面的幾位閣老瞠目結舌,就連縮在后面一言不發,老老實實當乖寶寶的穆國公世子都愕然抬頭,愕然而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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