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心口劇烈顫動。 她死死掐著趙潯的肩,修剪得圓潤的指甲在肌膚上留下紅痕。喘息聲破碎,眼前偶有白光閃現。 察覺到懷中之人逐漸脫力,趙潯將她抱起,雙雙坐于軟榻。 淡薄月光自窗隙鋪灑進來,勾勒出玲瓏輪廓。他不忘雨露均沾,動作生澀,卻予她極致的快樂。 虞茉別無他法,不時攥緊他的前襟,不時揪起幾縷烏發,淚意也隨之翻涌,但誠實地縱容著他,始終不曾喊停。 親密相擁中,她感知到趙潯的情緒正隨著體溫一同攀升,炙燙灼人。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撕扯起層疊衣物??蓪m中制品素來繁雜,虞茉不得其法,惱怒地自他唇間抽離:“解不開?!?/br> 趙潯被迫清醒,自下而上吻了吻她的脖頸,啞聲道:“不能再繼續了?!?/br> “為何?” 他用鼻尖蹭了蹭,啞聲解釋:“還未成婚,這般于你不利?!?/br> 雖說大周朝民風開放,但若婚前失貞,要么只能嫁于他,要么將來需承擔被夫家冷眼以待的風險。 趙潯斷然不會由著她擇人另嫁,卻也不愿以此種方式捆綁住她。 流言、委屈、苛待,不該與虞茉并列。 可她眼下如何聽得進去,捧起趙潯的臉胡亂印了印,帶著哭腔:“好熱?!?/br> 尾韻拖長,似一把小鉤,勾得他喉結極速咽動。 虞茉冷不丁又問:“那些話本你也看過嗎?” 薄唇遭她嬌蠻地堵住,趙潯只能艱難答說:“什么、話本?!?/br> “書坊角落里,繪了春宮圖的話本?!?/br> 他脊背僵了僵,用殘存的清明解釋:“去歲無意間得知坊間有此灰色地界的營生,的確看過幾頁?!?/br> “難怪你每回都不許我個兒去挑?!庇蒈苑谒珙^喘息,笑盈盈道,“不過,我今日不慎買了本?!?/br> 聞言,趙潯眉心微折,隱隱透出慍色:“看來還是太縱著他們了?!?/br> 在他道出更可怕的話語之前,虞茉含住他的耳珠,呢喃著:“上頭畫了好些法子,不必動真格也可以,要試試看嗎?” 趙潯應當拒絕,卻不知為何,話至嘴邊竟成了:“哪一頁?!?/br> “我也不知,話本在外袍里裹著呢?!?/br> 于是他單臂抱起虞茉,點燃了燭火,再用燈罩遮住,不至于將交疊身影投映至紙窗。而后尋到話本,隨意攤開,示意虞茉挑選。 她略有印象,蔥白指尖極快地點了點,又燙手般抽回,甕聲甕氣道:“你要學嗎?” “好?!?/br> 趙潯扯來薄毯鋪于桌面,將虞茉輕輕放下。一手似是漫不經心地游走,一手捧著話本,在昏暗光暈里神色認真地學。 原來,還可以用唇去吃? 他暗暗記好,屈指靈巧地解開外衣。 不為旁的,只因此間并未準備換洗衣物,而目光所及已能得見水意。若是沾染太多,容易被外人看出端倪,損壞女子名聲。 而等待向來是件磨人的事。 虞茉后知后覺地感到害羞,不由得打起退堂鼓,悄然后縮,改口道:“天色晚了,你不用回府么?還是另擇時間……” “擇日不如撞日?!?/br> 他語氣淡淡,卻是不容置喙。 趁著朦朧火光,握住虞茉的手腕,令她失去支撐,徹底躺倒在桌面。如遭風雨壓彎了莖葉的花,平添脆弱之感,誘人采擷。 繼而,蹀躞帶墜地,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虞茉臉燒得通紅,不安地闔起眼。清晰感受到他安撫的吻落于眉心,語中有幾不可察的赧意:“若是力度重了,便踢踢我?!?/br> 雖是現學現用,但聰穎之人向來能快速掌握訣竅。 她被鋪天蓋地的海浪淹沒,淚滴如斷了線的珍珠,濕潤了鬢發,在薄毯暈開圈圈痕跡。 “不要了?!庇蒈缘吐暩骛?。 趙潯不為所動,只因她非但沒有真正推拒,反而纏著他不許后撤。 最誠實的反饋,也令初出茅廬的他,在幾刻鐘的短暫踐行中有了突飛猛進的成長。 索性夜雨下個不停,趙潯來時便淋濕了肩背,此刻勢頭加大,枝葉搖晃得厲害,窗柩也吱啞作響,一室羞人的聲響倒被掩藏得干凈。 他微抬起頭,唇上潤澤發亮,眉宇間盡是雁足之色。迎著虞茉迷離的眼,笑說:“不必忍,無人會聽見?!?/br> 虞茉惱羞成怒,抬足去踢,卻被輕易擒獲,淪為他的俘虜。 吻再度落下,她渾身濕透,水蛇般難耐地扭動腰肢,嗓音也喑啞不堪。 不知被趙潯新奇地探索了多久,鈴音輕響,他喚仆婦換了熱水,抱著連眼簾也疲于掀開的她浸入浴桶。 趙潯直起身,發覺中衣領口濕漉一片,皆是她的杰作。而未得平息的躁動,恨不得沖破輕薄布料,直直懟向她的鼻尖。 虞茉艱難地掀了掀眼,關切道:“你怎么辦?” “無妨?!彼嫔褐徽5某奔t,卻克制地躬身吻過她的腮畔,“我去吹吹風?!?/br> “好……” 今夜,趙潯超絕的學習能力展現得淋漓盡致,也令虞茉的情愫攀升至新的高點??上М敃r雙手被縛,她只能看卻不能摸。 好在來日方長。 放縱過后,困倦一股一股上涌,她倚著桶沿甜甜睡去。意識朦朧間,被撈出水面,落入了寬厚的懷抱之中。 -- 昭陽殿。 趙恪身披夜雨而歸,抬腳踢開跪地相迎的內侍,森然道:“太子為何不在宮中?” “奴才不知?!眱仁踢凳浊箴?,語中滿是惶恐。 白日在大佛寺,趙潯二人先行離開,害得他聽了整整一個時辰的誦經。 出來后,又被圣上派來的小公公傳旨,抄了十遍《懺悔文》,以至于天色徹底暗下,不能再去淑妃寢宮探視。 趙恪拂開宮婢解衣的手,眉眼間滿是戾氣,吩咐:“明日一早,將點翠玉冠送去我母妃宮中?!?/br> 而后自行褪去外袍,進了浴池,驅散夜雨寒涼之意。 圣上忌諱骨rou相爭,亦厭煩結黨營私。在外攪弄風云的手段,回了宮中皆需掩藏。 但趙恪仍是悄然安插了線人。 白霧翻騰中,一內侍面帶喜色閃了進來,耳語道:“太子不曾失信,今日從御書房出來不久,圣上便撤了將淑妃娘娘打入掖庭的旨意,暫禁足于寢宮?!?/br> “好?!?/br> 趙恪掀了掀眼簾,“他是獨自回宮的?” 內侍眼底閃過一絲困惑,斟酌著答:“太子在宮門下了馬,將私庫查抄的貨物交由高總管,而后只攜了慶言一人去往御書房。對了,奴才并未瞧見慶姜及三部的人?!?/br> 如此說來,虞茉被安頓在了宮外,果真只是當外室養養而已? 那太子為何以微不足道的理由,應下替母妃求情?他分明可以借勢將鄭家鏟除…… 趙恪頭疼地揉捏幾下額角:“光文,派人去盯著霍源和周懷知,看他們近來可會頻繁去往某處。還有江辰,聽聞大軍不日凱旋,讓安松年開始籌備,別讓他全須全尾地回來?!?/br> “奴才領命?!?/br> 第56章 驚喜 卯正,霍府別院,內侍攜太子朝服魚貫而入,東廚炊煙漸起。 文鶯朝慶言一揖,回稟道:“殿下還未起身?!?/br> 慶言微微犯難,與身側的慶姜交換過眼神,決定先將眾人譴去偏房等候,他道:“殿下向來準時,不必慌張,但切記莫讓虞娘子瞧見你們?!?/br> 眾內侍低聲應“是”,井然有序地退離。 屋內,趙潯睜眼。 他本該于子時前回宮,誰知虞茉夜里變得分外纏人,雙臂緊緊箍著他的腰身,一條腿屈起,擠入他雙腿之間。 趙潯掙脫不得,且見她奔波了一日,又被自己不知疲倦地探索,恬靜睡顏隱約浮現出倦色。心中不忍,最終決意留宿。 但時辰不早了,他握住虞茉抵在危險之處的膝頭,輕輕撥開。 無奈彼此如兩株交疊的藤蔓,一旦有人抽離,另一人勢必會被驚動。 虞茉便是這時悠悠轉醒。 她茫然睜眼,見院中燈籠俱被點亮,幽微燭火透過紗窗照進。 而掌心—— 不,準確來說,是每寸肌膚皆能感受到帶著熱意的堅硬軀體。 “我的寢衣呢?” 虞茉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年胸膛,肌理分明,膚色白皙如玉。咽了咽口水,又問,“你的寢衣呢?” “……” 既已吵醒了她,趙潯輕拍橫在腰腹的小手,示意她松開,一面解釋,“昨夜你在浴房睡著了,我不知你的寢衣放在何處,是以并未換上?!?/br> 難怪她未著寸縷,甚至親密無間地攬著趙潯,肌膚貼著肌膚。 趙潯底下倒著了白綢中褲,上頭卻也是赤條條,她幾乎在瞬間憶起了緣由,面色倏然通紅。 見狀,他眼底漾開笑意,垂首在虞茉腮畔印了?。骸澳悴槐馗鹕?,我今日若是得閑,來陪你用晚膳,若不得空,也會差人知會你一聲?!?/br> “好……” 她拉高錦被,只露出一雙眼,光明正大地流連過少年精壯的軀體,看他虛披好外袍,為難地睇向滿地濕衣。 虞茉忙支身坐起,阻止他去撿,急急道:“這些我來處理,你先忙去罷?!?/br>